和陆明镜聊天之后,我仿佛解开了一个埋藏了整个高一的心结。
心情或多或少舒畅了一些,只是时间一过,那份失恋的忧郁又会涌上心头。
离开教学楼,在高一男生宿舍楼前,我见到一身校服的唐榕,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一年了吧,唐榕似乎也变化挺大的,当初恰好到肩膀的头发又长了不少,黑色的大框眼睛也不见了,大概是换隐形眼镜了。
似乎已经从当初那个青涩活波少女蜕变了。
只是,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份悸动。
“女生宿舍快关门了,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问道。
后者低着头,握着拳,突然道:“阿镜找你,是不是为了女中那个女生?”
我愣了半响,才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田靖怡的?”
唐榕冷笑了两声,这一刻,我望着她,只觉得非常陌生。
“我什么都知道,自从那天阿镜在校门口见过那个女生之后,他就变得怪怪的,对我不理不睬的,后来还跟我分手了…一切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她的话,你也不会被那群不良打,阿镜也不会抛弃我。”
我睁大眼睛,十分惊讶地看着唐榕,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知道,而且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恶毒的模样。
只是,我讨厌别人说田靖怡的坏话。
“唐榕,你想太多了…陆明镜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靖怡她…”
我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唐榕打断了,她说:“林梓深,我把你当成好朋友,替你抱打不平,你还要帮她讲话吗!?”
原来,偏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那么得根深蒂固,也许当初我也是这样吧。
这一刻,我突然变得无话可说,似乎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唐榕的看法。
接近十点半,原本喧闹的校道上只剩下零星几人,路灯下的唐榕突然擦着眼泪,开始抽泣。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梓深,我该怎么办?我还是很喜欢阿镜,不想跟他分开。为了他,我甚至不停家里人的劝告,选了美术…”
曾经喜欢的女生在我的面前哭泣,我没能给予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连肩膀都没借给她,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安静的仲夏夜,草丛里阵阵的虫鸣声,一年过去了,那个趴在我的桌面上、眼睛大大的女生依旧好看,只是在时光中,有些感情终究释怀了。
唐榕最后是哭着离开的,临走前,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唐榕,上次那张照片是你发给我的吗?”
纠缠在这个复杂圈子里的人其实很少,会发那种照片给我的人大概就几个。
爱慕着陆明镜的唐榕当然是最有可能的人。
可是,唐榕听到我的问题后,哭得红肿的眼眸中露出了无知的神情,她说:“什么照片?”
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见我不说话,唐榕也是落寞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唐榕在装傻,亦或者是其他人发给我的照片,可事到如今,这些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
今天是周二,后天和大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了,对于高三学生而言,高中生涯到了尾声,而我们的高一也已经过了一大半。
这天夜晚十二点左右,床边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振动,睡梦中的我瞬间被惊醒。
自从和田靖怡分手后,我就习惯了将手机调成振动模式。
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的联系人,我的睡意顿时消失不见,我愣了愣,心中忽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久才接通了电话。
“喂…”我沙哑着声音道。
“林梓深,我好想你,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继续在一起…?”电话那头十分吵杂,隐约传来了DJ的音乐声,而田靖怡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对劲。
我想了想,说道:“你喝酒了吗?”
“一点点而已…我想见你,很想很想见你,就现在…我…在在酒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个会惹麻烦的女生,可为什么听到她说想我,喜悦会打从心底里涌出来。
“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找你。”这大概是我说话最温柔的一次,生怕惹起她一丁点的不安。
“好…快点。”
电话的最后,我分明听到了那头的哭泣声,或许我们都压抑得太久了,想要逃避却又无法违背自己的心。
匆忙换上一身便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我就冲出了宿舍门口,又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宿舍楼,一路来到了田径场。
由于太兴奋了,翻墙落地时,一个不小心扭到了脚,虽然很痛,不过好像并不严重,我忍着痛加快了步伐。
学校距离酒吧街很远,走路的话大概要四十分钟才到,可我竟然用了二十五分钟就到了。
来到WAIT门口时,我的背部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头发凌乱不堪,额头上也被几缕头发粘着。
只是,我忽然觉得,只要她原谅我了,这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
就在我准备走进酒吧时,却见到喝醉酒的田靖怡被两个男生扶着从门口走了出来,两个男生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转身就带着田靖怡走进了小巷子里。
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我急忙跟了上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等梓深过来找我!”田靖怡似乎没有完全不醒人事,她迷迷糊糊地说道。
“贱女人,别说废话,像你这种公交车,就应该被老子上。”
“涛哥,你上完能给我玩玩吗?”
“可以,不过你等下记得多拍点照片,以后用来威胁这个**,别让她报警。”
涛哥**地笑了两声,熟络地拿出了钱包的**,然后那双手就开始伸向田靖怡。
跟在几米远的地方,望着眼前这一切,我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我无法忍受田靖怡受到伤害,和上次一样,我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二话不说直接跑了上去,一石头砸在了涛哥的头上。
“草泥马!这次我不会砸歪了!”我怒道。
我砸的很重,涛哥一下子满头鲜血,一脸惶恐地看着我,就连身后的小跟班都没有反应过来。
趁着他们发呆,我扶起了田靖怡,后者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梓深…对不起。”她躲在我的怀里失声哭了起来。
“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