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到底攒了多少钱了？”
听到我的问题时，单善微微一怔，转而露出思索的神色，良久，摇摇头，道：“没怎么看银行卡账户，加上这么多年的压岁钱，应该也不少了吧。”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很久以前就决定好了。
即使是不谙世事的孩子，有的人每年的压岁钱都上万，有的人也许就那么寥寥几百块。
我的亲戚都是普通家庭居多，给的红包基本上都是十元、二十元，我每年压岁钱加起来也就那么八九百块吧。
我看着单善，伸出两只拳头，伸出第一根手指时，喊出了“个”，伸出第二根手指时，喊出了“十”。
当我喊出第四根手指时，也就是数以千计。
单善摇摇头。
随后，我伸出第五根手指，喊出了“万”，我以为这个话题会就此终结。
然而，单善继续摇头。
“十…万…？”我断断续续、底气不足地问道。
单善终于点点头，她没有装的意思，纯粹是陈述事实，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予人们致命一击。
那么锋利的一击。
谁顶得住？
艾果O着嘴巴，表情夸张，道：“好厉害，我也就每年过年能攒下四五千块，以后可能还要用来做大学的学费。”
我尬笑一声，借尿遁便是出去一下。
说实话，我发起这样的话题简直是自取其辱，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待在那里，我的银行卡只有几百块。
我在洗手间洗了个脸，便是待在舞蹈室外面的走廊，正面倚在护栏边上，遥望着天边的夕阳，什么都没想，单纯地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
艾果和单善从舞蹈室出来，前者说道：“林梓深，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里面空调有点冷，我想出来透透气…你们俩怎么都出来了？”我转移话题道。
艾果双手叉腰，有些野蛮道：“肯德基的外卖到了，我们现在去取，你也一起过来帮忙。”
“噢…”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是跟上去。
不用多说也知道，绝大多数的高中都是禁止学生点外卖的，高级中学亦是如此，我、艾果和单善三人来到了艺术楼后面的围墙边上。
这里是艺术生和音乐生取外卖的特定地点。
一来到这里，艾果左顾右盼，旋即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吗？”我和单善异口同声，道。
艾果尬尴一笑，道：“正常来说，此处应该有梯子…但是，现在无啦！”
闻言，我和单善顿时一脸黑线，我走到墙边，抬首望了一眼，目测一下，至少也有3.5米，以我多年翻墙外出的经验，没有工具辅助基本上是够不着了。
即使勉强够着了，还有一些玻璃渣在那里。
我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道：“不行…爬不上去。”
单善看起来实在不习惯干这种违反校规的勾当，她一副非常心虚的样子，左看右看，她催促道：“那要怎么办？”
经过一番思索，艾果灵光一闪，提议道：“林梓深，蹲下，我要骑大马！”
骑大马，说白了就是骑脖子。
我看着艾果，一额头黑线，道：“你能不能有点女生的矜持？”
“滚滚滚，晚餐都快吃不上了，还矜持，再说了，我的内心其实就是一个男生！你害羞的话，那你骑我吧！”艾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我长叹一声。
我虽然总是调侃艾果是个假小子，可这家伙的身材和样貌，等哪天留个长发，再稍微打扮一番，追她的男生怕是从高级中学排到二中。
我本来想要四处找找垫高物品，可一墙之隔的外卖小哥已经不停地在催促。
我迫于无奈，只好在艾果面前蹲下，艾果也不含糊，直接就坐上来，我的脖子被一抹柔软包围，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淡淡的芬芳。
我感觉自己都要快起生理反应了，必须速战速决，当场站起来，靠过去墙边。
“林梓深，再高点，够不着啊！”艾果每说一句话，大腿就夹我的脖子一下。
这已经是我有生以来所面对的最大挑战了。
我一边踮起脚尖，一边艰难地回答道：“你动作小点，别掉下来了，我已经尽力在垫高了。”
与此同时，我也只能感慨一句——还好今天的内裤比较紧，应该看不出来吧。
话虽如此，我其实还是不敢面朝单善的方向，生怕被看到一丝端倪。
单善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尴尬，也有点做坏事的心虚，可就这么看着我和艾果的滑稽画面，又似乎觉得有点意思，悄然笑起来。
三分钟后。
艾果终于如愿以偿，取到了肯德基外卖。
我这个工具人自然被丢到一边，另一方面，明明是凉爽初秋，我却整个脖子都是汗，隐约间残留着一丝奇怪的香味儿。
真是的。
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女生身上的香味儿会这么重？
连一个不化妆的假小子也是这样。
洗衣液、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儿也能促进雄性激素的分泌。
更让我莫名难以理解的是，我为什么还会有点怀念刚刚被艾果骑脖子的一幕？甚至有点想被继续骑！
我以前和田靖怡一起相处的时候也有过青涩的悸动，却没有现在这般强烈，经过往后的一番思忖，我终于明了。
作为一名95后，我是一个晚熟的男生。
即便晚熟，也终究还是成熟了。
这件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直视艾果的那双纤细修长的腿。
艾果其实并不高挑，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矮，据她本人所说是一米六，可我总感觉只有一米五九。
可是，那家伙的身材比例非常协调，小胳膊细腿，腰细欧派大。
尤其是跳起街舞时，火辣得不行。
无论是对唐榕的暗恋，还是对田靖怡的喜欢，那两者兴许都是小男生心中乌托邦的爱情，并不涉及肉体关系，也不参杂太多的暧昧交织。
然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么单纯了。
前几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的梦，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裤子湿了。
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可为什么梦里的女主角是艾果啊！？
如果是单善的话，我还能接受。
等等！
为什么是单善就能接受？
我的天呐！我那一整夜都要没有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