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那位异界人在场的情况下,那位老师自称已经把课程水平尽可能降低了一个级别,我依然没办法把大部分内容理解透彻,在禁术班里面学习魔法,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困难数倍……雏礼,我真的还能继续待在那个班集体里面吗?”
雏礼把手放在韦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闭上双眼不断集中注意力,从周遭那些饱和的自然之力里面转换为魔力“安静一点,这种小事情等雏礼我读完记忆再说。”
明明在表世界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消耗那么多时间,甚至是眨眼的功夫就能集中庞大的魔力,然而当前的转换魔力的速度,确实要比想象中缓慢太多倍了,具体原因也并不清楚。
“我明白了……。”随着韦斯的话音结束,两人陷入没有说话的状态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魔力发出的淡蓝色光芒总算在手心发出,也就是说,雏礼她终于准备好充足的魔力去实施记忆阅读。
很轻盈……。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里世界里面被雏礼阅读记忆的时候,并没有如同表世界那样,突然感觉身体沉重又或者劳累,而是得到一个完全相反的感觉,具体来说就是轻盈感。
没有一丝疲惫的韦斯继续目睹着,贴在自己额头前的雏礼的精致脸孔,无论是她可爱的脸蛋又或者是鲜红色的长发,甚至是淡淡甜味的香气。
让自己额头与韦斯额头贴紧的雏礼,随着视线上下游走的过程中,她注意到对方瞳孔里面出现不规则的动摇,鼻孔撑大的同时也在增加呼吸频率,如此简单的肢体语言迅速解读在脑海里面,得出答案的雏礼脸颊开始出现发烫的症状。
“没事吧雏礼,妳的脸看起来很红,该不会是阅读记忆的后遗症又来了?”
“没事!”故意大声说出这句话的雏礼,立刻用她那冰冰凉凉的双手,遮挡着韦斯的双眼。
阅读记忆的施展速度明显被放慢了许多倍,两人无奈之下只好继续保持紧贴对方额头的举动。
就在这漫长的期间,雏礼逐渐冷静的同时缓缓把自己双手放下,如今韦斯的双眼总算能再次看到正前方,那位瞳孔冒着淡蓝色光泽的少女,正用非常认真的视线牢牢地目睹着自己的脸颊。
在这瞬间,周遭所有灰尘开始悬停在半空中化作星光闪烁。
“解析总算完毕了,韦斯,雏礼我现在开始正式阅读。”
“了解。”片面的答复说完,韦斯立刻感到自己身体变得沉重。
远处的风景被逐渐模糊,双眼被倦意疯狂侵蚀,大脑进入完全空白的状态,雏礼的呼吸声以及身影开始被抹消,今日份量的记忆通过少女双手一口气抽取了出来,魔力就在极其狭窄的范围内不断抖动。
随后,她举起这份包含禁术课程的记忆,灌输在自己大脑里。
…。
……。
午前,雏礼拿起韦斯之前留下的学生手册,翻阅里面的简易地图再对比实际情况,仅仅花费几秒时间就分析出「国王新墙」的大致位置。
徒步来到那条空无一人的小巷子,从自己小小的胸口处拿出与韦斯相同的饰品。
轻轻触碰着这张拇指大小的发黄纸片,周遭环境立刻以自己为中心出现多个波纹,景色不断被置换的同时,也发现了环绕着布达贝施的高墙之间,有一道非常巨大的缺口,而这地方目前只用铁制栏杆去替补。
抬头随着视线望去,韦斯正站在铁制栏杆的后方静候雏礼到来,而雏礼她却因为身材娇小的缘故,始终没办法和站在高处的韦斯进行正常接触,不愿意攀爬在铁制栏杆上的她,决定去周遭寻找一些踮脚用的物品。
随后……雏礼便从不知道哪个奇怪的角落里面,推来了一个巨大的破烂木箱子。
身材轻盈的她站在这个木箱上方时,展现出完全没有问题的姿态,并且也能确保自己与韦斯所在的地方保持平衡,但是韦斯依然认为木箱的破烂程度会引起隐患,所以他开始低头不断观察这个箱子,直到自己也确信的确没异常之后,雏礼她才能稍微放松下来。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就是国王的新墙,比想象中还要更容易推测出来啊,明明就是抄袭国王新衣这个故事,为什么还要拿出这种可有可无的意义去起名呢。”雏礼来到韦斯面前,不断摇着头自言自语。
“真不愧是雏礼,我还以为需要待在这里等很久才能看见妳,没想到只是我来到这里没多久之后的事情而已。”韦斯说出这番赏识的话语时,表情方面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赞美的时候要露出适当的笑容,才能让她人感受到自己被夸赞,不然这番话无论说得再好,终究还是会让人感到失望,如今雏礼我看到韦斯这副脸孔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感受到一丝高兴,赶紧反省一下。”
“我明白了,现在就反省。”
“时间宝贵,反省的事情等雏礼我离开之后也不迟,韦斯把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感到的疑惑,稍微拿出来跟雏礼我说一遍,到时候雏礼我在翻阅记忆的时候,可以重点看一看问题所在的关键点。”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在一时半刻里面想出……。”
“那雏礼我就稍微换一个方式吧,或许大家能从这个聊天过程中联想到什么。”
“……昨天,那位名叫理科的博士如果没有把「国王新墙」这事情说出来,今天我们恐怕只能在学院门口集合,而且还要在门卫的监管下实施记忆阅读,即使门卫不清楚我们到底做些什么,一个月里面偶尔会在一天半天看到这种行为的话,肯定只会误认为这是家人之间的想念,然而我们却打算要每天都像现在这样见面,难免会引起怀疑,所以……。”
“所以你认为这些事情都是机缘巧合之下的好事,是吗?”雏礼摇了摇头“理科博士的事情先不说,稍微认真看一下自己胸口处的那张通行证吧。”
听见雏礼的吩咐之后,韦斯把佩戴在胸口处的那条挂绳拿了出来,拴在挂绳上的吊坠物并非是什么金属工艺品,而是一枚已经发黄的纸制品,而且这纸张的尺寸只有拇指大小“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韦斯仔细观察纸张内容时,可以明确看见不少字体印刷在这里面,且留有干燥了的深红色痕迹,以及某个人特意签下大名的冰山一角。
“你没发现那个自我称王的女人,是故意把一根食指长度的里世界通行证,分发给你的吗?如果她真的认为你只需要一份通行证的话,昨天拿到的长度肯定会和现在一样,只有拇指大小的程度,而并非是一根手指的长度。”
淡色调头发上佩戴着贝雷帽,每一句说出来的话语都有在贬低她人的感觉,雏礼刚才所说的女生肯定就是她没错了“……也就是说,诗音小姐通过不知道什么方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雏礼的存在了,是吗。”
“没有除此以外,目前为止只有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是最高的……唉,毕竟是自我称王的女人,智慧和力量肯定也有一定基数的她,才会拥有这般仪态和说辞风格,但那个女人最恐怖的地方不止是这样,就在雏礼我拿到这份通行证的瞬间,肯定已经走进那女人的如意算盘里面,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她当作棋子看待。”
“即使已经认为自己有可能会被当作棋子,但妳现在依然没有丢掉这份通行证,我可以问一下这份矛盾感的理由吗?”
“虽然雏礼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擅自认为那个女人在某种意义上很聪慧,但综合了所有前提情况的条件下,看来是雏礼我太过高估她了,毕竟她要经过非常漫长的等待,才可以实现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所以雏礼我即使会被她当作棋子,她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构成威胁。”
“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雏礼妳会认为,自己高估了诗音小姐的聪慧程度,难到她的智慧是虚构出来又或者是其他人代替的吗,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性才对,因为现在雏礼妳还没读取我记忆的缘故,那我就稍微说一下她在今天早上,凭借着理科给与的几句话线索,通过自己的智慧得知了国王新墙的大致位置,并在那种地方的附近伏击我,难到这个不是聪明的表现吗?”
“雏礼我没有说过那个女人很愚蠢,只是认为她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为什么韦斯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会表现得这么紧张呢?难到你已经拜倒在她那奇怪的魅力之下了吗?”
韦斯摇了摇头“我内心里面没有这种感触。”
“那是肯定的,因为昨天雏礼我阅读记忆的时候,根本没有截获韦斯在感情方面出现异常,如果有的话雏礼我现在也必定陶醉在那女人裙底下,或许她那种魅惑能力只能在现场对一般人使用也不一定,并非是一般人的你因此侥幸躲开一劫。”
“所以,雏礼妳是怎么看待诗音小姐的智慧的。”
“虽然是聪慧却又不完全是聪明,毕竟只在自己领域里面表现得很厉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优秀,如果昨天你也有认真听那个女人所说的事情,肯定就会注意到她,没有渴望得到力量和智慧,而是渴望得到技术,即使未来会凭依自己身上的家伙,是一位名叫疯子的博士,她也表现得完全无所谓,那就足以说明那个女人确实很需要这方面的能力,明明已经拥有不少知识的她,为什么还需要借助现代人的技术呢。”
“对……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拥有智慧的前提下肯定会优先选择力量,技术只不过是建立在两者之后才会选择的事情。”
“给与这份答案的理由很简单,假设雏礼我非常擅长识破计划,那么,那个女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设局,我们恰好就是正负两极的对立面,所以,雏礼我一开始的时候才会擅自认为,这个女人在某种意义上很聪慧,而且还是能与诺兰姐匹敌的那种感觉,但在雏礼我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才会发现那个仅仅是自己的错觉,抛开这层神秘面纱之后,你会发现她只是一位心思比常人细腻很多的普通女生,没有天资奇才的她,最缺乏的肯定就是现代人的技术。”
“也许诗音小姐因为某种理由,需要得到现代人的技术也不一定,毕竟那三位博士在之前也做过不少奇怪的实验,看到实验内容的她可能感到……。”
“理科博士突然说出国王新墙的事情,肯定也在她意料之外,不然的话,为什么她会浪费时间去思考这个地方的位置……再说,韦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奇怪,明明只是我们两人单独闲聊的状态,却在说出那个自我称王的女人的名字时,刻意在她名字后面加上尊称,按照以往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这样做,所以,韦斯今天早上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还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的……。”
听到这番结论之后,韦斯立刻搬出另一个话题“说起来,今天早上我进去那个所谓禁术班级时,看见黑发勇者就坐在课室里面,而我也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持续上了半天课,但是这位勇者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也是来自异界,或许,是因为当时这个人被非常多女生一起团团围住的缘故,才没有注意到周遭……。”
“昨天调查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位异界人的足迹,虽然雏礼我说过要把异界人的问题放在首位,但是……韦斯刚才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突然转移话题,这个理由可以说出来让雏礼我听一下吗。”
“凡是异界人的问题要放在首位,雏礼妳刚才不是才说过吗。”
“这是雏礼我临时想出来的鱼饵,没想到韦斯这么快就上钩了。”
“对了,关于禁术课程的内容……即便有那位异界人在场的情况下,那位老师自称已经把课程水平尽可能降低了一个级别,我依然没办法把大部分内容理解透彻,在禁术班里面学习魔法,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困难数倍……雏礼,我真的还能继续待在那个班集体里面吗?”
…。
……。
“那个女人的债务偿还……既然知道要被阅读记忆,就不要再打算做出这种试图隐瞒雏礼我的事情了。”
时间线回到现在,记忆阅读完毕的雏礼,看着眼前逐渐清醒过来的韦斯。
“理科博士说过,表世界和里世界是时间出现错位的产物,但世界却一直没有修正这个重大问题,还继续保持着表里之分,其原因可能离不开大自然的力量,虽说是假设,但博士的性命却证明了这一个关键点,他们如果要回去表世界,肯定就会迎来死亡,继续待在里世界,却又不能计算为活着。”
韦斯身上的疲惫感还没完全消退,如今他以最大努力保持双眼睁开“雏礼打算说些什么。”
“和旭日旦的老先生情况不一样,韦斯这次没有拒绝的权利,博士虽然死了却还活着,不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吗?你现在肯定注意到了,就是诺兰姐的模糊记忆里面,明确提及这个学院里面有几位教师,知道如何与不复存在的东西进行沟通,当时雏礼我一直以为就是和幽灵聊天,实际上并不全是。”
“现在雏礼能清晰想起那份记忆了吗?”
“没错,那份记忆之所以是模糊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份记忆发生在诺兰的梦境里面,而她当时通过那本如梦如幻的笔记本,不断把这件事情的原貌一字一句写进里面,也正因为这个举动,才会让雏礼我决定来这里孤注一掷。”
快要闭上双眼的瞬间,雏礼举起娇小的双手帮助韦斯继续撑起眼皮“嗯……。”
“先前,你和博士之间的对话明确指出了,诺兰姐的记忆肯定在雏礼我看不见的地方里面,被什么人修改过,也正是这样才会引起雏礼我的高度注意,虽然目前来说依然没有任何根据,可以确认诺兰姐的记忆是否就是被三位博士消除的,但雏礼我可以确定,当时诺兰姐她肯定也在里世界里面有求于三位博士,并且挑战失败了,如此聪慧的诺兰姐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一个人并没有办法成功完成挑战,但是如今我们有两人,必定能做到诺兰姐完成不了的挑战。”
“嗯……。”韦斯的眼皮始终还是关上了大门,雏礼也只好放弃继续撑起对方眼皮的举动。
“这种能切换表里世界的能力,在韦斯的故乡里面似乎会被称之为阴阳术,既然三位博士能安然无恙地待在里世界,那么,并非处于活着的状态的诺兰姐,也应该拥有一定可能性待在里世界,虽然这种几率非常渺茫……至少雏礼我会这样认为,诺兰姐她或许……。”
还活着。雏礼突然哽咽了一下,并没有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