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进入那世界的16小时前。
倒立悬磁的卧轨电车低速划过街道上方,不分日夜闪烁着霓虹灯的广告板坚挺工作,太阳升起没多久,这个旅游胜地又一次进入繁忙景象,虽然哪里都没有道路牌标志这条卖电器为主的街道名称,但附近路过的人都清楚知道这里名为……。
秋叶原。
表面上非常繁华热闹深受本地人钟爱,同时,也是这个国家里竞争激烈最为明显的地方,上一分钟可能某一款动画或游戏还在商店门口热卖,下一分钟就有可能会被同样类型的其他公司代替,你以为这是不幸吗?然而这种情况已经是最为幸运的结果。
毕竟,还有一些情况就是,用血汗造出来却连卖都卖不出的产品,在这条大街里面只能被当作垃圾看待,无论哪个行业都有这种事件,根本不值得一提,只不过,这种行为在这条大街里会变得更为明显罢了。
树叶随着迎面吹来的风飞到挂角处的一座大楼里,正好贴在一位打扫外墙的清洁工脸上,他歪了歪头,发现这种作法并没有办法摆脱树叶,只好蹲下来然后把清洁工具放在脚边,脱掉手袜把树叶从自己脸颊拿掉。
随着阳光轻微移动几英寸,以及清洁工蹲下的瞬间,玻璃墙内挂着的某个游戏公司名称,总算是能完整看清。
名叫‘S-Top’。
把当前视线点迅速往下观望,商业用大楼一楼侯厅室内,随着玻璃门自动打开然后关闭,一位看上去大概只有15岁左右的孩子,他身穿着完全不符合当前年龄段的短袖短裤,脸上带着一脸犯困的表情,纯黑色的头发没有经过精心打理,身后背着单边挎包。
“……如果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在5分钟以内把洗脸刷牙更衣吃早餐全部做完,而且还得赶上那一辆人体压缩用的电车……我肯定会……短命五十年。”
一边喘气一边拖拽着身体,勉强走到职员打卡处的他,迅速用拇指触碰识别区域,机器确认完成身份后,隔壁的员工通道栏杆立刻落下,并且显示该名员工是什么时候到达的。
“……呼……嗯…嗯?”他开始疑惑的看着打卡器是否出现异常“我居然早了?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从电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超时,这个机器肯定哪里出故障……。”
拳头轻轻敲响这个破铁块的侧面,便走进正前方那个恭候多时的电梯。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个玩意身上,还不如想一下今天怎么把那玩意处理好。”他摇着头自言自语“一切都已打卡时间为准的制度里,早到比迟到好听太多……嗯,就当作是给那发福男一次奖励好了。”
走进电梯没多久,从挎包里拿出工作证之后,便随意的佩戴在自己领带上,胸前这个随着空调飘荡的证件,明确写着这名看上去只有15岁左右的员工,的一般资料。
年龄20岁,名称‘威仪·奉’,S-Top游戏开发组A组成员。
“等等等等等……。”一楼大厅的某处似乎传来了男性声音。
“满人。”听到这声音之后,威仪奉毫不犹豫回复了这句话,并且不停用手指点击着关门的按钮,很遗憾的是,楼层没按的情况下,电梯是不会关门的。
“都说了等等……哈啊赶上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没良心的,还好是你。”
冲进电梯的男性,虽然身穿西装但是领带却是胡乱佩戴,经常忘记剃须根眼角还不干净,除了品味问题以外,站在他身旁时,偶尔会嗅到这名男性身上那股异味,而且还从来不会喷香水掩盖,除此以外,隐约能看到他那皱褶的工作证上,注明是S-Top游戏开发组A组成员。
很遗憾的是,全组几乎没人敢对外人宣称,这名男性是自己的同事。
威仪奉挨靠着电梯一侧,喊着对方的昵称“石郎。”
“是石井十郎!!”这名男性立刻递出自己皱褶的工作证,因为双方身高悬殊,他刻意弯腰指着工作证上的文字“不要刻意把中间两个字去除。”
“按楼层,石郎。”
“你真的有认真听么,VE。”被称呼为石郎的男性,叹气一声只好乖乖听话,随着楼层按钮发出亮光,电梯大门缓缓关闭“至少说个‘请帮我’的字眼吧,换作其他人的话,不可能有我这么好的脾气。”
抬头看到对方眼色之后,威仪奉歪着头回应对方“石郎,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才会说出那种奇怪的字眼。”
“不怀好意的时候。”石井十郎毫不犹豫的回答了问题。
“这就对了。”
“但那是你主动请求他人帮忙的前提下,至少……。”说到这里时,石井十郎他回望威仪奉现在这副娇小的身躯,表情瞬间变为得瑟“一米五三。”
宛如暗号一般的数字,让威仪奉的眼神锐利起来“你希望自己脑袋搬家还是四肢不全?”
“先听我说完,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个电梯里面,当时你拼命的在电梯间跳来跳去,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还以为是多了一只跳蚤,明明出去找人帮忙,又或者是拿板凳垫脚就能解决,为什么要做这么……。”还没把这句话说完,石井十郎的脚指头,被对方全力踩了一脚“呜哇好痛好痛好痛。”
“除非是残疾人,否则不可能连基础的事情都要依赖他人。”
“身高只有这么点,实际和残疾又有什么区……。”还没说完,威仪奉又来了一脚,而且这次瞄准的目标是另外一只“要断了要断了。”
“虽然办事效率方面确实不如正常人那么美好,至少,我非常擅长利用他人的善良,去帮我做事情,而且还不会占用对方太多时间。”
痛得闭上单眼的石井十郎,蹲下抚摸自己双脚“估计能被你利用的,也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别忘了还有发福男。”
“对喔。”挨靠着电梯勉强站起来的石井十郎,抬头看着上方的游戏广告“说起来,昨天加班的人员里面,唯独我不允许参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稍微去了一趟首发卖场那边,你猜一下我看到什么吗。”
“……。”
“我看见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居然在COS自家产品的角色,而且还完美的装成15岁少年不停怂恿那些姐姐购买,左一句‘哎呀’右一句‘嗯嗯’的奇怪语气,如果当时没有戴口罩的话,可能当场就要笑到送进医院。”即使现在,石井十郎依旧全力用手掩盖着笑容。
“那我就祈祷你,真的能送进医院好了。”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VE。”他非常难得的摆出认真的表情,左手拍在威仪奉肩膀上,并且说着对方的昵称“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希望你能正常回答,即使你没有回答也没关系,因为以后大家都会知道的,我要问的就是,你没有虚报年龄吧。”
“如果我虚报了年龄的话,现在就可以报警说,有一名成年男性打算在电梯间侵犯一名未成年男性。”
“只是假设而已了啦,先别这么生气。”石井十郎立刻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筛选出存放好的图片,然后展示到威仪奉面前“合法正太这个称号,确实能让你在昨天那种展会上大放异彩,但是你来看看这些照片。”
“很多位矮小的中年男性女性的合照,你的癖好又出现变化了啊。”
“VE,这些人和你一样是侏儒症患者,她们除了身材矮小以外,部分地方也会变得难以发育,但是,你和她们不一样,不仅是身材方面矮小了,而且脸孔方面完全和孩童一样,这些患者至少脸孔方面会显老……。”
“那是她们没有保养好皮肤,关掉这些与我无关的信息,多用点脑袋,迟早你也会和别人一样,成为一位出色的正常人的。”
“唉,一点也不好玩,明明除去这张毒嘴还是可以的。”石井十郎失望的把手机收回,与此同时电梯间停在50楼,缓缓打开电梯大门。
“居然把我当成玩具看待,你这家伙。”
部分拿着文件经过这里的同事,看见电梯间内的两人打缠在一起的举动,停顿步伐呆滞的看着她们,直到两人离开电梯间。
依旧保持吵闹的两人,走到这个走廊的尽头,身旁的落地玻璃窗闪烁着楼下各种建筑物,仔细观察的话,能把整个秋叶原甚至更远的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忙碌的城市以及这个安静的早晨,正宣告着工作才刚刚开始。
阳光透过窗帘化作丝绸照耀在工作室大门上,这个没有门把、也没有钥匙孔、更加没有密码锁的门前,站着威仪奉以及石井十郎两人。
因为刚才猜拳猜输了的缘故,现在轮到威仪奉开启这扇大门,他挺直腰板对着大门喊道“威仪奉,游戏开发者0657。”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人工语音“登录完成”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大门便自动开启。
“已经三个多月了,为什么那个发福男一定要把开门的方法,设置成现在这个蠢到离谱的台词才行,明明是一个语音识别的配件而已,完全不需要说出指定话语,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修改回来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办公室里的全部手办丢到楼下。”说出这句话的期间,威仪奉不停握紧拳头。
两人缓缓走进工作室,石井十郎放下自己身后的挎包“居然还嫌弃,你自己仔细看看我们楼下其他公司,她们连一件高科技的玩具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科技虽然先进但没有覆盖全部的例子,比如刚才电梯间的按钮、手机端的按钮、饮水机必须手动停止继续制冷或加热等等……产物跟不上节奏就会怠慢,我们好歹已经站在时代最新端的一角。”
“我宁愿要一扇普通的工作室大门。”威仪奉也放下自己的挎包。
“……完全不听劝解,别让发福男听到这句话喔,那扇电子门据说超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