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廉颇出兵后的第五天,由于连月督造造纸厂和培训工人,毛公和马公陆续病倒了。
平原君代表赵王来到赵奢府上看望二人,并带来了赵王的赏赐和一些药物,毕竟对于赵王来说,这两个老人就是会生金蛋的老母鸡。
由于赵奢出征在外,目前管家管理着家中的一切,而赵括则给毛公和马公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了,赵括对这里的人也有了感情,尤其是和自己没大没小一起搞事情的毛公和马公,简直和自己亲爷爷一样亲。
平原君令仆人将赵王的礼物放下后,嘘寒问暖几句,让毛公保重身体,并说:“大王听闻二位生病倒下了,颇感内疚,认为是自己建设造纸厂的想法太着急了,因此决定取消命令,让二位安心修养。”
毛公和马公则感慨道:“我们二人年纪不小了,活不了几年了,请大王准许我们再为赵国出点力。”
此情此景,平原君不禁潸然泪下:“二位的心意我定会告知大王。”
事后,平原君前去拜见赵王。
赵王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毛公和马公这两位造纸大功臣的身体,而是问了句:“如何?是否如传言那般?”
平原君说道:“民间传言造纸术是赵奢之子赵括与毛公、马公三人一起研制,我本来还不信,毕竟那孩子似乎才11岁,但今日一见,似乎真有可能是他所为。”
“哦?那孩子有何特殊之处?”赵王不只是疑惑还是惊喜,此处的语调竟然下意识的高了一分。
而站在赵王身边的宦者令缪贤,听闻赵王是派平原君是试探赵括的,不由心中一惊,祈祷赵括不要出事。
平原君回忆着自己见到赵括的那一刻,说道:“首先,其礼数周到,不仅对我尊敬有加,对我带过去的那些下仆也额外派人招待。而且我见他亲自照顾毛公和马公,尊二人为师。”
“嗯,看来赵奢教导的很好。”
“与其说是赵奢的教导,不如说是那孩子自己的想法,因为我见其穿戴普通,身上连一块玉佩都没有,就问他为何不戴玉,他竟说玉容易破碎,碎了就不值钱了,与其带身上,还不如换成金银粮食,给佃户们整备工具,修缮房屋,另外还要给今年过冬救治流民做准备。”
赵王听到前半句,是笑了出来的,但听到了后半句,瞬间就沉默了,随后低沉的声音说道:“听闻他去年过冬不仅施粥,还送流民冬衣,闹得满城风雨,是否?”
平原君明白大王不高兴了,毕竟国都还有这么多流民,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因此平原君连忙解释道:“现已查明,去年邯郸城中的流民都是来自魏国的灾民,经由赵奢一家带头接济,城中各大官员和公子也都施以援手,最终将这些人迁往了武安和阏与之间的山地,进行开荒生产。”
赵王不由一惊,毕竟是魏国的流民,自己的面子是保住了,但问题是这波人现在被安排到自己国内定居了,因此有一件事就必须确认:“此次流民,共计多少人丁?”
平原君不由行礼,恭喜道:“恭喜大王,魏国流民听闻大王仁义,数月以来,投奔者已过万人!”
“好!”赵王激动的拍了下巴掌,“如此不亚于攻下一座城池!寡人要好好赏赐有功者。”
平原君则建议道:“大王若是真的看重此子,不如直接召其来宫中?”
赵王立刻同意:“如此甚好。”
于是……
“额……”赵括一副要死的表情,拜倒在赵王和平原君的面前,知道看见赵王身边站着的宦者令缪贤,幸好有熟人,这才稍微淡定下来。
见到赵括淡定下来,缪贤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赵括和缪贤的视线还是被赵王发现了,赵王问道:“缪贤,你和此子认识?”
缪贤一惊,连忙回答道:“赵司农还是田部吏的时候,经常去我家做客,我的儿子因此成为了赵奢儿子的朋友。”
“哦,又是你家的座上宾?缪爱卿果真善于识人啊。”赵王不禁表扬道,毕竟之前蔺相如也是缪贤推荐的。之后赵王就开门见山的对赵括说道:“赵括,比不必紧张,寡人问你什么,你直说无妨。”
“是,大王。”赵括僵硬的行礼道。
“造纸术是你和毛公、马公三人一起研究出来的?”赵王的问题也太直接了。
“不……”这个字还没出口就被赵括硬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回答道:“是我和二位老师一起做出来的。”
众人都惊咦起来,没想到民间传闻是真的。
赵王又问:“那为何要说是你父亲发明的呢?”
“因为说一个十岁小孩发明了造纸术,大王和其他人肯定都不相信。”
“额……”这里轮到赵王愣住了,哭笑不得起来,“说的在理,哈哈哈。那你给寡人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树皮能造纸的?”
“我在家中煮粟的时候,发现汤水上结了一层皮,与帛绢很像,但是遇水即化,不能写字,而煮豆和其它谷物的时候亦是如此。所以我就在想,帛绢是用蚕丝制作的,而蚕丝不能吃,所以帛绢不会遇水即化,所以是否用不能吃的草木就能煮出不会化的粟皮、豆皮呢?那样就能替代价格高昂的帛绢了。”赵括就扯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谎,但至少听起来挺有说服力的。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用树皮和丝麻。”平原君连连点头,“树皮和丝麻捣烂后,确实会变成和蚕丝相似的丝状物。”
赵括又说道:“之后我告诉了老师毛公,并在毛公的指导下一起研究,数月后依旧失败了,直到去年冬天毛公从晋阳请来了马公,我们三人再次研究了月余,这才有了初步进展,之后有经过月余的改进,前后耗时大半年,实验数百次,才完成了现在的造纸术。”
赵王听了之后,眉头被惊的跳了跳:“这煮树皮造纸听起来简单,没想到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完成。”
那之后,赵王和平原君互相挤眉弄眼一番,平原君一开始很纠结,后来终于释怀了。
于是乎,赵王下令道:“任赵奢之子赵括,为司纸,年奉20顷,掌管全国纸业制造。”
赵括11岁的小身体直接石化了,心中连绵不绝的大骂:妈的!这个时代对小孩一点都不友好!有让小孩当官的吗!您老是智障吗!难怪赵国会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