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是无事，上午上班，下午摸鱼，晚上下班回家。
老张的一天，总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话说前些日子在哔站看见一个还算不错的女主播，长得异常的秀气，不像别的女主播那样浓妆艳抹，也不像别的女主播嗲里嗲气的，她很对老张的菜。最重要的是，这主播的游戏打得很好，而且敢打敢开——但她总是喜欢玩ADC，众所周知，射手总是站在大爹**输出的。但她玩一个AD，敢打敢开，上的光荣死的伟大，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但总之节目效果还是挺足的，她死一次她就开始自闭，然后就变成了头顶代打。每次只要一进直播间，没有看见人，而是看见一个头顶——那么局势一定不太妙，大抵是队友坑了或者送了。
今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一天上班已经累得够呛，只想吃点东西后草草睡了——记得刚上班的时候，老张还是一个很有热血的青年，总是在下班的时候还读书充实自己，但后来又觉得：读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鸟用，人若是一个当韭菜的命，看得透又没能力脱离这种环境，最终只能变得恨世嫉俗，那还不如不看。
巧了，刚来的同事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小青年，认为读书是高级爱好，比看小说看直播要高尚的多，总是摆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对老张这种俗人冷嘲热讽。老张没能力脱离他这种鄙视链，决定还是随他去吧，若鄙视自己能让他痛快点，那自己终究算做了一件好事。
下班之后进了直播间，老张发现，一周前关注的这个女主播，现如今却已经有了一些铁杆观众，这倒是快。
老张看过不少主播，也见证了不少主播的崛起和衰落，按理说，一个新主播都是老老实实地囤积自己的粉丝，逐渐量变引起质变，某天突然火了——这才是一个主播火起来的正常流程。
一个小主播，一周之内有几个关注已经可以烧高香了。前些日子关注的这女主播，一周之内居然已经有了一百多粉丝，近千的热度，涨幅不可谓不快。对于一个新人而言，这涨幅堪称是恐怖了。
上班的时候闲来无事给APP冲了些钱，老张也白嫖一周了，也觉得有必要给点礼物表示一下。
今天一进直播间就看见头顶代打，心中了然。果不其然，一看主播按了一下TAB，上单瑞文中单亚索打野是个盲僧，战绩都是零打头，一个7-7的月男孤独Carry，看上去异常的吃力。
老张发弹幕：“来晚了，看见头顶代打，直接问了，能翻不？”
弹幕发出去没多久，听见女主播骂了一声：“翻，我翻他妈……我怎么就不会玩上单啊，我怎么就不会玩打野啊？我为什么要玩ADC啊？我是谁，我现在在哪？谁告诉我一下？”
听见她茫然喃喃碎碎念的声音，老张嘿嘿傻乐一阵，顺手送了两个火箭。
“感谢社畜996送的两个火箭……怎么又是你啊，你平时没事情可以做吗？”女主播叹了口气，问。
这倒是活见鬼了，平日里别的小主播见有人送了火箭，那都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但老张平日里也见惯了她的这幅样子——上次想要送礼物的时候，她就摆明了说别送，因为他害怕老张浪费钱。这件事应该很值得吐槽，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吐起。
老张发弹幕：“送个礼物都不行？”
她叹了口气：“没必要啊，兄弟，我就是随便开个播玩玩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主播，有这钱干什么不好，下楼买个可乐薯片，坐着看我玩游戏，不都比送我个火箭来的实在？”
弹幕前面的话仿佛都没听到，偏偏就听见了不正经三个字，又开始刷：
“我来了，听说女主播不是正经主播？”
“想看不正经的样子，但身材太瘦了，差评。”
“老不正经了。”
老张很想谴责这些弹幕。但播了一周了，这主播跟经常出现的几个弹幕都已经熟悉了，闻言也不恼，只是淡淡道：“我倒是能不正经，就是平台不让播。”
弹幕又开始了。
老张看了一周，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主播叫什么名字。正巧见上单又在送爹，中单的亚索在高地的兵线里E来E去，亮着狗牌，打野在野区跟三头狼打着麻将。女主播在高地里切着武器，也不打算出去了。对面顺手宰了亚索之后，带着三路超级兵拆掉了水晶。
水晶爆炸之后，老张问：
“主播叫什么名字？”
右下角的女主播叹了口气，直起身，瘫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这身材本就单薄，却摆出一副懒猫似的样子，实在让人心动，至少老张觉得很是自己的菜。有些人看似是一个萝莉，但行事却很御姐——合法萝莉谁不喜欢呢？
她淡淡道：
“我叫苏烟，苏州的苏，烟雨的烟。”
总觉得这个说法似乎在哪里看见过，又看了眼女主播的ID，了然。主播的ID叫苏州烟雨，最开始以为是女主播随手取得文青名字，没成想跟她的姓名也有些关系。
老张发弹幕：
“主播还玩吗，过两天再给你刷个火箭。”
苏烟在椅子上瘫了半天，颓唐地看着自己的战绩，又看着一整篇喜庆的战败，那真是一页通红——料想她应该是被折磨了一天，自从放假之后，遇到的队友一个比一个小学生。正好这个女主播还热爱单排，从来不找大腿，玩的还是射手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不去分也是正常。
“刷火箭的话，没必要啊，兄弟。”苏烟叹了口气，喝了口水：“主播呢，就是玩票性质，直播只是个兴趣爱好，又不是说真靠这个挣钱，有时间就播，没时间就不播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找到工作了，到时候就不直播了，天天上班去了。”
老张平日里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下班的时候看看直播，恰逢看见这么一个对的上眼的女主播，听闻她很有可能过段时间不播了，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发弹幕问：
“主播过段时间不播了？”
恰逢弹幕里也在问，估计也没成想这主播可能过段时间去上班，多数都是劝的，但也有人在那刷想看不正经的女主播，一时间，想看不正经的和劝她继续直播的弹幕掺杂一片。
“上班最重要啊，兄弟们。”苏烟一口气把水喝干：“人怎么也得活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