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们走到了懿江的老宅里。
云栖向懿老爷子打了个招呼，接着两个人就通过陡峭的楼梯，到达了黑瓦白房的楼上。
“这箱子放在哪？”
“箱子随便放，你先别管那个，之前你说你是为了我们才玩的游戏，我要让你改变这一观点。等会给你瞧瞧二十一世纪划时代的游戏。你一定会爱上它的，到时候，不要再去想别人，为自己寻找一些乐趣吧。”
“诶。一来就找我打游戏吗？”
“大哥！这都2037年了，还有不玩游戏的男生吗？别啰嗦，等会我给你创建一个账号。”
“我不想玩……我看着你吧。”
“真是的，你就是性子太淡，对自己的生活品质没有追求，才会没女孩喜欢的。”
“是吗？”
“一定是！那你先看着我玩，我顺便给你讲解一下基本的游戏内容。”
说罢，懿江开启了那存在家中已久的破电脑。
“嗡嗡嗡。”风扇哗哗作响。
主机上的水晶管亮起整排的蓝光，仔细观察，其中有些小灯管因为年久失修而坏掉了。
液晶屏显示出window22就不动了，懿江徘徊了一阵子，发现问题后，咧嘴上前，拍了主机屁股一下，然后又按下了重启按钮。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电脑才如愿打开。
“这个破电脑是真的垃圾。”
云栖也附和道：“我也很久没看到液晶屏的电脑了。”
“你们学校已经用上了投影屏幕？”
“嗯，教室就是全息投影教室。”
“我去，你们学校可真豪。是哪所学校？不会是国际私立高中吧？”
“嗯……”
“我滴乖乖！你个穷鬼怎么上的那所高中的？”
“中考那年成绩比较好，而且我父母好像做过什么研究，与学校合作过，然后他们就让我免费上学了。”
“云栖，你这光学费就省了百来万吧。我现在开始担忧该不该带你玩游戏了，我怕误了你的前程。”
“该玩玩吧，我只是偶然读了那所学校，又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
“瞎说，你的同学家境肯定都不错，搞不好父母有什么大来头，我说句实话，你只要进去了，不管成绩好坏，光这人缘见识，就能让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真当我是小白脸啊？赚钱的方法多的是，刑法都写满了。做不做又是另外一件事。我姑且有几个朋友吧，但高考过去，这些友谊还能留下点什么呢？你，昊子，小茹，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几年不见，各自为生活而忙碌……而那些只是同学身份建立起来的友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对朋友好，却丝毫没有过问的想法。我在湘江那阵子，别人都给我发什么qq消息，就你这个头像是个二哈的呆子，一直成着离线状态。要不是小时候一直在一起玩，我真当没了你这个朋友。”
“我没手机，昊子走后，我就没上过qq了。”
“别跟我耍嘴皮子，昊子在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发过消息。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在表白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追求的行动？”
“有啊，我晚自习吃自己做的葱油饼，她会要一个。”
“就这？”懿江的头上有三个问号。
“我还会教她写作业。”
“嗯？”
“她会找我说话。”
“嗯？”
“你不要老是嗯啦，有什么问题说出来。”
“问题大了去好吧。首先，给别人葱油饼算什么啊！哪有追别人女孩子是靠葱油饼的！而且还是等别人来拿，不是自己主动送的！你说说那女孩条件怎么样。”
“应该很好吧，我一年中没见过她穿同样的衣服，差不多每天都有新衣服穿。”
“那是相当的好吧！你算算，一年365天，一身衣服算它1000块钱。不，有可能还是牌子的，算它5000，那就是180万！我的天，她一年光衣服就花了180万！”
“180万。”云栖低头思量着什么。
“我跟你讲，追女孩要有行动好吧。光一个葱油饼可不足以打动别人。当然，教作业也不算，说话也不算，毕竟她不会只和你一个人说话。”
“不不不！还有其它的。我每次中午在食堂吃饭，她会跑到我的桌旁跟我一起吃。”
“嗯？”懿江眼睛微眯，然后说道：“这有点意思，然后呢，你们会做什么？”
“然后我吃的比较快，就先走了。”
懿江一拍额头，倒在了床上。
“我滴亲娘诶，这是什么样的伟大母亲，才能生出这样的钢铁直男，榆木脑袋。我看清了，你不仅头像是个二哈，自己比二哈还要二哈。”
“有什么问题吗，赶紧吃完，回去写作业。我知道自己要努力才能配得上她，所以不能懈怠。”
懿江叹了一口气。
“你这努力人家知道吗？心意传达不出去，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就你这冷淡的性子，我都担心那女孩会不会被你气死。或者说，她都误以为你讨厌她了。”
“我讨厌她，不可能。”
“没真的说你讨厌她，只是心意传达不出去，误解永远比真相来的多。或许你的失败，就是因为女孩在一次次的受挫后，对你感到厌恶了吧。当你真正鼓起了勇气，她却没了那份心意。”
“是吗……”云栖低头沉思了一阵子，然后呢喃道：“这就缘分吗？多一点时间，多一点勇气就能促成，但就是前世少看了一眼，就无法弥补。原来是我的问题。”
突然云栖搂住了懿江的肩膀，说道：“谢谢你呀，懿江。”
“怎么突然高兴了起来？”
“我许久的困惑被解除了。”
“之前怀疑过她是个低俗，只看钱的女孩吗？”
“不是，看钱都是人之常情，有钱能生活的更好，谁不想呢。我只是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她讨厌而已。”
云栖的笑容印在脸上，只是不像以往那么纯真了。懿江从中品味到了遗憾的味道。
“为了庆祝我们的重聚，在你高三即将考试的前夕，来一次精彩刺激的游戏之旅吧。”
“芜湖！”
云栖难的捧了场。
……
“这款游戏叫做律境”
“我听过，我们班上好多人玩。”
“嗯，这是一款划时代游戏。游戏开启服务器不久，势头正盛，学生喜欢也不意外。不过你们班不是高三吗？，怎么还有时间打游戏？”
“那个是尖子班，宿舍的每个人都可以带电脑过去。而且他们高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忙里偷闲的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聪明人，几乎不怎么复习就能考的很好。我们年级的第一，就在我隔壁宿舍。他不上晚自习，每天回到宿舍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私立学校不是管的很严吗？”
“是很严，但成绩好就可以免除一些规则。”
“那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怎么样？”
“年级第二，我第三，没有一次考的过她。而且……而且……每次我认真写作业，她都会来打搅我，等到她不会了，还要我教她。我真的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皮都还能考的比我好。”
“高考还是很公平。虽然它解决不了愚笨和聪明的不公平，但在某些程度上，他能让努力的人很好的活下去。”
“比如说我。”
“得了吧，在乎一下我这个学渣的感受好不。”
“好好好，学渣大人，你赶快进游戏吧。”
“嘿嘿嘿，说到这游戏，我可就比你厉害了。虽然没有仿真模拟舱和真实脑电波传感器，但是古老的键盘鼠标操作，也有他的独到之处啊。”
懿江点击了律境exe，然后电脑黑屏了半分钟
半分钟以后，一个登录窗口才出现在屏幕面前，窗口外面是一些角色的动态海报，上写简要概述了一些近期的游戏活动，然后还刊登了一些游戏视频链接。云栖观察了一下，游戏的美术风格更靠近幻想类，与便服潮流和末日危机不同，它采用最老套的异世界风格，色彩十分鲜明，让人感觉开朗和愉悦。
“这画面不流畅啊。”云栖吐槽道。
“这台老年机你指望他做什么。能稳定30帧就不错了。”
“这么卡，还能玩吗？我们小时候玩的lol多流畅啊，这游戏优化真的差。”
“你在侮辱这款划时代的游戏吗？它可是集合了人类在计算机领域所有高端技术才创造出来的产物啊。它的算法能模拟出游戏里的感官系统，能让玩家完全融入这个世界。许多游戏老手在经历过这种真实而自由的世界后，都给了10分好评，少给的那一项都习惯性的给了辣鸡策划。”
“所以我们该怎么融入那个游戏世界啊，把头塞进液晶屏幕里去吗？”
“额……这就是没有仿真舱和脑电波传感器的问题了。”
“那和lol有什么区别？lol还比它流畅些呢。”
“别拿lol和它相提并论。虽然没有令人羡慕的仿真舱和传感器。但是律境专门开辟了游戏算法这一领域，这个世界会在人为的某些设计上，自行地发展下去。也就是说，里面每个人遇到的事件都是不同的。随机性和偶然性，给了每个玩家无尽的可能，也就是说，你的角色就像现实中的人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那还有什么玩头，现实里的弱鸡到了这里面不还是个弱鸡吗？这不很靠运气？”
“不一样的好吧，如果你去告诉一个肥宅，他能在另一个世界飞，能接触到梦想中的纸片人，我发誓，他恨不得天天在律境里跑来跑去。而且游戏里不靠外部玩家的货币赚钱，他们在制定一套规则后，拥有一套复杂的游戏币系统。这个游戏币系统是和rmb相互独立开来，不能通过内部渠道兑换，而且线下交易材料什么来换取游戏币的措施，都是严厉禁止的，一旦发现，封号处理，个人信誉下降，不能再次申请账号。”
“那游戏靠什么赚钱？”
“卖仿真舱和传感器，这两个技术刚下放民用，最便宜的，差不多要一百多万。”
“这不是只有富贵人家才买的起？”
“所以说啊，对于我们来说，键鼠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懿江留下了贫穷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