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孜之死了。
死于心脏被刺穿，死于二十多年秘密被揭穿后的人间失格。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麻药没过的原因，陈孜之向上伸出的手臂僵硬地悬在了半空。
一刻钟之前，这只手还想要去抚摸那个女孩的脸庞；半个小时前，两个人还在共进晚餐；两个小时前，少女还依偎在他的胸口，看着电影院大荧幕上那烂俗而又美好的爱情故事。
胸口那个不深不浅的空洞中，鲜血正在涓涓流出，就像是一条生命的河流。
陈孜之甚至感觉不到痛苦，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么温驯的女孩，怎么会突然歇斯底里地哭泣着，用暗藏许久的水果刀刺向自己。
明明……刚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没有一丝破绽。
所以说，她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又受了谁的教唆？
也许阳哥说的是对的，日在校园里伊藤诚的悲剧，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诚哥还是不够渣啊！”。
呵，现实怎么能和幻想作品相提并论呢？
如果说人生本身就充满着故事性，这就一定是该死的巧合吧？
只是这巧合……
有点过于致命了。
……
陈孜之的意识正在消散……
“魂归来兮，……”
隐约间，仿佛能够听见，那凌厉的声音吟唱着凄美的句子，悲伤中又充满着信念。
……
胸口，胸口依旧是锥痛的感觉。
心脏的跳动仿佛已经剧烈到了极限。
“呵~呼~呵~呼~”
陈孜之忍不住地大口喘息，拼命地吸入氧气。
“橙子，哈哈哈，你这样，你这样，真的是让我好受多了。”
睁开眼睛，那是一张青春的容颜，双颊雪白，三千青丝被高高地挽在身后扎成一个马尾。只是，她的眼睑有点红肿，水润地眼珠透着些许血丝，看起来就好像曾经大哭过一场。
这个曾经悲伤的少女，现在正在十分夸张地笑着，感激地嘲笑着眼前的“怂货”。
因为这个“怂货”夸张地非礼了过来，然后被佯装正经地少女吓了回去，虽然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击肘击。
毕竟，谁让他在自己吐槽没人要的时候，煞有介事的来了句“我养你啊”。
陈孜之睁开眼睛，懵地晕头转向。
那张脸，很熟悉，但是就是记不起她是谁。
就好像某个街角偶遇过的姣好少女，只是记忆深刻了一点，仅此而已。
“好啦，好啦，橙子，总之真的是谢谢了，谢谢你陪我。”
少女佯装大气地拍着陈孜之肩膀，眼睛却一直瞄着某个方向。
那里是一家奶茶店，店面不算太干净，也不怎么雅致，老板娘也只是个普通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学徒工。
但是，围在那家店前的少男少女却有很多。
陈孜之看着那里，更有些头脑发懵，因为那里……有陆紫怡年轻地模样。
那个穿着浅色过膝裙的少女，那个总是爱笑地少女，那个一笑脸颊就会泛起两个梨涡的少女，那个……后来被伤害到只会哭泣的少女，那个不再信任任何人的少女。
那个少女，现在正开心地挽起她闺蜜的手臂，站在奶茶店前，翘首以盼，等待着自己的红豆奶茶。
突然，陈孜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面容里依旧残留有悲戚的少女，下意识地轻声问到：
“你是……贺玲玲？”
“怎么了？橙子兄歹？看见女神就不认识我了？”
贺玲玲也看到了陆紫怡，所以语气略带了点调戏。
高中时代的陈孜之暗恋了许久陆紫怡，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勇气表白。
年少时的许多暗恋，都曾被扼杀在了萌芽里。
后来偶有的耳闻，也只剩下惋惜。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乱。所以说，贺玲玲你昨天是去告白了么？”
陈孜之摇了摇头，试图再次确认。
“靠，弟弟！你才调戏完老娘，就开始装失忆？”
贺玲玲立马炸毛，用瘦弱的胳膊一把夹住“好哥们儿”的脖子。
记忆里，当年贺玲玲表白失败，哭了将近一个礼拜。
最后还是陈孜之连哄带骗才把她带出来。
这个外表看起来坚强的女汉子，其实内心里脆弱的一塌糊涂。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洞悉了她全部弱点的陈孜之才会在之后那段落魄地日子里被她轻易接纳，两颗心互相慰藉地合租。
只可惜，终究不是一路人，慢慢归于平淡之后又不得不分路扬镳，再见时已陌生如路人。
陈孜之叹息了一口气，轻易地掰开贺玲玲的“锁喉手”，向上拖的同时抬起腰身，自上而下注视着贺玲玲，重心下压。同时右膝盖前顶，保持住安全距离。
他心底的恶趣味开始泛滥，把身下地少女压在老式巷口的灰砖墙上，嘴角微翘：
“调戏？贺玲玲你是没见过真正地技术吧？”
身下那只猛虎心中地小路挣脱了绳索，开始漫无目的地乱撞。
刚受过伤的羔羊只在童话剧里见识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转局势。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陈孜之静静地看着，慌乱的贺玲玲避开“兄弟”直视的目光，拼尽全力地进行“软弱无力”地挣扎……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奶茶店前的那个少女收入眼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