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回廊是古代文明集魔法与科技的结晶,如果不是亲身到达这里,没人能够想象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奇景。
“不多待一会儿吗?”
安洁看着的背影,她能感受到菲娜的一些触动,她漫步在回廊之中,偶尔伸手触摸着那些经历了悠久岁月的照片。
“不了,我不想被这种奇怪的感觉左右。很奇怪不是吗?明明不是我的回忆,却又无比清晰,或许在和伊丽莎白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了,可我却无比坚定地相信我就是我,这很奇怪,真是奇怪。”
“我们无法理解您的感受。”
“那是好事。”
伊丽莎白之所以选择沉睡,也是因为灵魂融合之后她们还没办法适应这一个身体,两个强度不同的灵魂,以及两份记忆的撕裂感,神之血会修补一切,但是需要时间。
四人很快又回到了云中回廊的起点,一圈古代的符文在云中闪耀。
东方胧月看着周围洁白的云朵:“我很好奇,这是不是真的云。”
“你见过琨玲山上一直有一片挥之不去的云吗?”
“你说得对。”
不愧是夏泽兰,菲娜对夏泽兰的评价很高,比起布莱恩那有些轻浮的性格,夏泽兰虽然有些古板,但是却非常聪明和果敢,同时还有一种正直感,有些像魔王。
“菲娜小姐,这里要怎么处理?”
“你觉得呢?”
“我的建议是毁掉。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里都太过吸引人了,如何建造一处这样的回廊足以引发战争。”
“那你呢?这里可是琨珑山,离方丈很近,你们不想得到这里的技术吗?”
“说不想当然是骗人的,但是方丈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展示强大。”
“留下吧,多少有些回忆。”
菲娜笑了笑,对于芬里尔来说这里是“过去”,那么对于伊丽莎白来说应该也是吧,等她醒来,再来一次好了。
“走吧,这次我们该去真正的目的地了。”
古代的符文闪耀。
“带我们去地下研究所。”
「指令确认……传送至地下研究所。」
光芒闪耀,将四人笼罩,然后便是一阵的摇晃,比起在魔王建造的传送通道中传送这种传送的感觉有些难以形容,就像脚踩在了棉花上然后被弹起,轻飘飘的。
等光芒消散,四人已经踩在了结实的地面上,四周只有昏暗的黄色灯光。
“真是粗暴的欢迎仪式啊。”
金色的巨人将他们包围,在斗技大会的会场上他们也见到过这些东西,黄金格雷姆。
“这里不欢迎你们,血染的舞刃!”
“哎呀哎呀,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菲娜合起手扇,看着在格雷姆身后的兽人,狼人族的男人。
“谁?”
“芬里尔的獠牙幸存者吧。”
夏泽兰点了点头,应该是作为一个组织,留守据点的人员。
菲娜拦住了想要动手的安洁。
“你知道芬里尔的獠牙其他人的下场吗?”
“为真理而献身,是他们的荣耀。”
“真理?你们所追求的真理是什么?”
菲娜缓缓靠前,黄金格雷姆谨慎地随着菲娜移动,但是没有出手,或许对方也知道,这些格雷姆根本不是菲娜他们的对手。
“芬里尔大人向我们展示过真理,那是神的权能!”
“详细点。”
“你觉得人类是如何诞生的?”
“嗯……神创造的?”
“没错,那么如果能够创造人类,那么我们是否就算是比肩神明?”
菲娜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很好。那么换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炼金术能够让你们找到真理吗?”
“当然!”
“炼金术的原则是等价交换,能够无中生有的是魔法,超越魔法的是奇迹,你凭什么觉得只靠炼金术你们便能找到真理呢?”
“因为……”
“芬里尔用炼金术得到身体,但是灵魂呢?你用什么炼成灵魂?你们可笑地认为真理是比肩神明,但是我认为人类和神明并不相同。神明可能无法创造出一块她举不起来的石头,但是人类却可以,‘比肩神明’,可笑至极。”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你也是。”
黄金格雷姆开始行动,巨大的拳头砸向了菲娜。
“不动。”
擎天飞出,落在菲娜身旁,黑色的龙盘绕着这根长棍,发出怒吼,黄金格雷姆全部停下,被金色的光圈所禁锢。
“破。”
夏泽兰走到菲娜身旁,拔出擎天,在黄金格雷姆的身上轻轻敲了一下,只是瞬间,金色的光圈破碎,那些黄金格雷姆也全部粉碎。
“这不可能!”
“这个遗迹最强大的守卫根本不是这些格雷姆,而是芬里尔。可是现在芬里尔已经不在了,这里已经不是你能守护的地方了。”
“你们以为你们可以全身而退?”
男人凶狠地盯着菲娜。
“这里有着数不尽的炼成生物,还有实验体,我可以死,但是你们绝对不能从这里出去!”
“你们的实验体也不可能强过芬里尔,所以没有用的,你为什么不能认清现实呢?”
菲娜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他身后的暗影扭曲,一把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
“挺蠢的,不是吗?”
安洁收回匕首,狼人族男人的尸体滑落,他只是个炼金术师,他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走吧。”
没有理会这个愚蠢的守护者,一行人沿着昏暗的通道前进,虽然有几道门和一些守卫,但是对这四个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
“看来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啊。”
“您那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安洁有些无奈,她明白菲娜口中的那种东西是只在萨德王国遇到的那些实验体,甚至包括伪神苏格拉底。
“倒也正常,毕竟芬里尔的目的不是创造或者复活神明,而是自己成为神明。”
四人走到了一处通道,两侧则是玻璃,倒梯形的结构。
“这是空中?下面好黑啊。”
“感觉上是。”
东方胧月跺了跺脚,从声音上判断也不是地面。
“照明。”
「指令确认……开启A区照明设备。」
“啪!啪!啪!”
像是某种开关一起按下一般的声音陆续响起,一排一排的照明设备在四人脚下的巨大空间启动,灯光照耀的巨大空间内,是数不清的玻璃仓,和萨德王国那个遗迹类似,透明的玻璃容器中有着绿色的透明液体,液体中泡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生物。
“天呐……”
“这可真是。”
即使是夏泽兰也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撼,或许那个男人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菲娜在的话,这些实验体可能真的能把其他三人淹没。
“那是什么?!”
东方胧月突然捂着嘴看向另一边,其他人也看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是暗红色的血肉与白色的骨,那些东西在池子之中蠕动,恐怖的景象让东方胧月有些干呕,只能躲在夏泽兰的背后不再看过去。
夏泽兰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抚,但是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即使是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是什么?”
安洁倒是相对冷静一些,虽然有些恶心,但是她跟着菲娜也见过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算是有一定抵抗力。
“原材料。”
“原材料?”
“炼金术的原则是等价交换,创造生物就需要血肉与骨。这里不应该叫研究所,应该叫怪物的巢穴,躲在漆黑之下的,巢穴。”
菲娜看着那些蠕动的血肉,在那之下可能还有着什么,那是芬里尔进行的惨无人道的试验。
“走吧。”
没有什么可看的,对于芬里尔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是“人”吧,只有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些人才是应该在他身边的。
“蔷薇,我要找存放资料的地方。”
「指令确认,搜索中,搜索完毕。请前往C区。」
蔷薇人偶在空中漂浮,为他们带路,这个地下遗迹要比想象中压抑,尤其是看到了刚刚那些东西。
“菲娜小姐,请停一下。”
“嗯?怎么了?”
东方胧月指了指一旁,那是一个通道,里面黑漆漆的。
“这里面有东西。我刚刚为了探索这里派了几个纸人,但是这里似乎对魔力有所压制,纸人只是感应到了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蔷薇?”
「前方为B区。」
“不会又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吧……算了,去看看吧。”
菲娜摇了摇头,让蔷薇开启了照明之后四个人就开始沿着通道继续前进。
和刚刚那个巨大的空间不同,这里只有一扇不算太大的门,门口也发现了东方胧月的纸人。蔷薇人偶轻松地接入系统,把门打开,有个这样的东西确实很好用。
“开启照明。”
房间的灯光突然开启有些刺眼,空旷的房间只有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而周围有着许多他们没见过的仪器和一些炼金术的法阵。
「B区有着十五道特殊加密,推测:本区存放着重要的情报,不允许轻易出入。」
“看来我们找到了不错的东西啊,那么,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菲娜的手指交叠,轻轻敲打着金属的容器,发出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