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奥伯龙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我们见到了伊丽莎白，她离开了我们很久，我们有许多话想要和她说，可是她却变得和原来有些不同，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好奇她离开的那些时间里，她都经历了什么。重新回到我们身边的伊丽莎白变得有些冷漠，她对一些新的工作感到好奇，她会主动帮助我们，但是只要时间一长，她就会抱怨着无趣然后转向其他的事情。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什么时间顾及她的感受，她和我们不同，她没有需要带领的族人，她也不想分享我们手中的权力，她只是在寻找能让她提起兴致的东西，仅此而已。不过还是要感谢她，伊丽莎白和你一样，有着在各种方面都很出色的能力，她能够很快地熟悉工作并且完美地进行下去，她大大地减轻了我们的压力，甚至还获得了不少人的崇拜。”
菲娜看着奥伯龙，他就像讲述着自己的故事，眼中闪着光芒，他一定和喜欢伊丽莎白，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同伴或者说亲人，他们一同度过了悠久的岁月，那些羁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斩断的。
“你是在夸我吗？”
“我说过，你们很像。真难以想象，伊丽莎白是神的造物，而你却是普通的人类，本应千差万别的你们这么相似实在是一种奇迹。如果没有你，古老者们也会断绝吧，伊丽莎白不会继承古老者的意志，她对此，非常不屑。”
“这我倒是能够理解，在她眼中，这个世界无论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而你们在失去了永生之后，和她也存在着区别。”
“正是如此。魔族，精灵族，以及兽人族都有着悠长的寿命，而身为始祖的我们更是如此。但是奥莉安娜却不同，她依旧是普通的人类，哪怕有神明的遗产，她能够远比其他人族长寿，但是她依旧会渐渐老去，而在岁月的更迭之中，她和伊丽莎白也越来越疏远，虽然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但是她却会在我们齐聚的时候将伊丽莎白孤立，而伊丽莎白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所以等到一切步入正轨，我们的社会与文明已经熠熠生辉之时，闲下来的我们才发现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破碎到无法修补。”
“啊，你们建设时代的过程就不必告诉我了。”
“好吧。我们的时代分为三个阶段，初步的建立就是我们刚刚脱离神明的那段艰苦岁月，好在我们四人还是带领着人类跨过了那道坎。而第二个阶段就是我们高速发展的时期，因为那个时代我们的生活已经变得安逸和富足，我们开拓了大片的土地，各个种族也都有了稳定的居所，大家根据自己的意愿寻找工作，各司其职，各取所需。也正是因为这样，艺术家、科学家、哲学家等等，各式各样的英才不断出现，魔法与科技的结合也让我们的社会出现了技术换代，魔道具和科学技术带来的便利让我们觉得我们已经主宰了这个世界。而现在你们的遗迹，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决定建造。”
“为什么？”
“为了研发和拓展我们的认知。随着技术的发展，我们始祖为了便于管理也就留在了各自种族的城邦之中，奥莉安娜在神明埋身之处建立了城邦，在那里着手建造塔。而在摆脱了生活的烦恼后，人类的劣根性也会逐渐出现，没有生存的苦恼，人类就会开始思考其他有的没的，欲望则会滋生黑暗。”
“技术与资源的分配不平衡。”
“没错。”
奥伯龙叹息一声。
“魔族掌握着强大的魔法技术，而人族手中的科技力量远超其他种族。人族的繁衍能力在所有种族之中都是最可怕的，他们短时间内已经变成了人数最多的种族，同时人类那小小的城邦已经无法承载他们所有人了。伴随着人族不断扩张领地，以及肆无忌惮地涌入临近城邦，不满开始在其他种族之中蔓延。而忙着建造‘塔’的奥莉安娜，根本没有时间管理这样的人族。”
“世代的更替会让各个种族之间逐渐忘记他们同为人类的这一事实，他们会更加在意种族，而对其他种族也会变得陌生和排斥。”
“你说的没错，而早已有些自大的始祖们，忘记了这些事情。我们活得太久了，我们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可是我们忘了我们带领的族人早就不是最初的那些人了。”
奥伯龙摇了摇头，就像他说的，后悔这个词是这个世间最讽刺的。
“奥莉安娜修建的‘塔’刺激到了其他的人，各个种族之中都有人认为这是人族想要研发针对战争或者消灭其他族群的科技，于是其他的种族也开始在地下设立能够抵抗入侵并且有着坚实安保系统的实验室，目的就是为了开发独属于各种族的科技或者魔法技术，以此震慑其他种族。”
“也正是因为这样，遗迹才能躲过文明的毁灭，留存到现在？”
“是的，即使是在我们那个时候，那些试验设施也都是采用了最先进的技术。”
“你们始祖在干嘛？你们就这样默许世界大战的开端？这根本就是各个种族在备战！”
“我们当时已经开始疏于管理了，你知道的，即使是我们，也不希望一直被架在首领的位置上一直工作。我们学着神明大人，给予了人类自由，而我们只在制定重大决策或者族人求助的时候，才会插手。”
“可是你们不是神明，你们不会知道这片大地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是啊，我们的自大让一切开始崩坏。伊丽莎白在那个时期就已经开始躲了起来，我们的聚会她也不会参加，偶尔只和罗兰有些联系。她好像走遍了这个世界，在对一切感到无聊后，她也不再理会我们的求助，而经过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创造一个属于她的族人，哪怕罗兰曾经劝说过她，她却依旧无动于衷。她只是带着那个小跟班，我记得……凯尔，没错，应该是叫做凯尔，明明是个人族，却总是用憧憬地目光看着伊丽莎白，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在我们的聚会时，伊丽莎白带着他参加过一次。”
“凯尔吗？那个遗迹的主人？”
她和奥伯龙第一次见面，那个有着伪神苏格拉底的遗迹之中，凯尔正是担任那个研究所的所长。
“没错。他和伊丽莎白似乎一直在研究着什么，但是具体我们不得而知，他很有才能。在那个时代毁灭后，我才明白，或许伊丽莎白早就看到了毁灭的预兆，她比我们都要聪明，如果她能够和我们一起成为领袖，我们不会那么简单地灭亡。”
“请继续吧。”
“就像你说的，各个种族开始设立研究机构，变成了世界大战前的备战。各种族之间的摩擦不断增加，矛盾也在不断激化，一些关键资源的争夺也变得激烈，而我们本来就忽略的高速发展对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也开始显露了出来。在神明管理的时代，神明大人会让资源再生，也会规划我们的开采和挖掘。可是刚刚成为这个世界主人的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意识，我们只是认为这个世界非常广大，一处资源的枯竭并不算什么，只要开采另一处就好，我们完全没想过，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于是，在我们想要干预战争之前，甚至在战争发生之前，天灾先一步到了。”
“天灾……第一次的天灾是什么？”
“地震。我们当然也见过地震，第一次面对地震的时候我们以为那是大地在发怒。可是在领教过几次地震之后，我们发现那也没有什么，我建造了坚固的房屋，研发了预测地震的系统，甚至我们还普及了地震来临时的应急知识。可是那次的地震完全不同，我们坚固的城墙与房屋是如此不堪一击，就像一块被碾碎的豆腐，大地裂开巨大的缝隙，将掉下去的一切吞噬，那是冥府的巨口，吞噬生命的存在。仅仅那一次的地震，人族领地的一半被撕裂，连大地的样貌都被改变，各个种族都出现了大量的伤亡。那是连我们这些始祖都感到恐惧的力量，我们在天灾面前，无能为力。罗兰不断地用着土系的魔法，可是根本无济于事，我们只能用尽办法尽可能保护我们能保护的一切，但依旧损失巨大。”
“魔法也无济于事吗？”
“即使是神器，也不能阻止天灾。我试过用擎天去保护大地不被撕裂，可是擎天差点坠入深渊，那个时候我们才终于明白了，天灾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力量的侵扰，它不是自然灾害那么简单，那是更为恐怖的力量。”
“等一下，你可以使用擎天？！”
神器择主，只有被神器认可或者与神器订立过誓约的人才能发挥神器真正的力量。
“持有神明遗产的古老者，可以无条件地使用神器，因为神器，也是神明留给古老者的遗产。”
菲娜睁大了眼睛，她持有神之血，所以理论上，她应该也可以使用神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