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间,大概五、六平米,有灯、有床、有防盗窗、甚至还有饮水机。
作为留置场所,苏薪并不知道中年警官是否行了方便,但从条件来看,比仙踪楼的居住环境要好一点。
只不过,要住三个人,恐怕也会挤一点......
“怎么样?咱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心月狐怀抱着昏昏欲睡的三尾,看到苏薪走了进来,便抬头略显焦急的问道。
“还好,只是说今天中午的事情有些严重,所以需要咱们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等警局查明了事情的经过,确定咱们身上没有嫌疑,就可以回到仙踪楼了。”
苏薪叹了口气,本打算与门外看守的警官再讨要一床被褥,没想到一记沉重的关门声,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毕竟...她可是H市郊区有史以来最恶贯满盈的“坏人”了......
“算了,今晚我睡地上,你们两个睡在床上吧!~”
苏薪虽然如今是女孩身体,但潜意识里仍将自己当做男孩子,所以主动将单人床让给了心月狐和三尾。
可心月狐似乎并不领情,因为在她的眼里,苏薪才是弱势群体......
“算了吧,你年纪轻轻的睡在地上,迟早会落下病根的,更何况...姐姐可是神仙诶,需要你同情吗?”
说着,伸手将三尾丢到了床上,随即指着单人床道:“你,躺上去!”
“姐,请你尊重一下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你要个屁的尊严!昨天不是没睡好吗?”心月狐伸手拍了拍床榻,示意苏薪赶紧睡上去。
“你昨天不是也没睡好吗?”
“我告诉你啊,女人睡不好觉,容易变老!”
“臭丫头,我看你欠收拾!~”
明明是身在警察局的留置室内,心月狐竟然和苏薪打闹起来,似乎是惊扰到了门外看守的人,便听见房门被人打开,朝着屋内吼了声:“都安静点!”
“你给我们多弄一套被褥,我们用得着闹吗?”
心月狐从来不吃亏,当即双眸一瞪,愣是将看守警官的怒气怼回了肚子里,过了几分钟才将被褥摆在了房间内,随即将房门再次关上。
“你看...要一套被褥难嘛?你这丫头...就是脾气太好,所以谁都不重视你!”
看到问题解决,苏薪连忙帮着心月狐弄好了地铺,再稍稍推辞后,自己才陪着三尾躺在了床上。
没办法,心月狐的脾气太倔,苏薪还真的争论不过她......
望着防盗窗外寂静的夜空与清冷的月色,苏薪察觉才不过八点钟的时间,莫名有些辗转反侧。
忽然想到从认识心月狐至今,从未与她有过深入的交流,便轻声朝着睡地铺的“大姐大”问道。
“狐姐,我还从来都没问过,你为啥对仙踪楼有这么深的执念呢......”
“怎么忽然想到问我这些东西了?”
心月狐平躺在地上,听见苏薪的提问,神色微怔的回应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
“唉...没什么,作为仙踪楼的老员工,让你知道我的身世也好。”
心月狐深深地吐了口气,似是在触碰自己的回忆,琢磨应该怎样与苏薪说明才好,大概四、五分钟过去,才轻启朱唇,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心月狐,这一世的名字叫做胡玉瑶,诞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家里排行老七。
据说,是她爹一直想要个男孩传香火,才一直坚持着生下了一堆孩子,最后到老八截止。
家里有多个孩子的人都知道,一个家庭中向来只有最大和最小的孩子吃香,中间的孩子永远都是没人疼的,心月狐也是这样,所以她的性格从小就很倔,也很要强,在小学时候打架就没输过。
对此,家里一直对她的性格很头疼,因为十里八村都传开了,说老胡家养出了一个野孩子。
这让她从小接受了一套“棍下出孝子”的教育方针,也好让她学的老实点。
只不过,心月狐从来都不在意这些,毕竟家里受委屈,外面还要受委屈,她可过不惯这种生活。
一晃到了八岁那年,心月狐仍是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家里已经放弃了对她的教育,毕竟她的大姐、二姐与三姐都嫁了出去,她作为老七已经成了家里干农活的主力之一。
至于四姐、五姐和六姐,自幼便体弱多病,连提一桶水回家都要废好长时间。
心月狐则不同,别看她年纪小,却力气很大,一个人能够提着两桶水跑二里地,甚至连她父亲都觉得这孩子生的贼妖孽,不过有这样的力气,倒是在种田过程中,帮了他不少忙。
因此,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只可惜,似乎是基于前面三个闺女的经验,他总喜欢唠叨一句,女大不中留。
对此,心月狐一直觉得很难受,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嫁出去后,就渺无音讯了。
即便她跑到村头拨打5毛一次的公用电话,姐姐们也都是含糊其辞的态度,似乎自己已经与家里断了联系,与电话另一端的“胡家七妹”成了陌路人。
直至有一天,四姐刚出嫁不久,心月狐寂寞难耐的趁着夜色偷偷跑到村头给她打电话,可电话还没打通,便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无数的房屋在她的面前成排倒塌,掀起了数十米高的滚滚烟尘,将她的家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