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这片黑暗中前进了多远,深邃的隧道前方却无些许光明,能指引他们的只有科瓦斯普手中散发些许光明的手电筒,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他们以及两人丝毫不协调的脚步声。
在伊葳尔锁好门,分离出两份孤独的世界后,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见惯了光明和血腥,他却突然无法适应这片晦暗,他似乎害怕着黑暗会衬托出他灰暗的往事。但是在这隧道中,准确的说是在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寒冷似乎黯晦消沉,一股暖流从他的心胸和指尖萦绕着。
“我说,我会感觉到暖和,肯定与你有关吧。”
借这个疑惑,他打破了这片安静,向面不改色的她询问道。但反而她却有点疑惑,似乎是被他的问题所惊讶道了,紫水晶般的双瞳闪了一闪。
“哦?哦还以为你会焦躁不安地问我什么时候才到,然后怀疑我会不会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你。”
看来伊葳尔是在嘲讽他之前的话语,这就像将一把刀刃突然的插向他的心脏一般,他突然停滞了下来,嘴角露出难免尴尬的微笑。
“行行行,我还不想就在这里离开的像条狗一样,但能不能就事论事,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的语气突然尖锐起来,但伊葳尔不想再让两人间的壁障再深入骨髓一些,用机器人般平淡的语气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造成这突如其来的寒冷的人,从某种方面是和我一列的人啊,所以反过来说,我也可以适当克制这种能力。”
“‘能力’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超脱我的想象了。”
还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他也难得会露出感慨和无奈的表情。也许在伊葳尔看来,如果抛去“同伴”这一身份的话,科瓦斯普也就像之前机器人一般无力抵抗,按在地上摩擦。
“之前我背你的时候你还是气喘吁吁的,怎么一到这里就恢复的怎么快?”
“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啊,离补充能量的我的‘核心’最近。”
“这样吗……看来这个世界,我看不懂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既然我们两个谁都不是都不是鲨鱼,那么都只能看到冰山一角的,对吧?”
在最不想达成共识的地方却如此的合调,他也只好冷笑一声,附和到一声“对啊”。
一直以来,科瓦斯普虽然不是那条鲨鱼,但却痴情的想太阳散发出的光线,想在海中不断延伸,直到照耀在不见天日的海底,看清楚这冰山样貌的那一刻,才算做圆满吧。
伊葳尔也十分配合他,没有再多问,只是相互陪伴着穿过这片晦暗,她又何不是追求着至暗降临的黎明呢?但在脑海中回复她的只有奶奶的声音,“向往这里离太阳最近的地方”。这是奶奶留给她唯一的目标。
回归到两人间的沉默,之前的些许恐惧不复存在,他感觉到厚重的衣服和沉重的头盔出了加快消耗他的水分外已经毫无用处。
“等一等,太热了,我收拾一下衣服。”
“二十多摄氏度下穿大棉袄确实难受,尽量快点。”
“这里是在放暑假吗?可外面还在放寒假啊,不过效率的话请相信我身为一个军人的素养。”
说着玩笑惊叹着的他突然话锋一转开始为军人身份而自豪。伊葳尔也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回复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放下背包,快速的脱下棉袄放入夹层中,然后摘下头盔,头发上的汗珠也随之飘起,现在只穿着迷彩长袖衬衣,他顿时觉得清爽无比,
“没想到,听着声音像同龄人,但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战士。”
“你应该也经历过战场,地狱可是会消磨一个人的锋芒。”
“嗯哼,说的是呢。,但可惜我没有杀过人。而且我拥有这个‘能力’才几天 ”
“那意思是你的‘能力’是天生的咯。”
“不知道,但它就像本来就在我的脑海里一样熟练,同时也封存的我的过去。留给我的只有我的名字和我‘诞生’于此的信息。”
“失忆了吗……”
科瓦斯普心里逐渐有了谱,一个“冰山”般的她,突如其来的‘能力’,诞生于都市,与“团长”有关……虽然还有很多很多细节不明白,但至少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
豁然开朗的他也摆脱疑惑,但漆黑一团的四周也引起了他的思考。一旁前进的看着像初中生的她,是不是也独自承受着黑暗与孤独呢?
“话说,伊葳尔你也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吗?”
他还是忍不住发问,或是想寻找同伴,又或是想了解她更多。伊葳尔没有回答,嘴角颤抖了一下,脸上浮现出难过的表情,但立马又回归正常。
“以前有一个奶奶陪着我,但她在我遇到你的前几分钟,去世了。”
“噢…对不起提到的伤心事。”
“唔,没关系的,已经过去了……”
明白自己提了一个糟糕话题的科瓦斯普连忙道歉起来。但伊葳尔平静的没有在她的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有没有手表之类的可以看看时间?大叔。”
“嘛,怀表倒是有一个,还有我才二十四岁啊。”
在拒绝了“大叔”这个称呼后,他从衣服夹层中掏出一只怀表,这是一只用铜做成的怀表,栩栩如生的雕花显示出它的古老,表盘上的是罗马数字,以及树藤形状的指针如蜘蛛一般爬动着。
“这个怀表,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是我去世的父亲给我的。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的目标就是要找到这个怀表的主人。”
“嗯……可能我记忆恢复的话,可能会帮到你的忙,但在此之前,你要帮助我[站在这个城市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吗?”
“嗯对,那么我们大概走了多久呢?”
“差不多十分钟吧……”
“那快到了。”
这时,科瓦斯普才发现,眼前出现了蓝色的光点,如星星一般,他照耀着这片晦暗,试图抹去一切阴沉,是这片隧道的光亮,也是两人心中的光明。
它越来越大,科瓦斯普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离希望如此之近。
隧道迎接这光亮,那么这片都市能否还能迎接光明和希望?
“到那里后,一定要告诉我我的任务啊。”
“会满足你奇怪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