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语)“那是比神代更遥远的时光,
天无诸神,亦无炎阳。
混沌的尘埃中,
唯有龙裔在叙述沧桑。
炎龙提尔,憎恶阴霾,
喷吐火焰,点燃己身,
晦暗纷纷绝迹,光芒从此滥觞。
群龙欢欣着歌颂,
低吼出祝福的诗行;
洋流也为此沸腾,
让大陆浮于海上。
最初照射到光芒的埃土,
化作了耀眼的神明,
于此,创世的壮举开始了:
地神孕育生命、
风神传播种子、
炎神焚化枯萎、
水神滋养众生。
光王是他们的主宰,
他手握晨光、号令诸天,
杜绝阴影的出现。
然而,水神乃是潮湿的尘埃,
他眷恋海洋,渴望让海洋淹没陆地。
最终,水神被诸神分尸,
他的血液浸染了海洋
海洋从此变为诅咒希望的血之渊。
从水神的尸体中诞生出无数渊神,
他们哀叹着父亲的夭亡,
发誓要将大陆摧毁……”
“行了行了,唱的可真让人扫兴。”徨一下失去了听的兴趣,闷闷不乐地将脸埋进枕头里。
“简直就像是听别人讲自己的坏话一样……”
“哈哈,毕竟也有那种喜欢人类的渊神啊。”
“我才不是喜欢人类呢!只是有好感而已啦!”
“这两个不是差不多吗。”柟一边替她盖好被子,一边反驳道。
躺在被窝里的徨总算消停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
“柟,你知道吗,传说神明有着永恒的寿命,但是人们再也不能见到那些强大而又高贵的生命了,大人们用这个故事告诉小孩,世界上是没有永恒的…但是吟游诗人只是轻轻地拨弄着反射着灿金色阳光的竖琴,带着神秘的微笑摇着头,因为神明的传说随着他们的迎歌永久的流传了下来。继承传说、歌颂美好,所谓迎歌,就是这样的东西呢……”
此时,徨眼中闪烁的,究竟是喜悦、是向往、还是哀惜呢?柟觉得或许都有一点。徨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啊,一直都被人类的生活方式所吸引,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勾勒这片大地的形貌,无论是他们的迎歌、他们的传说、他们的祈愿,都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马上就要因酒精的作用而入睡。不过在入睡前,柟还有个问题想问她:
“在你眼中,所有人类都是一样的吗?”
“嗯,大概……”
徨终于开始微微打鼾 ,鼾声小得就像是婴儿一样。
◇
“这样啊。”
虽然是不出所料的答案,但听徨亲口说出来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希望她的眼里只有我一人,希望在她心中,我可以是特别的存在,因为——
“在我眼中,只有你是特别的哦。”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糟糕到不行的世界,自己也是糟糕到不行的流浪者,每天都会为了生计不停奔波,还要一直隐瞒自己流浪者的身份,孑然一身、不知羁绊,胆怯、懦弱、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的世界,都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可就算这样,我也是幸运的。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与你相遇,还与你在一起度过了无可替代的两年,对于我而言,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如同钻石般璀璨的时光。所以即使耗尽我的生命,我也希望能只与你完成这段旅程,就算这是非常自私的想法,我也想把这份心情一直保留下去。
“可恶,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拿起徨喝剩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咳咳,好辣!”
就像徨所说的那样,酒的味道是这样又苦又辣,让人有种想醉的冲动。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龙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