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五的这一棒子可是一点也没留力气能有多大力就使了多大力,在熊五周围的人也是各各都感觉有一阵劲风一个劲的把自己往里面吸。可就是这么有力的一棒竟被一人只用衣袖一扫就偏到了一边,熊五手里的栏杆和小乞丐脑袋旁边的地板一下子都变得破破烂烂的。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未到时本以为这‘醉雁楼’是只是饮食休息之地,走近以为是纵情欢愉之地,踏门竟发现这里还是众位大侠切磋学习之地,贫道小露一手不知道能不能配得上这宝地的格调。”
留着山羊胡子的道士一甩衣袖把手往后一背居高临下看着失手的熊五。谁都知道这道士绝对是故意的,但看看道士身后的人便没有人敢去多说这道士一句;当然,熊五也在其中。
“大师你说笑了,就是醉雁楼改了武馆也要提前和大家说一声才是。还是……”
少女的声音从道士的身后传出,随着清脆的声音一位十六七的少女也踏入到醉雁楼中。白面大眼样子十分可爱,还有那白色的毡帽、淡色的棉衣、和黑白各一只分别系在粉靴上的毛球,在场的人除小乞丐外谁都知道这位少女是谁;她便是李万川李老爷的女儿,李安珊。
“还是说熊五哥你想要在开市前搞点乱子好让我爹脸上挂不住面子吗?”
谁也知道安珊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可这句话硬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后背发凉。当然,熊五并不在其中;至少熊五知道在这忻州城里他熊五才是暗地里最大的。
熊五懒得和安珊在口舌上争辩,也就只是把手里的半截栏杆甩到一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便要走;但就在熊五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矮胖矮胖的人把熊五拦了下来。
“熊大爷,你也给小人这破店添了不少装潢,小人要您给小人我几个字不过分吧?”
站在熊五面前的人满面笑容矮胖矮胖,脖子上挂着条还没怎么用的手巾,圆滚的肚皮把上身仅有的一件短衫撑的完全盖不住肚子。这个人就是这家醉雁楼的老板、华谢。
熊五瞟了华谢一眼,摆手叫了声“狼”就从人群里挤出了一个衣冠不整手的乞丐。在场的游侠中那些已经同商客年年都来到过忻州城的老侠客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乞丐,这人那里是乞丐,忻州城里熊五门下“老狼堂”的堂主,人们背地里叫的“狼崽子任博”就是这个人。
华谢也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任博便也转身看向他,任博却是好像完全没看到华谢的样子径直走到熊五身边叫了声“老大”。
熊五也没多说话就说了个“给”字任博便从怀里摸出了枝金镖递给华谢。离得近的人们一瞅,好家伙,整个金镖又长又厚要是实心的得有快二两多;这那是用来护身的分明就是做出来给人显摆的。
游侠们看着眼馋,华谢也稀罕这金子伸肉手就要接,可手刚伸到一半就让人用衣袖给挡了回去。挡回华谢这双肉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万川李老爷。
“华老板不急,我孩子们砸了你的店还在店里捣乱,要赔您也是我这个老头子赔给你才是。”
“不不不,李老爷你赔给我我那里敢要啊。要不我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行不?”
华谢倒是着急了,不是着急着要钱倒像是着急这要跑,可刚一转身就让李老爷抓着了一支胳膊想走也走不了。
“哈,华老板也先别急,先看看我能拿出手的东西你能看上不?安珊!”
“是,爹。”
李万川刚一叫,安珊就急着绕到自己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李老爷,一边“爹、爹”叫个不停一边还悄悄向熊五做了个鬼脸;别人看见没不知道,熊五倒是一定看见了,气的把头瞥向了一边。
“好了好了,把‘那个’给你华伯一份。”
安珊应了声“是”便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长方形的玉块。华谢一看见安珊手上这玉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李老爷敢说华谢就是连在晚上看见有女人洗澡也没眼睛这么直过。
“喂!看什么看呢,你又不是没见过安珊。”
华谢让李老爷一吓一下子才回过神,满面堆笑的看向李老爷。
“不不不,我那里敢看安珊啊。李老爷你也知道我家老板带孩子走了后我就啥也不敢想了,我还想着再老点后把店一卖到山上盖个庙出家算了。”
华谢说这话时一开始眼睛还是在李老爷脸上的,但就是越说眼睛跑的越远到最后眼睛又跑到安珊手上的那块玉上。
“我看你这眼睛就是你死了也不老实。安珊,快给你华叔。”
“是。”
安珊往前一递华谢嘴里说着“既然是李老爷的心意……”话还没说完呢华谢就已经把安珊一双纤手上的玉接到了自己的胖手里。接过来后就在手里把玩个不停,一个“不小心”就把玉块按下去一块,就在华谢按下去的一刹手里的玉块突然变成了个玉雕的子规鸟,刚刚华谢手指按的地方则正好是子规鸟的肚子。
“……好、好啊,好东西啊。臭笔杆子!”
“在!在……”
臭笔杆子说的不是别人就是醉雁楼里管账的,这账房先生听自己老板这样叫他还有些不情愿慢悠悠的从柜台后抬起了头。
“咱们今天收了多少?”
“大概、大概四十两。”
“好!四十两拿一半给这些叫花子们,剩下的一半你们几个分了。在场的,今个晚上住的,今儿晚的钱都免了,想吃啥都跟店里伙计说啊!对了,你叫伙计们一人带上个鸡告诉那些大老板们今天还账,对半!”
给钱就是好办事,刚刚还颇为不情愿的账房先生立马笑着去安排伙计们;游侠们和大堂的乞丐们各各也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当然,这是除开还倒在地上的小乞丐和还没反应过来的道士的,还有就是把头瞥到一边的熊五。
熊五也没有继续留在大堂丢人现眼的想法轻轻和任博说了个“走”就向二楼走去,“狼崽子”也是一声不吭紧跟在熊五身后上了二楼。
熊五的房间是在醉雁楼的最里面走到房间里几乎需要走过全部走廊;熊五和在自己身后一直低着头只顾往前走路的任博不同,熊五有意放慢速度在二楼的走廊上走着。
下面的人们因为华谢少见的大方高兴的不得了,离小乞丐最近的那个道士想要去扶他但被老头子喝止后老头子又让安珊去扶他;刚刚还在人群中的华谢却突然不知道去了那里,大概是去把那只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就是这个被那个小乞丐用奇怪武功打上二楼的青年……
还真近呢。
熊五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王育向任博示意了一下,任博便马上跑到前面蹲在王育的身边在王育的身上来回摸了几下,在确定王育还有气后便向熊五点了下头然后先熊五一步跑到熊五的房门前开门进去。熊五则在外面等着一直等到安珊扶着小乞丐开始上楼以后自己才慢慢悠悠的进了房间。
像熊五这样在城里说话算数的华谢都给这些人单独准备了特定的房间,像安珊的就是比一般房间要大一些而且门上的雕花也和其它的房间不同;像老爷子这样的华谢甚至在后面单独准备了一个别院另外还有个门,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很少在醉雁楼里见到老爷子的原因。
但熊五,就只是要了间普通的房间而已;因为他自己还有在房间的各处铺了不少多余的木材甚至显得熊五的房间比平常的那些房间都要小了很多。要是有什么可以说的就是这房间有两扇窗子,一扇对着街道另一扇却能看见老爷子的别院,这是整个醉雁楼里唯一一个可以看见老爷子别院的窗子。
熊五推门进来任博正站在大厅的正中间,熊五往里走了几步任博便马上绕到熊五的身后帮熊五关上房门。熊五就是喜欢任博这一点不用自己说话便能懂得自己的意思,再加上从自己一入关就跟着自己可以说没有人可以比任博更让熊五信任的。
熊五往一把椅子上一坐椅子便在熊五屁股下吱啊乱叫,熊五也就当没听见这些声音对着任博说:
“你装叫花子还装的挺像的,我刚才都差点没找到你。”
从熊五嘴里说出的并不是中原人说的话,而是一种关外的方言;任博也不含糊,直接用同种方言和熊五交流了起来。
“要是不遇见熊五哥你我现在一定还就是个小叫花子,要是能帮上大哥就是让我作回叫花子也行。”
熊五听着点了点头又说道:
“让你当回叫花子是不可能的,我比谁也清楚爬上了高处就没人会心甘情愿的往低处走。你干好你老狼堂的堂主就行了。”
“是……但老爷子给华谢玉子规是……”
“老爷子精明的狠他大概早就看出我想干什么了。”
熊五说完后轻轻一叹又说道:
“不光是老爷子,还有安珊那个小丫头她大概也看出些什么门道才找来那个道士还有那个小叫花子的。”
“大哥那个小叫花子会不会只是碰巧在安珊的门前……”
“不可能,和之前你查到的一样,安珊一定想趁着这回往城里安排人手然后找机会挤走我。”
对,熊五借着进几年老爷子没怎么到过关里趁机在关内站稳了脚跟并不断把老爷子不断边缘话。不得不说,熊五的计划是成功的,主家今年也直接给他送了只玉子规便是最好的证名。
“可是王育那小子信的过吗?而且我看他就是个公子哥会有那个胆吗?”
“不管有没有都要看这小子了,毕竟就只有他一个是第一次……”
熊五说到这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听到外面倒着的王育好像让什么人搬走了便在心里想着:
但愿他能好好的把老爷子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