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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编年录
三色恋蝶·Overture
第一夜·苍夜
雪,徘徊在无际的天空,就像忘记了归路的精灵,纷飞散落。
同样徘徊着的,还有那个白色的影。
少女,徘徊着,茫然地走在无尽的雪原之中,好似留恋着昨日的梦。
茫茫的飞雪彼端,那安然沉睡着的断崖之下,一棵苍老的大树在这片片天空的失羽之中悄悄地哭泣。
一串珍珠一般的足迹,一道挂满了飘雪的山崖,枯黄的大树之上,一枚白色的巨茧静静地倾听着少女在风雪中温暖的呼唤:“我深深爱着的人啊,我深深思恋着的人啊,你为何迷了路?”
美丽而温柔的少女,其颈的长发在白茧闪着雪色的羽丝中面带微笑地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在那遥远的地方/开满美丽的樱花/你我在那里相识/你我在那里相爱……”
风,飘摇在这碎了梦的雪中,少女的声音,就随着这风飘向了山林背后的崖壁,缓缓地,流向那悠古的远方。
“我深深爱着的人啊,我深深思恋着的人啊,请你不要迷了路。”
樱华,散碎在月光照耀的湖边。
夜,也醉了,沉睡在粉色的微风抚摸之下。
做着梦的少女,嘴角带着甜美的笑容,是不是梦见了那悠远的过去,曾经爱恋的人。
星月编年录
—三色恋蝶·序—
第一夜
雪,渐渐消融了,披上枝头的,不再是白茫茫的雪,而是粉色的樱。
落华,是春所特有的美。
落英,是春奢华的美。
沿着铺着粉色樱瓣的山路而上,身穿着破碎灰色衣裙的少女漠然地行走在樱林之中。
抬头仰望着遥远的山巅,天边的月用它银色的点火石点亮了少女眼角的泪。
“苍夜(Otsuya)。”伴着乍暖还寒的夜风,灰裙的少女喃喃自语,“为何,你要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是不是讨厌了我们呢?”
五色的流星伴着樱色的雨染湿了少女柔嫩的脸庞,遥望着天空中滑落的流行,少女动了动头顶的兔耳:“这样的流星,并不美,天魑大人这样说过。
“苍夜大人……远处的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抬头看着流星坠落?”
绵延的樱林,就像一张温柔的棉被,包裹着起伏的山野。
飘摇的小路就像一条丝带,穿过樱林,走过山脊,围绕着湖,蜿蜒而下。
静谧的天湖倒映着空中的明月和飘散的流星,映亮了湖边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和服,染上了樱色,染上了月色,染上了,划破天空的七色泪痕。
于是,风,吹不动了,少女那摇曳的衣襟也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从树林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湖边的少女回头看着从树林中走出的另一个灰裙的少女,那双苍蓝色的眼透过弯弯的额发,显得很迷离,就像没有睡醒一般。
“苍夜大人。”灰裙的少女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随着她跑动的脚步,头顶的兔耳也跟着在月色中跳跃着,伴随着淡淡的樱香,银发的少女一头扑进了白衣少女的怀中,许久,才传来哽咽的声音,“苍夜大人……依明大人他……”
“嗯。”白衣的少女微微点了点头,那双苍蓝色的眼随着她齐颈的短发而在夜空之中闪烁着,就如同这片静谧的天湖一般。苍夜伸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少女茸茸的脑袋,慢慢地张开了那双樱色的双唇,“依明他,死了啊……就连这围绕了翠梦乡数千载的七日结界[1]也开始崩坏了呢。”
那双苍蓝色的眼缓缓地在流星飞舞的夜色下眨了眨,结界的碎片在空中燃烧,月色倾听着风儿奏响的舞曲,而这五色的流星则是这天空的盛会中被邀请的舞者——最后的一支舞,华丽却并不美丽,这燃尽的流星绚丽光华的尽头,是一个灵魂最终的归宿。
苍夜只是依然温和地抚摸着少女那轻轻颤抖着的银发,浅浅的说着:“安心吧,红,还有我在呢。”
“苍夜大人……”银发的红睁开了她那双赤红色的眼,眼中倒映着苍夜温和的笑容,迷离的眼神和波光粼粼的湖光月色,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依明大人,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这句话苍夜并不希望听到,短短的几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剜痛了苍夜的心。
蒙蒙的细雨,伴着晨曦的微光迎来了一个昏暗的早晨,淡淡的樱色在细雨之中飘摇着,荡漾着,就像被蒙在了一层沾满了水的生纸之中一样。
轻轻的木屐扣动木板的声响,淅沥沥的雨声在木制的窗外奏出轻柔的曲声,如蛛丝似纱帘,随着一瓣瓣樱瓣而飘舞。
怀抱着一叠干净的衣服,苍夜跪坐在红的床头,轻轻把衣服放在了红的身旁。
那是一套黑色的洋裙,在翠梦乡里洋裙并不常见,要坐龙车走好远然后穿过海洋到达蓬莱才能买到,而这一身正是红去年来作客的时候落下的。
浅浅地叹息着,苍夜静静地俯视着在棉被中带着安然的神情睡着的红,她头顶的兔耳似乎动了一动,随后她睁开了那双赤红色的眼。
“苍夜大人……”模糊的视线之中是一个木制的房子的内饰,十分的干净整洁,随着红睁开了眼,她的耳边立刻萦绕了温和的雨声。
浅浅地从棉被之中探出了头,红的脸微微有点发烫了,就好似那些窗外飘摇着的樱瓣落在了她的脸上一般,水水的,粉粉的。
苍夜的脸,好美,好美,一双如同湖水一般苍蓝而晶莹的双眸,一对柳叶一般细腻的双眉,一双粉樱一般红润的唇,在她那柔媚而清秀的脸上调和出一副美丽的画,那柔顺而乌黑的长发随着窗外带着雨的腥甜的风轻柔地舞动着,带来了她那温和的目光和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啊啦,你醒了啊——我给你拿衣服来了呢,是你去年落下的,不知道还合身吗?”
“唔……”微微红着脸的红微微鼓着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盯着苍夜看了些时,“还好意思说呢,都是我们来看你,这几年你都没有去过苍月山。”
而苍夜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红的脑袋,而后站起了身。
苍夜哭过了,不知她哭了多久,眼角上带着淡淡的泪痕。
虽然不起眼,但是还是被红注意到了。
[依明大人的死,苍夜也很难过呢。]红这么想着,从棉被中爬了起来,轻轻褪下了那身洁白的和服慢慢地穿上叠在一旁的黑色短裙。
“我们去山下吃早饭吧。”隔了一会儿,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红的苍夜伸手温柔地帮红打好了胸口的黑色蝴蝶结,苍夜再次摸了摸红的脑袋。
白色的长衬衣,黑色的带着白色花边的短裙,胸口打着黑色的蝴蝶结,红头顶的兔耳也随着这套干净的衣服而显得活泼了许多。
那是红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了,记得那还是两年前翠梦乡大祭典的第二天和依明以及苍夜一起去蓬莱买的,很珍贵呢。
屋外的雨,就像一道纱帘挂在阴沉的天空上虚掩着粉色的樱林,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屋后延伸着,隐在蒙蒙的樱树之间。纤柔的手撑起了一把深红色的油伞,苍夜踩着高底的木屐浅浅地踏入了雨帘之中。
“等等我啦,苍夜大人。”温柔的细雨轻轻地拍打在红的脸上,很快就被那深红色的油伞所遮挡了,淡淡的樱香一面来自于这温柔的樱林,一面来自于温暖的苍夜。红轻轻地挽住了苍夜的手,跟着她的脚步走进了那洒满了雨樱的小路之中。
“……”
雨,吟唱着古老的歌谣从昏暗的云层中飘落。
哗啦啦地坠在翠绿的树叶之上,溅起一片蒙蒙的水花。
然而,雨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小,打湿了路,沾湿了林,滴落在瞳黑色的额发之中。
那双黑色的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黑夜,似星辰,但是,却是那么的朦胧。
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初春的雨并不暖,还带着丝丝的寒,就连呼出的气也带着淡淡的雾色,越发的,让人感觉迷茫。
走在泥泞的山间,瞳虽然赤着脚,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大地的温度。
“多久了呢,不知多久了,再度看到这熟悉的山野,熟悉的土地。”雨,缓缓地从瞳俊美的脸上滑落,就像泪水一般,沾湿了他雪白的衣襟。
少年,就这样彳亍着,走在这茫茫的雨雾之中。
“我,沉睡了将近千年,注视着梦中的黄昏,梦中的河川,梦中的彼岸花,和梦里那温柔地抚摸着我的白色摆渡人。”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了瞳浅浅的脚印,就像在梦中一般,如此的模糊,如此的迷离。
瞳一边在曲折的山路上走着,遥望着看不清楚的雨色之中,那漂浮在山巅的一抹灰黑色的云,默默地自语:“每一天,每一天,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假,做着这样的梦——直到朦胧之中,你温柔的声音将我唤醒,茫茫的雪色,虽然只能那样静静地注视着你,但是却能感觉到飞雪之中,模糊的你清晰的温暖。
“是谁呢,在梦中呼唤着我。
“是谁在清唱着那醉人的歌谣。
“在那遥远的地方/开满美丽的樱花/你我在那里相识/你我在那里相爱……”
为什么,我会觉得迷茫呢,为什么,我会感觉伤感呢。
是为了这云,是为了这雨,还是为了自己。
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茫然地走在春雨之中,凉凉的雨染湿了白色的和服,从衣角滴落。
不知走了多久,身边的树林渐渐地从青色变成了柔柔的粉色。一片一望无际的樱树林,静静地沉睡在细雨之中,远远地,从这漫山遍野的粉色花瓣中露出了一个朱红色的鸟居。
“苍夜。”眺望着烟雨迷蒙中的那山巅的神社,瞳停住了脚步,许久才再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继续前进着。
黛樱镇,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被群樱围绕的小镇。
环抱着小镇的樱林就像是一条粉色的裙摆一样把暖暖的春分撒在小镇之中,安然的春雨,寂静的街道,穿着和服的行人打着各色的油伞,慢慢地,悠闲地在花和雨混合的风中漫步。
“啊啦,苍夜大人~好久不见~”
“啊~是苍夜大人~”
“苍夜大人好漂亮~~旁边的是谁呢?苍夜大人的妹妹吗?好可爱~”
“笨蛋啦,苍夜大人是没有妹妹的啦。”
随着苍夜的到来,安静地在春雨中沉睡的小镇就像是苏醒了过来一样渐渐热闹了起来,人们打着伞围上了苍夜,一句句的问候和开心的笑声似乎让红明白了苍夜为何选择了回到这里。
神明和人们的关系本身就是如此的,如此的充满温情。
红这样想着,偷偷地抬着眼看着打着油伞的苍夜,苍夜那双苍蓝色的眼如同月牙一样弯着,伴着粉色的樱瓣和樱花上晶莹的雨滴,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可人,就似一朵缤纷绽放的花儿一般。
“也许,这种笑容我一辈子也学不会吧。”淡淡地,红这样说着,但是看着苍夜,红的嘴角也不知不觉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过,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也足够了。”
烟雨,渐渐掩去了天空上的云。白色的雨雾如纱帘似衣锦,缭绕在青色的屋顶,五色的油伞之上。一家门口立着木牌的小店,门口的炉子上煮着腾着淡淡轻雾的茶,一缕水墨色的炊烟伴着阵阵的油香飘然在这静寂的小街之中,就像这淅沥沥的雨声一般。
天气还带着微微的寒,弥漫着酒香的屋子之中,滴着一滴滴粉樱色雨滴的屋檐之下,身穿着深蓝色和服的店老板满脸堆着笑迎了上来:“哦呀,苍夜大人今日有幸光顾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苍夜依然只是微微地笑笑,而后点点头站在门口收起了油伞,从伞檐上滴落下的雨滴染湿了铺着青色砖块的台阶,轻轻地依靠在深黛色的木门旁。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在这雨季这种昏暗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大概是门编泛着微微有些刺鼻煤炭味的那个炉子给了人一种很熟悉的温暖感吧。
“来两碗面和一点甜点吧。”轻轻地在一张被擦得如同镜一般干净的方桌旁坐下,苍夜这样淡淡地说着。
“好嘞~苍夜大人请稍等~”于是老板便十分热情地笑着,吩咐着厨房。
翠梦乡是一个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的地方,即便是坐着飞行速度最快的龙车从最东边到最西边也差不多需要一整天的时间,不得不说,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果然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呢。
红这样想着,随着一律泛着香味的白雾腾起,两碗天妇罗拉面摆在了干净的桌子上。炸地金黄的淡水虾裹着一层松脆的外皮躺在一层香油之上,葱花,蟹肉片,一张盖住了半碗面汤的荷包蛋——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伸手从筷篓中取出两双筷子递一双给红,昏暗却温暖的光线之中苍夜从小碟之中挑起了附送的粉红色糯米团子,眼睛却不自然地看着窗外纷扬的雨丝。
“唔?”偶尔会看到的,苍夜这样的神情,本以为她只是在怀恋她的故乡而已,但是看来并不是这样。看着这样的苍夜,红手里的筷子也不由得停了下来——那种神情,像是在挂念着什么,又像是在怀恋着什么。
似乎是发现了红的视线,随后苍夜却扭过了头对着红露出了一脸的笑容:“啊啦,怎么了?忽然发起呆来了。”
“嗯……没什么,嗯。”于是红再度把视线回到了桌上的拉面之上,苍夜这样的神情,虽然让人很担心,但是红却毫无办法——以前在子乌崖的时候,也经常看见苍夜露出这样的神情,问,却得不到回答,苍夜也只是嫣然一笑而后便回归了正常。
也许,就连苍夜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思恋着什么吗?不知怎么的,红这样想着。毕竟算起来苍夜的年龄也快超过千岁了,大概很多生前的事情都隐约忘却了吧……
默默地,苍夜樱色的嘴角似乎溜出了一抹叹息,而后她伸手摸了摸红的脑袋,平静地说着:“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一个人吧。”
“诶?”
皑皑的白雪被这满树的樱色所取代了,茫茫的飞雪被这漫空的细雨所融化了,那在似睡似醒之中听到的歌声,为何那么的遥远,为何她不再陪伴在我的身旁呼唤着我的名字。
树荫之中的雨一丝一缕的汇聚成了沉重的雨滴滴落在瞳的脸颊,浑身湿透的瞳初春的寒让他几乎失尽了继续走下去的气力,而这些流淌在樱树林中的一条条雨水汇聚而成的涓涓细流却指引着他似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神色地继续走下去。
迷失在这东冥的土地上已经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就这样走着,却并不是因为不熟悉这片土地,而是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
轻轻地,瞳停下了脚步,依靠着伴着细雨分撒着一片片带着阴沉雨色的樱瓣的樱树,远远地看着这朦胧的雨雾。
“这是哪里呢?我好像已经走出东冥了。”瞳这样想着,“真的,有苍夜这个人存在吗?”
[“我,叫做苍夜,我是你忘却已久的爱人。
“黑色的蝶羽啊,如果,你还记得我,请不要忘记,我的名字。”]
那个温柔的声音就像雨丝一般的细腻而柔和,但是却好遥远,好遥远。
“嘶——”一道锐利的风声忽然从身旁划过,锋利而冰冷的风中似乎隐藏着一把锐利的长刀,划破了瞳的衣袖。
血伴着一股青色的轻烟从手臂的缺口中冒出,定睛看去,远远地在背后的树林外站着一个身穿着深蓝色道服手持一柄黑色长枪的青年男子。
男子并没有回头,丝丝的雨让他的身影越发的显得模糊,他只是微微回头用眼角看着樱树下的瞳,发出了稍显沉重的声音:“喂,小孩子,这里是天魅的领地,你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对啊,我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瞳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前往何方,只知道那睡梦一般的景致之中,那温柔的少女呼唤着他的名字,“我,大概是来自东冥吧。”瞳这样说着,用手捂着冒出青烟的手臂,转身面对着蓝色衣服的青年,“一位叫做苍夜的少女呼唤着我,于是我便就这样苏醒了。”
“苍夜……”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男子似乎是震惊了一下,而后转身面对着瞳,丝丝的雨雾之中他同样看不清瞳的样貌,但是看瞳的样子,似乎并不太稳定,好像是一个幽灵一样。于是男子笑着露出了嘴角的獠牙,提起了手里的长枪,“苍夜吗?说真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能够物质化的幽灵,不过如果你说你是苍夜的人的话,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苍夜……”眼前的男子似乎很熟悉苍夜的样子,看样子真的有这个人。听到这句话的瞳心不由得砰然一动,喃喃地这样说着,那双迷茫着的黑色双眸也紧跟着变得清亮了。
“不过,孩子——你走错路了!黛樱镇在和这完全相反的地方!”伴着这样一声大喝,男子重新摆好架势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就像一阵风一般碰地一声穿透了雨帘,“我是天魅麾下的绯月,孩子,报上名来!”
雨花,被风疯狂地摇晃着,随着那柄长枪在烟雨中划出一道锐利的银光,脚下的雨水也紧跟着飞剑而起。
“当!”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什么?!”飞溅的雨花之下,一缕带着樱香的风从瞳的背后飘散而来,黑色的蝴蝶闪着诡异的微光飘然在绵延的细雨之中,而绯月手中黑色的长枪则就像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所阻挡住了一般,随着瞳伸出的右手而牢牢地被阻挡在瞳的面前,擦出一道金色的火花。
瞳依然只是低着头,似乎心思并不在这场战斗之上,那堵看不见的墙背后,他只是浅浅地叹息着:“苍夜……”
“黑蝶……”紧紧地盯着结界背后的瞳,绯月如是自语着,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黑色的灵蝶。
所有的妖怪都会有着这样的灵蝶,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可以把自己的灵蝶释放出来,因为灵蝶其实就是代表着妖怪的本质灵魂,能释放出灵蝶的妖怪都意味着他们很强大——而黑色的蝴蝶,绯月则更是第一次看见。
这不可能,这个家伙不是一个灵吗?连妖怪都算不上的一个灵不仅仅能释放出灵蝶,而且他的灵蝶竟然还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黑色蝴蝶??!
妖异的幽光随着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随后瞳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右手往前一推,绯月的长枪便从结界之上划过一道金花。
砰的一声,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机会,这堵看不见的强便重重地砸在了绯月的身上,顿时撞地眼冒金星。
“这个家伙,远比看上去要强的多。”绯月这么想着,不由得猛得摇晃了脑袋让自己从闷晕中清醒过来,稍稍稳住脚步之后绯月重新握紧了长枪,慢慢地绕向瞳的背后。
黑色的蝴蝶,在幽然的雨中闪着淡幽的微光,黑色的鳞羽反射着雨色透出晶莹的闪光,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但是同时充满了诡异。
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从瞳和那只黑蝶的身上散发出来,就连他背后的那棵樱树也看上去就像是被弯折了一般在绵延的春雨中摇曳。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被撞晕了?”这种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景象让绯月重重地眨了眨眼,而后抹去了脸上的雨水,仔细再一看去,那种扭曲感又似乎消失不见了,“小子,你玩什么花样?!”
“我,叫做瞳,从远古时期就存在在这片土地上的太古妖怪。”瞳似乎并没有在意绯月的话,只是这样说着。
“你说什么?”绵延的细雨掩去了瞳的声音,但是他那种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令绯月越发的火大,于是绯月再度稳了稳心神,右脚重重地在雨洼中踏出一道飞溅的水花。
飞溅的水花在地面上踏出一串雨中的涟漪,长枪席卷着细雨带着一股冰冷而锐利的风对着瞳的背后猛得刺过。
“嗡——”忽然从脑内传来的耳鸣声。
绯月的长枪稳稳地从背后贯穿了瞳的身体,咚地一下刺入了他身旁的樱树之中,樱瓣随着樱树的猛然摇晃而从树枝上凋落而下,就像一瞬间下起了樱雨。
绯月眼前的,是茫茫的雨色,被长枪刺穿的瞳,和黑色的枪头在樱树下砸出的一道深深的凹痕。
但是,却没有流下一滴血,也没有任何刺穿的手感。
不对。
就在绯月感到诧异的瞬间,那种扭曲的感觉再度浮现在绯月的眼前,这让绯月不由得再次咬咬牙紧紧地闭上眼然后再次睁开——长枪,只是稳稳地扎进了树干之中,而瞳则是安然地站在绯月的身旁。
幽异的黑色蝴蝶依然散发着迷离的微光,飞舞在瞳的肩头。
“幻觉?!”心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然而瞳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绯月于是一把从树干中拔出了长枪对着瞳猛得劈砍而下。
依然,什么都没有打中,长枪只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泥泞的水花,而瞳则是依然站在那里,就站在绯月砍下的长枪旁。
“这不可能。”紧接着绯月再度握起长枪,随着身体会转而下长枪横劈而起紧接着再次砸在了树上。
如此的力道砸得樱树剧烈的摇晃,伴着樱雨再度落下,树干咔嚓一声断裂开来,整棵树便倒在了被雨丝蒙上了一层烟雾的地面之上。
但是,还是没有打中,长枪就像穿过了瞳的身体径直打在了树上一般,瞳也依旧是平静地站在那里。
不对,这不是幻觉,不是幻术。
迅速后退几步重新摆好了架势,绯月的大脑飞速地冷却了下来。
没错,这不是幻术,那种奇妙的扭曲感造成了这种情况——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叫做瞳的人,扭曲了他身边的空间!
长枪确实是刺中了瞳所处的位置,但是长枪在刺到瞳之前就被空间所扭曲而绕过了瞳的身体,所以怎么也不可能打到他。
“我,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只是个灵体,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绯月把长枪竖在了身后,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嗡——”刺耳的声响伴着绯月身后的灰色蝴蝶飞起,黑色的长枪在雨中原地卷起一阵旋风,绯月慢慢地抬起右手把长枪抬在肩头,随着旋风在面前越来越猛烈,整个枪身从黑色变成了炽热的红色,散发着灼热的光辉。
雨,从阴沉的天空中飘散而下,落在长枪之上顿然腾起一阵随着旋风摇曳的白雾,白雾之中绯月的眼顿然变成了鲜红之色,紧接着脚下再度溅起一道水花!
“剑技——”
绯月后面的话并没有听清,随着他的背后爆出一片白色的云烟,他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声音的速度,架着那杆灼热的红色长枪砰的一声穿云而出。
红色的枪头到了极近的地方忽然分裂成了无数红色而灼热的锐利剑风,锋利得就像这枪头裂成了无数把刚从锻炉中取出的灼红刀刃一般,如同一片箭雨刺向站在那棵断了的樱树旁的瞳。
“砰!!!——”一阵带着刺耳回音的金属碰撞声,绯月鲜红色的双眼之中,瞳依然是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而他的右手中却紧紧攥着绯月那杆红色的长枪的枪头。
绯月甚至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一瞬间,瞳抬起了左手,伴着一道强劲的掌力重重地砸在绯月的身上,携带着巨大妖气的暖风在绯月的背后爆出一道环形的灼热水雾。
仅仅只是一掌,这一掌足足打断了绯月四根肋骨,伴着强烈的刺痛和灼热的呼吸,每呼吸一下,肺部就像是刀绞一般的刺痛,一阵青黑色的烟从绯月的背后散出,身体中流通的妖力在身体的反应之下紧急地回到了胸口。全身都被这一掌所震麻,手也从长枪上软了下来,绯月手捂着胸口重重地跪倒在地,伴着喉咙中喷涌而出一股腥甜的感觉吐出一团暗红色的血。
妖气是有毒的,即便是对妖怪来说这是这样,如果身体所吸收的妖气超过了妖怪本身能够承受的极限,那么就算是妖怪也一样会中毒。
这吐出的毒血便是最好的证明,看来瞳和我的实力和看上去比起来完全就是逆反的压倒性。绯月这么想着,背后的青烟越来越浓,这稳稳地挨了一掌之后绯月段时间里几乎是动弹不得,由于身体中几乎所有的妖力都流往了受伤的位置,所以整个人都瘫软在泥泞的地面之上。
“可……”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朦胧的雨似乎是变得小了很多,但是眼前的景物却变得更加的模糊。不一会儿绯月便连爬起身来的气力都没有了,重重地趴在了地面之上。
带着黄泥的雨水彻底打湿了绯月蓝色的道服,脸虽然几乎是贴在了泥潭之中但是却毫无感觉,意识随着视线的昏暗而慢慢游走,虽然瞳并没有给于绯月最后一击,但是即便是这样,绯月的心依然感觉很紧张。
慢慢地,瞳向着绯月走了过来,嘴角动着不知道是在说什么,随后从地面上拾起了绯月那把还带着一点点温度的黑色长枪,倒插在了绯月的面前,转身而去。
“他说了什么?”绯月完全听不见,就连砸在身旁的雨声都听不见了,世界顿然一片的寂静,而后绯月慢慢闭上了眼,“罢了……看来,捡了一条命。”
[1]七日结界,保护了翠梦乡一千多年的外层结界,这层结界由妖王提供能量,亦是说如果妖王死去同时又没有新的妖王接替位置,这层结界将会在七日之内完全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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