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着自己颤抖的咳嗽声,并且左肩上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时,逐渐迷茫的思绪才被眼前的状况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紫色瞳孔的目光透过长发,朝那个人投去。
“果然,视觉上的冲击远远比主观的臆想要大得多呢!”
他面无表情,伸直的手臂上握着那把对着我的手枪还冒着烟,朝着他的脸上笼罩而去。
“束手就擒吧!伊特莫!你已经输了!”他的语气也沉重起来:“你不是想要壮大你的血月组织吗?”
“不过是些小孩子狂妄自大的呓语。”
我把早已没了子弹的手枪丢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但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依然互相看着对方。
“血月早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歇斯底里地最后大喊道。然后开始大喘着气,腰也无法支撑着我的身体下弯。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服输呢?”
他连忙大声喊道,“我一直想着,或许我们能撇弃敌人的关系……”
“哈哈……” 我无力地笑着。
“咔啦——”
我缓缓抬起头,循着声音看见了已经开始松动的天花板,使足最后的力气,全力向前跑去,用肩膀狠狠地撞开了他。
他被撞倒在地,并没有立马开枪,而是愣住了,然后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忠告!”零零碎碎的零件开始脱落掉在崩坏的地板上,飞舞的金属屑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犹豫不决,是弱者的行为!”
我的身体终于体力不支,像一颗被砍倒的树木一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但是我的心底没有一点害怕,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面对死亡了。
眼前的灯光和我的意识一样,开始渐渐消失在我的感知之中,四肢如同不是我的一样,毫无作用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
光芒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穿透而出,即使只是眯着一条缝,我也不得不伸手挡在额头上。
“嗯……”
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在适应了光芒之后,我一手撑着地面缓缓地坐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明是夜……真是一个恐怖的人。”一边自言自语揉了揉眼睛过后,一道紫色的光芒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模糊的视线慢慢汇聚成几个火把的景象。
“这还真是……”当我冷静下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四个火把中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我连忙向四周环视,发现身下是一个紫色的类似法阵的东西,但转眼就消失了。
还有四个穿着长袍的女人,她们脸上还画着奇怪的妆容,就像是巫女一样盘坐在我的周围。随着我的动作,她们睁开了刚才紧闭的双眼。
即使感到十分惊讶,但我还是强忍着没有惊叫出来,并开始迅速思考当前的情况。
我拥有一个强大的能力:不死之身。
无论我受到如何致命的伤害,即使被大卸八块,我的身体也能重组复原,使停止的心脏重新跳动。
但是如果由于受的伤太重以致暂时死亡时,经常会过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复活。所以每次死亡之前,我都会玩闹似的预想一下,等我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新奇的风景。
不过,这次我看到的既不是封闭的泥土,也不是汹涌的海水。而是一个即使在四个火把的照射下也依旧感觉昏沉的屋子,和这几个坐在我周围的奇怪的人。
“殿下,您终于醒了,臣实在是万分高兴啊!”
还没思考完毕我是不是应该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时,一个低沉听起来年龄比较大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了。
我连忙低下头,终于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这个一身金丝绸缎跪在面前的年过半百的老者,眯着眼睛拱手向我说着。
即使他因为花白的胡子都已经戳到胸口了,我依旧没有从语气中听出一丝慈祥和关心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我用手敲了敲脑袋,想消化一下这一时间突然接收到的信息。
嗯……
我难道……穿越了?
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似乎不应该存有疑问。
我强装着不露出惊慌的神情,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试探性的话语:“我受的伤……似乎有点重啊。”
说着,我扶着墙缓缓地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盔甲,不过并不重,只是费了一点劲才站直了身子。
老者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白色的眉头几乎挤到了一块:“是臣护卫不力,才导致殿下受伤,臣愿意领罪!”
一边说着,他的腰弯得更低了。
我听着他表面上谦卑的语气,在心底冷笑了几声。
可把爷整笑了。不过是些表面话语,谁都知道,我不可能真的降罪。不过这样我也就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应该是皇帝国王之类的比较高贵的身份。
但正要松一口气准备寻找对策离开这里时,却见那老者给我递上来一张纸和笔,一边说道:
“那么,就请您做完这道题吧!”
蛤?
我瞬间愣在了原地,一脸懵逼。
但现在为了不露出过多破绽,我只能假装先接过来,转着眼珠赶紧找理由,离开这里再想对策。
“额……我觉得我脑子有些不清晰,想先休息一下……”
“嗯——?殿下?”
老者听到这话,顿时满脸疑惑地看着我,眼神里顿时充满了严肃,又恶狠狠地说道:
“你……该不会是假的殿下吧?”
“我怎么会……哈哈……怎么会是假的呢?”我语无伦次地回答道,额头上顿时流下一滴冷汗,“开……开玩笑,完全原产如假包换好嘛吗?就是这光线太暗了……”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顿时都变得亮堂起来,眼前纸上的黑子就像恶魔的咒语一般呈现在我眼前。
“那就请您做完这道题。”老者拿过来一张小桌子放在我面前,又供手说道。
在老者的逼迫无奈之下,我只好拿起笔开始做题,但是这映入眼帘的题目却傻眼了:
樱花下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是发射 of-530he榴弹时炮口初速的一万零六千分之一。当樱花开始下落时,榴弹开炮后经过0.6s看到炮弹在五十米以外的樱花树上爆炸,再经过2.1s才听到爆炸声,若当时声音在空气中的速度为340m/s,求樱花在离地面多高的时候樱花树被击中?
我尼玛怎么又是数学题!老子都穿越到异世界了没有牛逼的设定就算了怎么还有数学题?
还有这题谁出的?老二次元了。
我一抬头,就被老者严厉的眼光盯了回去,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将题做出来了(其实是做不出来的毕竟我是乱写的),把纸交给了他。
老者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很好,殿下,那请您回去休息,执行死刑的事情,就交给多萝西将军吧?”
说完,还没等我回答他朝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护送伊特莫殿下回寝宫!”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卖力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对我这么一个假扮的人,表面上也得毕恭毕敬。
听到他口中的“死刑”,我也不禁好奇起来,但现在肯定不能直接问他,于是我连忙说道:
“不用着急,等我休息一会儿之后,亲自执行!”
说完不等他回答,我便转身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来接我的侍女,我面无表情地忽视了她们向前走去。
只留下四个巫女和老者静静地留在原地,看着半掩的门。
老者站在原地捋了捋胡子,脸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笑了一声,带着巫女们走了出去。
由于不知道这座巨大的宫殿的具体路线,即使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让那两个侍女左右搀扶着领路,这样我也好向两个人套话。
“那个死刑犯叫什么名字?”
走过铺满红色地毯的大厅时,我趁四周没人,假装随意问道。
一个侍女挺大,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才回答:“陛下,死刑犯的名字您没必要知道。”
我转了转眼珠,又厉声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告诉我。”
侍女不禁感到害怕,急忙说道:
“是。回禀殿下,那人名叫乌比斯,是一个杀害了很多人,罪大恶极的凶手。”
听到这,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一股复杂的情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即使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执行死刑这种事情要让我这种身份的人来做?而且在过程中居然还能被死刑犯伤到,实在有些奇怪。
顺着红毯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卧室。
我让两位侍女退下了下去,连忙关上了房门。
“现在,应该来瓶快乐水加曼妥思精神一下。”我想我是需要冷静思考一下。
来到桌子旁边,我拿起桌上的镜子看了看自己。
映出来的影子里依旧是原来的面容,而且我也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实在是令人费解。
但越想越觉得头疼。我也干脆不再想了,走到床边就躺了上去。
也许是太久没有休息过了,意识顿时变得模糊起来,就这样穿着盔甲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
“多萝西大人,您不能进去!殿下正在休息!”
“哪怕是他死了,我也要把他叫醒!让开!”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里颇具威严。
什么人这么嚣张?
我感觉头脑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听到这个声音也不再犯困了,于是就坐起了身子,静候那个声音主人的到来。
“吱——”
两扇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高挑的紫色长发女人顿时映入眼帘。
她没有注意房里,正想要再喊几声,却扭头看到了坐在床沿睁开眼睛正看着她的我。
“你……”她愣在了原地,纤细的手指依旧握着腰间的长剑。
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是个身材完美的女人,脸蛋很精致,穿了一身类似军装的制服显得她凹凸有致,腰间别着一把银色长剑。
我注意到她左眼戴着一只黑的的眼罩,但这依然挡住她不可亵渎的气质。
这应该就是那老者口中的将军——多萝西。
“多萝西将军,带刀闯入我的寝室,你知道是什么罪吗?”我盯着她那一只蓝色的眼睛质问道。
“我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一脸不屑,反问道:“殿下迟迟不执行死刑,也不让我来执行,午时早就已经过了,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也是无奈地笑了笑。本来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就开始犯迷糊,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走了过去,看着她剩下的一只清澈的蓝色瞳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用等了,我这就去!”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在了原地。直到我提醒过后才回过神来,匆忙掩饰自己的窘态,跟着我走了过来。
……
来到所谓执行死刑的现场,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宽阔巨大的场地被一圈圆形的观众席围住,中间还能看见类似主席台的平台。
这哪是刑场,简直就是体育场啊!
我不由得被惊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恭迎殿下!”
从入口走了进去,两旁的士兵齐刷刷地向我敬礼,观众席上也是欢呼声不断。
我感觉自己不是来执行死刑 ,是开演唱会来了。
“殿下。”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那个老者。他带着一群与守门士兵不一样制服的士兵走到我面前,像是专门来示威一般。
我毫不在意,只是将目光投到了场上。
那里,在一群士兵中间,站着一个手脚都被链球捆住的人,那应该就是乌比斯。
老者吩咐一个士兵把一把铁剑拿了过来,递给我说道:“事不宜迟,请殿下即刻开始。”
与此同时,场上的乌比斯也收到了一位士兵拿过去的铁剑。
我顿时明白了所谓的“执行死刑”。
就是让我与场上的死刑犯厮杀!
总算明白这一身盔甲的意义了。我装作镇定的接过铁剑,慢慢地拉开了它的剑鞘,却没想到剑刃十分锋利,瞬间就把我的手掌割出一个口子来。
走到场上,我看着那个瘦高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恶狠狠地看着我,双手持着铁剑,仿佛要将我砍碎。
下一刻,乌比斯举着剑踉踉跄跄地朝我冲了过来,我双手叉腰挺着胸膛看着他,不禁轻蔑的笑了笑:
“嚯?你居然不逃跑,而是主动接近我伊特莫吗?你那拼了急促的步伐,就像考试即将结束时考生拼了老命奋笔疾书的手一样无力啊!”
虽然这么说,然而我依然站在原地等着,等着我的能力,将手掌上的伤口恢复原状。
但直到乌比斯的长剑都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伤口依旧没有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