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道家的伎俩?”
道家的人也不可能人人都像林九巧一般没有心计,只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场所,我就立刻掉入陷阱,在责怪自己没有防备的同时,我开始用心观察身处的地方。
这里是某个巨大建筑的内部,四周都是木制的墙壁,巨大的拱形天花板就悬在我的头顶。
真是稀奇!这种不依靠梁柱结构支撑的中式建筑就没有塌掉的危险吗。
整个建筑无论是屋顶还是四壁,都是密不透风的,没有一丝光线进入,室内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些墙壁灯托上点亮的油灯,大约间隔一米一盏,推算出来这个正方形的房间是十五乘十五一共拥有二百二十五平方米的空间。
如此广阔的空间似乎只有一种用途,答案就在我脚踩的位于房间中心的坚实木质地板上,那是一个大大的武字。
油灯的亮度虽然有限,但是这么多数量已经足以将室内照个通明。
在这个毫无遮掩的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而这死寂的氛围似乎是要对我进行某种审判一般。
我没有到处乱跑,干出些试图逃出生天的动作,那样只会让自己失去防备和浪费体力。
“真少见呢,这个时候你应该大吼大叫才算正常吧。”
那个声音从空中传来,确切的说从天花板上传来,就像俯视着这个世界的神一样,那种压迫感油然而生。
我抬起头,对着声音的源头喊道:“这么精心准备场地,你是要和我一对一的单挑吗?”
“我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完全没有兴趣,所以这里只是给你准备的练习场,看到你这么有活力我也安心了,于是接下来你就好好练习吧。”
“什么练习?!把话说清楚!”
“对了对了,顺带一提从这里出去的方法,是被木人打趴下,或者你把所有木人打趴下。十八般兵器任你选,不过我还是比较推荐你用棍子。拜拜!”
随着那个声音的消失,一面木墙暗格中翻出放置着十八般兵器的武器架,一个和我身高相仿的木人则从地板的暗门中升了上来。
“谁会用棍子!道家的混蛋!”
我从武器架上取过铁质狼牙棒,平时用棒球棍用顺手了,现在用这种沉甸甸的铁家伙,那种木头玩偶只是一瞬间被击碎的杂鱼罢了。
充满自信的我举起狼牙棒对准了已经向我冲过来的木人,无论怎么看只需要一击这个家伙就会瞬间散成碎片,于是我的算准了时间毫不犹豫的将狼牙棒对着木人砸了下去。
可是一切出乎我的预料,那个木人既定的奔跑路线突然改变了,他避开了我的狼牙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右侧打出一拳,正中我的右侧腰部,一种贯通性的疼痛从腰间传来,我紧咬牙关控制住身体,双手将狼牙棒反手挥出,本期待给予木人致命的反击,可是这一下同样被他躲开了。
“这是什么木人?李小龙的木人吗?!”
我吼叫着,但单单只是为了掩饰腰间的痛楚。
实在痛彻心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疼痛感,已经超越了我平时打架时所受的伤害,如果是没有打架经验的人受到这样的一拳,基本已经昏厥了。
木人并没有立刻上来追击,他向后退开几步,重新摆出了架势。
我立刻抛开这沉重不顺手的狼牙棒,从身边的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把大刀,这里的武器都是货真价值的真品,刀锋只是稍稍磕碰地板,便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刀痕。
货真价实的武器,实力不明的木人,设计这场训练的人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我几乎都没有思考问题的时间,哪怕是从大脑的记忆中翻动过往的经历这种事,都没有时间去做,因为那个木人太快了,快到能够将你的注意力从思维深处立刻拉回到现实中。
“右边?!是左边!”
一瞬间判断对了方向,我将手中的大刀横过来挡在身体左侧,但是木人右脚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一下踢击命中大刀的刀背使我瞬间脱手,而那柄利刃就在空中打着颤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边,直直的插在地板上。
我的右手还在不停的打颤,刚才那一下踢击要是踢在我的手背上,是不是和截肢手术一样的效果呢!真是让人害怕,可是已经没有害怕的时间而来,木人第三次摆出了架势。
“可恶!要什么兵器,看我用拳头打烂你!”
最后值得依靠的还是自己的拳头,我这么想着,抬起双肘面对冲过来的木人,眼睛牢牢凝聚在它的身上,没有一丝懈怠。
终于看到它的动作了,但是我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就像在拳击台上处于挨打境地的选手,除了用两条手臂阻挡对手的猛攻,我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
手臂上的伤痛已经不足挂齿,我的脚驱动着身体不停向后退,一直向后退,直到我的后背撞上了木墙。
短短的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狂吼一声在木人双拳的空隙中用左手猛力的给予了还击,那一拳正中木人的头部,木人受到反击之后迅速向后退了五步重新摆出迎击的架势。
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刚才那近乎绝望的反击迎得了让我喘息的机会,可是那种感觉为什么那么强烈,就好像我的身体在抵触着什么……
“这是屈辱!在墙角争一子一气,简直就是屈辱!在沙场上一决雌雄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这是围棋的规则,在边角棋子更容易做活,更容易防守,中间看似很大很广阔,但是争夺价值太小了。”
“那只是你们的风格问题,包括我练习的武术,有哪一堵墙能和脚下广阔的大地比吗?!”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忘了……
不,那不是忘记,只是模糊了……
我曾经练习过的武术,我和韩庭云因为围棋的风格发生的激烈争执,还有什么事都已经模糊的不能去回忆了。
“来吧杂鱼!我不会再后退了!就在这场地中间我们决一胜负!”
我并非不了解围棋的规则,也并非傻傻的不通情理。
但是总让自己感觉有退路可循,这是一种多么糟糕的感觉,就好像欺骗自己战败了也只是因为对手太强一样,明明是自己的力量不够,明明是自己的力量不够还要一再退缩,明明是给自己退缩的借口!
所以与其在墙角被人打败,获得那副狼狈不堪的败局,倒不如输个干净,不是因为任何原因,仅仅是技不如人。
毫无悬念的,我又一次败北了,没想到接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之后,我的生活就和失败联系在了一起,算上螃蟹的那次已经是两连败了。
而且这一次输在了一个毫无生命的木人身上,没有退路的我,被它像沙包一样施以拳脚,直到我最后支持不住一共持续抵挡了多久,我根本记不得了。
只知道我在朱有才当铺的会客室里醒来,而且一醒来就看到了那副肥头大耳的尊荣。
朱有才:“被揍的真惨呢!”
“我怎么会在这里?”
朱有才:“你可是大老板,从街上救你回来总会有好处费吧,再说万一让不法之徒摸走了你身上的银行卡之类的东西,不是也是白白损失吗?”
我无心和朱有才贫嘴,四下寻找可以看到现在时间的钟表,在这个豪华会客室的一面墙上,我看到了一架金光闪闪的“土气”大挂钟。
“八点?!”
朱有才:“看来你有急事,要不要我向你推荐一款手机,只要换上你的手机卡立刻就可以给别人拨号哦。”
“你这个奸商!”
朱有才:“当然我这里还出售一些特殊客户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急需使用的话,可以试用之后付款。”
皮糙肉厚的朱有才满脸堆笑,完全无视我的愤怒,这个家伙的眼里只有钱,这倒也是他最大的好处。
我理了理衣服外套,从上衣兜拿出钱包里的银行卡递到了朱有才面前,冷冷的说:“密码六个1,你最好把价钱开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
“当然!当然!我可是一等一的诚信商人,明码标价的!”朱有才笑着接过银行卡,两眼眯着一条缝追问道:“那么你还需要什么特殊用品吗?”
“特殊用品是指什么?苏西亚来你这里买的朱砂和纸符?”
朱有才:“那些事专家用品,几乎赚不到什么钱!我指的是给哪怕是笨蛋都能随意使用的外行专用品,质量保证哦。”
“那就给我来几瓶纯伏特加,我拿来正好做燃烧瓶。”
朱有才为难的说:“我这里可不卖酒。”
“那你还和我啰嗦什么!快去拿手机来!”
朱有才一脸不情愿的离开,我却丝毫没有松懈在会客室紧咬牙关沉思着,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有所准备,天知道下子再遇到什么事,我到底有没有命活着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