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是一千米,算上空气阻力的话在到达地面之前我还有二十秒左右的时间用来思考如何安全降落。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九分,距离日期的更替还有十余秒。
降落的问题,在我跳下去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风在我的耳边呜呜作响,强大的风压简直让我睁不开眼睛。
不过刚刚跳下来的时候稍微判断了一下正下方的地形。
毕竟是监狱,不可能飘到城市的正中央。
所以我现在可以看到远方的城市的灯火,而在我的正下方是一片绿色的森林。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会不会伤到无辜民众了吧。
我用右手将圣剑旋转,反向握剑,右手手腕上的疼痛差点让我把剑丢下去。
不得不说莫里斯那一下简直把我的右手和手臂分离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将圣剑的剑柄底端抵住了左肩,用右手简单的维持圣剑的方向。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我默默的看着视野中的时钟。
距离日期更替还有八秒,七秒,六秒……
随着速度的增加,风压越来越强,压得我眼睛生疼,我干脆闭上了双眼,看着黑暗中的时钟。
三秒,两秒,一秒——
圣剑突然在我的手中又是发光又是滴嘟滴嘟的叫个不停。
我的左手用力夹住了南宫灵,随即将圣剑指向了下方的地面。
“EX——”
太羞耻了我能不能不念?
“***!!!”
嘴里随便念了点什么,随即金黄的光柱从圣剑上喷涌而出。
炙热的光芒击打在地面上,被坚实的大地所阻挡,随即如同浪潮一般向周围分散开来,连绵不绝的余波对地面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焦黑的土地开始不断的扩张。
于此同时,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圣剑上也自然的涌现出了一股庞大的力量,硬生生的讲我们下落的趋势止住了,甚至缓缓的还有向上移动的样子。
不过向上移动倒是太夸张了,终于,我们以每秒三米的速度成功的与地面亲密接触。
金色的光辉缓缓散去,我灰头土脸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从前并不是没有跳过伞,所以我的影响倒是不大。
但是南宫灵的伤势依旧在恶化。
现在可没时间耽搁。
我连忙再次用左手去抱南宫灵,但是刚刚抱起来便突然一沉。
左肩传来一阵扎心的疼痛,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左肩好像是刚才用来抵住剑柄的位置,似乎是刚才巨大的压强把左肩压坏了。
总之左臂好像暂时不能用了。
我用左手把右手扳了回来,随即用右臂夹起了南宫灵。
虽然说是平稳落地了,但是危机还是没有解除。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空岛,在上面的灯光之下,有几道黑影突兀的出现,滑翔着向着我的降落地点飞来。
既然是高科技的异世界,那么有警戒巡逻守卫也不足为奇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隐蔽。
同时我也得庆幸自己的降落位置是森林,不过就算是降落在荒原我也可以隐蔽,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就是了。
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我迅速的撕下一大片布条,首先为南宫灵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破损的衣服我并没有直接丢弃,从之前爆炸的位置捡起了一大堆燃烧过后的木炭,上面的温度应该不会使衣服燃起来。
稍微辨识了一下方向,我确认了城市的方向
因为带着南宫灵的缘故,移动速度远远比不上预警机,于是我便找了一个树洞。
将破损的衣服和木炭扔了进去,将衣服的衣角稍微露出。
确认树洞可以装下两个人之后,我便带着南宫灵撤离到了另一颗树上的树冠层。
毕竟——总之对方很可能使用红外线扫描。
之前莫里斯抛出的黑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位置,就好像射入我们的体内之后就完全消散了一般。
但是这也打消了我认为这是追踪装置的想法,如果是追踪装置的话一定需要发射信号,但是如果是肉眼无法分辨的体积的话根本没有余力去发射信号。
虽然之前有抛出诱饵,但是确实无法肯定对方一定会到那里去,也无法肯定对方会不会用更高超的手段找到我的位置。
现在只能靠命运的选择了。
黑色的影子不断放大,最终从空中出现了四道人影,而在更远处的天空中依旧可以看到更多的人影在盘旋着。
这四人都装备着同样的装束,统一穿着着黑色的夜行制服,头上戴着好像是战术目镜一样的东西在闪着绿色的光。
左肩的位置则有一枚徽章,因为光线原因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们的背后都背着一个背包,上面有红色的光在流动,应该是战术终端之类的统筹安排武器配备的装置,或许还有飞行或者身体强化之类的其他能力,不过姑且看起来和现世的战术终端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们的手中则持有异世界标配的武器,一人拿着弓,一人拿着双手剑,一人拿着长枪,最后一人则拿着盾。
确实是相当合适的攻防组合呢。
对方四人落地之后,并没有向着我的藏身之处走来,而是向着我的诱饵之处走去,看起来对方确实可能使用了红外探测。
随即走在最前方的持盾者突然举起了手,整个小队也跟着停止了动作。
在现在对方小队的编制是盾兵走在最前,枪兵在盾手身后,中间是被称之为“开启最终圣战的活体献祭”的ADC,就是弓兵,而在最后方压阵的则是功能比较齐全的剑士。
因为周围的环境还在燃烧,所以我所处的位置的温度并没有暴露。
之前放置诱饵的位置则离火场较远,比较容易被发现。
对手们丝毫没有意识到陷阱的存在,盾兵则缓步上前,将盾牌放在自己的身前,缓缓的向着那个树洞走去,枪兵则站在盾兵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弓兵则悄悄的走到了一棵树后,剑士站在原地警戒。
虽然这警戒对我完全没有用。
“说起来你们的编号是什么?”
因为此时我已经走到了剑士的身后。
南宫灵则被我留在树上。
“什?!”
剑士回过了头,完全没有料想到我会出现在他的身后,但是作战的本能已经促使他抽出了刚刚插在地上的剑。
不过有些缓慢了。
用剑柄击中了他的后颈,使之直接失去战斗力。
并没有杀死他,因为我总觉得我的平常生活还有一丝转机。
在剑士倒下的同一瞬,弓兵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动,并向同伴们发出了警告,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属盒子。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呼叫增援的装置。
从怀中掏出之前在监狱房间里捡着玩的石子,我将其抛射过去,击中了弓兵的手,使之失去了呼叫增援的能力。
随即我在他开始搭弓之前冲到了他的面前。
弓兵试图用他的弓击打我,但是被我用圣剑直接隔开,随即我的左拳紧握,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弓兵捂着肚子痛苦的倒了下去,而同时盾兵也冲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拿着巨大的盾牌,但是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巨大的盾牌向我敲打而来,我连忙向后跳跃闪过,盾牌在地面砸出火花,而同时一杆枪从盾兵的身后伸出。
毕竟是磨练多年的小队,就算是失去了两份战斗力却依旧能够配合到如此地步。
我挥剑隔开了枪尖,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巨大的盾牌。
“嘁。”
盾牌挥舞的方向是向上,试图使我失去地面的支撑。
我的身子向后仰去,躲开了这一击,随即用双手支撑着地面,双腿猛踢,将盾牌的后摇加长,同时避开了刺向我腰间的枪尖。
当我后空翻落地的时候,盾兵并没有从后摇中缓过来,随即他面对的是我的一击肘击。
下巴被击中,或许带有一点脑震荡,总之盾兵倒下了。
而在他倒下的同时,还是那一杆枪从斜里刺出,这次我顺着枪杆旋转了一圈,避开了枪尖的同时抓住了枪杆。
枪兵保持着镇静,挥拳向我打来。
我则将枪杆顺着身子一拉,将抓着枪杆的枪兵一同拉过来,对方的拳头擦着我的耳边划过,而同时我的膝盖击中了他的腹部。
随着最后一名枪兵捂着肚子倒下,失去战斗力,全场上站立的便只剩下我一人。
此时,弓兵身旁的那个盒子开始发亮,倒在旁边的弓兵尽力的伸出手去,试图在意识涣散之前抓住那个盒子,但是在他的手伸到那里去之前,我便使用我的剑柄对着他的后脑一击,使之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走到了盒子的旁边,盒子里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
“总部呼叫夜枭3号,听到请回答!完毕。”
我捡起了盒子,将其对在嘴边,模仿着之前剑士发出的声音。
“这里是夜枭3号,场地一切正常。完毕。”
“了解,夜枭3号,请继续向北巡查。完毕。”
“了解。完毕。”
放下了盒子,我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
周围除了依旧在燃烧的树木以及被巨大爆炸轰炸出的大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那么就到这里。”
我三两步爬到树上,把南宫灵的身体从树上拖下来,随即向北方(皇都)走去。
师父以前教过我口技,所以一些普通人能够发出的声音我还是能够模仿的,就算是声线也可以模仿。
正北方的灯火十分明亮,总部的安排是让这支小队在没有发现我的踪迹之后向北方探查,但是如果站在一般犯人的立场来考虑,像皇都那样大都市,戒备肯定很森严,那么一般犯人不会到那里去,而就算是会搜查的话也不会派出大量的守卫。
那么如果这支小队往北方走的话,很可能不会有其他的小队一起往北方走,也就是说我遇到下一支小队的可能性很小。
真是,天助我也。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位置,至少我还能找到一个整备的位置。
塞提斯特的房子,就算是不让我进入,至少可以兼容她的友人——
城中的戒备并不森严,和普通的幻想型异世界不同,这座皇城并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宽阔的护城河,只是为了防止森林里野兽的袭击在城市周围布置下了一些铁丝网,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守林人的小屋。
此时似乎是为了搜索我的踪迹,我所能看到的守林人小屋全都亮着灯,但是房间内却看不到人影。
在灌木的掩护之下,我观察了小屋良久,却迟迟没有看到其他动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拖下去。
找寻了一处没有被灯光照到的位置,我夹着南宫灵爬过了铁丝网。
不得不说左肩上的伤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至少我爬过了这道阻拦。
再次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追兵之后我开始向着城市走去。
塞提斯特家的位置好像是东城区来着,如果说皇城在我的正北方的话,那么现在我应该稍微往东北方向走?
南宫灵的伤势虽然得到了一些遏制,但是还是在缓慢的恶化。
我本人并不精通医术,对于现状也爱莫能助。
医院应该是不能去的,现在只能靠塞提斯特……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自己脱困了,我的精神开始放松起来。
之前高度的戒备与战斗已经让我的精气神低落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地步。
看了看南宫灵,她现在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样子我也只好继续这样抱着她往前走。
不过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困?
困到用现在走路都是拖着身体在走也不足为过的程度。
既然没有追兵了……稍微小睡一会儿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所处的位置是森林的边界之外。
就稍微……睡一会儿……
终于,大脑的意识被困乏所支配,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