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住在街道旁的村民打开窗,眼前是一副:
春气东来,万物复苏,
鸟语花香,依依多情,
的景象,睡到了自然醒的女孩深呼吸一口清新气,开始了她美好的一天。
而房屋下……
烈日当空,汗流浃背,
扛水泥包,特么好累,
好不甘心,当我扛着两包走一趟的时候,迎面的龙娜已经来回三趟。
“加油喔。”
如此,不时这样给我打打招呼。
那天发生的事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却像是很久以前,或者压根没发生过的一样。
因为明明疑似干掉(击退)了前中期的一个头目,却没有任何酬劳。
我掐指算过,拿掉昏迷三天兼躺尸一天,我在这个世界,真正有意义的只度过了那么一天。
而当下这么和平的在这里做劳工,真的一点SSS级难度的压抑感都没有。
可能正是刚起步的原因吧。
说起做劳工,结果正如龙娜所建议的相差无几,昨晚清除史莱姆领到的报酬,完全比不上当天上午,从工头手上拿到的那么多。
而且经历了那么一档子事后,有“我们干了这么多事,报酬却只有这点?”的错觉。
我便对告示牌上的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然而撇开史莱姆的工作,就尽只剩下老奶奶送信,以及小女孩失踪什么的杂务。
还有,明明我是下界拯救百姓的神祇,却没看到所谓的水深火热,没有动力不谈。
一想到自己因为下地姿势不正确,还要因此尝还一笔债务——
就头大。好想重来。
不仅如此,赎金份额假如不算上龙娜的那笔工作酬劳的话,那么我几乎得干个一整年才能摆脱被奴役的命运……
就头大。好想重来。
唉,即使这样那样仰头不断抱怨道,也没人会听我的苦水。
好不方便,自己这个神当的好不方便,昨晚深夜等到转盘上绿槽流满,摁了下转盘,指针指向刻度三,我对着石头念到:“变成金子吧。”
什么也没有发生。
“加油!”笑颜爽朗的大叔鼓励道,一边将车上的水泥卸给我。
啊,好想守护这个笑容,但是——
“腰腰腰……”
……
“呐呐,龙娜欧内酱龙娜欧内酱~”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虽然很恶心但是我投降了。为了避免更恶心我说得快些但是我投降了。
“嗯?”对方一脸半是疑惑半是好疑惑的表情。
“能不能换个工作啊?”
只要不搬水泥,自己什么都可以卖了…江泯想起自己还有某当铺的奴役证卷这回事,遂在心里补充到,除了身子。
啊,这回是“怎么又是这种话”的不耐烦挑眉脸。
镇静点,江泯,不要姑娘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就觉得对方可爱。这太没有牌面了,镇定。
当下是午餐的休息时间。
“又说这种话,你的奴隶合同就会永远~永远都赎不回来了。”
吓到了,虽然并不是被这种吓唬小孩子似的一边抬高音调,一边舞起手的姿势给吓到了。虽然真的要说也有点被吓到了。
“不过假如小江泯要来当我的骑士侍童的话另说。”
果然,态度大转弯是开始把我当小孩子看待的缘故!
晚上也是,我睡地板,她睡床铺……咦,好像两者并没有联系。
说起来,住宿费的开支没有龙娜在出的话,要赎回奴隶合同,只怕是猴年马月了。
好可怕,负债生活好可怕。
不行,这里只能自己想办法。
下定了决心,江泯对正在小口享用着熟马铃薯的女孩打了声招呼,翘了下午的班,走向了乡村的大街道。
乌烟环绕,缕缕冒出的烟丝,不是来自烟囱。
面前的帷幕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运字。
无论是什么世界里,只要人类的欲望不消失,都会有类似这种的场所,只不过有着张胆不张胆的区别。
江泯站在店肆门口,喉咙咕咚下一口唾沫,看向手里的五枚比索(铜币单位,百进制)。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建筑物面前挪开了步子。
不行不行,自己可是神祇,怎么能带头做这种事情?功成美满之后,怎么给后辈做榜样?不行不行。
……
“买大买小了啊!买大买小了啊!”
“哦,豹子通吃。不好意思了各位~”
江泯在绿牌桌面前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手中刚换到的砝码,挣扎地把它抬向牌桌。纵使此刻闭上眼睛,都能感到铁币在手里颤抖着。
“呀呀呀……”
然而还没摸到桌子前,耳边就传来一阵剧痛。
“笨蛋!”
“自己是神,运气一定很好”这种白痴话对着一直扯着耳朵,把自己从那间黑乌乌的暗室里带出去的龙娜,说不出口。
生气了,对方真生气了。怎么办……
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能低头。同时不禁问自己在害怕什么呀?江泯,你可是神,说一句“龙娜,不干你的事”试试看?
“白痴!”
不行,会流落街头。
“唔……”
“大…”貌似还想骂什么,女孩中途咽了回去。“呼……”
“我们走吧。”
她牵起了我的手。
声音轻得像蒲公英飘起的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