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黑云欲使城摧
俯视
城内行尸走肉
雨下
无数黑伞撑起
沼泽
你我陷入其中
我早已忘记了孤独的感觉
我本是这样想的
我本不应哭泣
我却哭了
我是否是为了急救室里的人,让我厌恶的人而哭泣。我不清楚。我只希望
"韵…快来…"
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完全的超出了我的预料。
"晨音,似乎死了。"
这是一记高效的催化剂,如同那个自称是我弟弟的男人说的一样。催化剂。用来使一切事情脱轨的催化剂。他早就知道,一定。
"切。"
我狠狠的咂下嘴,来表示我无处发泄的愤恨。
心脏飞快的跳动,我的血液要从头顶喷出来了,肌肉不停的抽动,我努力压制着这份冲动,使其化为冲向医院的动力。
还有不远了,等我,马上。
"澜!怎么样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澜端坐着,眼睛红红的,却还死命保持着姿态。
澜转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用医院的电话通知过她的父母了,他们赶过来最快要一天,那之前,就拜托我们照看了。"
她说完便站了起来,简单规整了一下短发,向走廊深处走去
"重症监护室就在里面,走吧,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我默默的跟了上去。
她太勉强自己了。虽然似乎毫无感情,但双腿却在颤抖。就像丢了魂的人一样,她刻意将自己变成行尸走肉。
我轻轻的把双手搭在澜的身上表示安慰,却发现,她的身体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韵,你,会怪我么?会讨厌我么?会厌倦我么?会痛恨我么?会的吧。一定会的,因为我没有在意她的消失,所以才演变成了这样。都是因为我。"
"不怪你哦。"
"!?"
至少现在,我是这样觉得的。
这不能怪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和澜,任何往自己身上揽罪过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因为有罪过的只有两种东西,被害者和犯罪者。犯罪者制造罪过,被害者承受罪过。虽然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但差别也仅限如此了。我们俩所要做的,只有用感伤和行动来使被害者的罪过美丽的消散而已。
所以,我们只要期望或者行动就好。
"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是么?这样啊。"
澜干练的继续向前走,没有丝毫迟疑。
"真是耽误事啊。早知道就不问他们了,该死。"
小诺看了看被放倒在地上的和落荒而逃不良少年们,满脸的"是法制社会救了你们"的愤慨。
"晨音…怎么可能…"
"你还好么?"
"什么?!"
少年的膝盖狠狠的向刚刚转过来的小诺的胃部撞去。紧接着再向小诺的膝盖后使劲一砸,小诺直接躺在了地上。
"咳,你,是韵?不对…是你…"
"再次见面,这次正式问候,我的名字叫做音,至于目的,就是警察所谓的'跟我走一趟吧,请好好配合'哦~"
一块手帕捂住了小诺的嘴后,小诺渐渐昏了过去。
那年是第一次和小韵一起看新年烟花。
小韵的脸上绽放的幸福无比美丽,这也是第一次,小韵让人觉得如此幸福-以至于我完全没有跟他提及那件事。
我在十一点的时候去找小韵,希望可以把他邀来一起观看焰火。那天的风如此之大,以至于卷起的雪遮掩了我的视线。我竟然没有早一点发现,那人真的跟小韵长得一模一样。站在正在打电话的落魄大人身边,那个人。
那人在看到我的一霎那似乎就催促那个落魄男人赶紧挂掉电话,并且催促他快跑。我一脸好奇的走过去,虽然可能很不礼貌,但也不至于让那个似乎和韵长得相似的人直接将拳头掏入我的心窝。
我自觉的反击了,在他刚刚碰到我的瞬间,我就踢到了他的肚子上。这个反应能力不弱的人忍着绝对够痛的肚子将我绊倒在地,然后迅速的逃跑了。
我立马站起来追了上去,发现小韵满脸惊讶看着逃走的人,便打扫了一下身上的雪走了过去问候,顺便邀请了他去看烟花。
本以为,既然可以看到小韵如此的幸福,那些别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了。可现在,却发现我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任时间流逝,你我却毫无价值。
这句话简直就是为了我而设计的啊。
满天的烟花,迎来了新年悦耳的钟声。这是小韵的第一个年,第一个完美的年,第一个不孤独的年,。
我是如此看待的。
像我这样的人可以让周围的人感到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像一只狗一样在小巷中混迹,像一野犬一样互相撕咬,我希望可以远离那个时候。用这张微笑和活泼远离那个时候,为感受不到真正幸福的人带来幸福,为了我小小的世界而奋斗。
但这却失败了,无奈的失败了。
"小韵,加油啊。"
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一定。
"加油啊…晨音,我也加油,澜也加油,度过这段时间。"
韵在重症监护室前默念。
我决不会就此退场,我即使毫无价值也要成为你,你这个图有韵外表的东西进程的一块绊脚石。
所以,所谓的,敢跟晨音一个名的你啊。
做好觉悟吧。
等我醒来,一定,双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