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樱海来到附近的小吃街,这里是我平时觉得无聊时会旷课偷跑出来打发时间的地方之一。
“想吃什么?”
她四处看了看,指着一家新开不久的店面。
“这个。”
我向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是家装修得很少女心甜品店,有着和樱海樱花粉发色一样的装修。
“好啊~就这家。”
我们领着樱海走进店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尽管不是休息日,里面的人也不少,邻桌还有一对情侣,秀着恩爱无情的屠戮着其他单身狗脆弱的心灵。
我将菜单递给樱海。
“想吃什么,自己随便点,不用客气。”
樱海没有看菜单,直勾勾地盯着隔壁桌小情侣桌上的那个巨大份的芭菲。
“栗子~~栗子~~我想~~我想吃哪个~~”
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我嘴角抽了抽...感觉一阵莫名头疼。
“行行行,想吃就点,还想吃别的吗?”
她摇了摇头,满脸期待地着冲我笑。樱海有时候真的像个天真的孩子。我再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提拉米苏,将选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
当那一份巨大份的芭菲拿到樱海面前时,樱海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真的让人很难想象会是她能露出来的。她如同孩童般高兴的拿起勺子一口接着一口地送往嘴里,很快就冻到了脑子,拿手不停的轻拍着后脑勺。
“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樱海停下吃的动作,看向邻桌。当我看去时,那对小情侣正甜蜜的互相喂食。樱海挖下一勺芭菲,面色略微潮红,有些扭捏地递到我的面前...
“栗子~啊~”
“诶~~?”
樱海期待的眼神让我不容拒绝,我张开口,含住了樱海递过来的芭菲。冰激凌香草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入口满是冰凉舒适感。
“好吃吗?”
“嗯,好吃。”
樱海直勾勾的盯着我面前的提拉米苏,我大概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我用叉子切下一小块,插起送到她面前。然而樱海却迟迟没有张口,我一阵迷茫,她不满的鼓起小脸。这时,我看到旁边的男生正喂着女生芭菲,哦~我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
“樱海,来~啊~。”
樱海瞬间娇红了俏脸,张开樱桃般诱人的小嘴,啊~的一声咬住了叉子上的提拉米苏。她闭上眼睛,细细咀嚼,享受着口中提拉米苏带来的甜蜜,好一会才松开咬住叉子的小嘴。
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樱海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吃着芭菲,毫不掩饰脸上甜美纯真的笑容。我抿了一口卡布奇诺,无奈一笑,真是可爱呢~樱海。
在回到学校之后,我们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樱海想解释,却又被我一记眼刀吓了回去,乖乖的在一旁闭上了嘴。最后以我拐骗新同学为由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锅,樱海只是全程怯生生的站在我旁边欲言又止。
就这样过了两天,周六我躺在家中沙发上,樱海的事情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很好奇,强烈的好奇心就像无数锋利的爪子在心口抓挠,犹如百爪挠心般骚动着的大脑神经驱使着我的身体行动起来。我想快快去了解,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栗子,怎么啦?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
我抬头看去,来人正是白家下一任继承人,白刃。他也就是我的哥哥,我突然想到,不如拜托哥哥帮我调查一下吧?
“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能让我们栗子感兴趣事还真是不多,说吧~什么事。”
哥哥他发出了惊讶的感叹。
“帮我调查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翻出樱海的照片,这是我上课时候偷偷拍的,我将手机递给哥哥。
“哦~人?栗子喜欢的人?”
“才不是啦,是朋友,只是这个人比较奇怪,让我很好奇。”
哥哥笑呵呵地接过手机看着照片里的女生。
“是个美人儿。”
哥哥如此感叹,我同意的点了点头。
“她叫神原樱海,中日混血,父亲应该是个日本人。我想要她的资料,和过去发生的经历。”
“没问题,晚上之前就可以搞定。”
“谢谢哥~”
他将樱海的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又拨了个电话,转身出去了。
这一天几个小时的等待变得无比久远,我心中的躁动无时无刻不拨弄着我的神经。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我接到哥哥的电话,他让我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这一路上我既期待又紧张,虽然我知道私自调查别人的过去是不好的行为,但是我也是实在在意樱海,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伤痕,为什么她会变成那样时不时会发病。
我推开门,哥哥手上拿着几张纸质文件。
“哥~”
“你来了。”
我看着哥哥严肃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这个朋友的经历和所发生的事情,有点非比寻常。”
“嗯?”
“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我。我接过文件,开始翻阅。
神原樱海,17岁,出身于......
她自幼父母离异,母亲常年于酒吧夜店工作,经常酗酒,经常会打骂樱海。曾经被邻居发现报警,但是在警方和妇保的人来之后,樱海极力为自己的母亲辩解。警方无功而返,之后樱海依旧经常被母亲打骂责罚,附近人也不只是一次发现,不止一次报警,但是每次,警方都无功而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樱海要这样包庇自己的母亲,这样的母亲去死不是更好?”
“栗子,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啊~?那是什么?”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是指被害者对加害者产生感情,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者的一种病症,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
我感到不可思议,还有这样的病症吗?樱海身上的伤得到了解答,她可能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所以她心中对人的敏感度很高,在我给予她甜后,短时间对我毫不顾忌的产生了依赖。我想起了她曾说过“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
也有可能在长期的被虐待的情况下,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苦涩是她对人负面情绪的表达吗?甜是对喜悦情绪的表达吗?我不知道,她可能也不知道,长期扭曲的观念让她无法判断,甚至在她母亲的洗脑下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所以她有了苦涩和甜,只是那过于甜的糖果对她来说可能曾经是唯一能带给她甜的东西,所以她会一直称其为“药”。我心中的疑问慢慢开始得到了解答,但一个个新的疑团慢慢出现。
直到最近前一阵子樱海母亲改嫁,对象为Z市第一中学教务处主任沈苍海,樱海才转学到Z市第一中学。在这里还有沈苍海的资料,我看完之后,一脸愤恨,将文件甩在办公桌上。
“呵~真是糟糕透顶的组合,这两个人还真配。”
“栗子,冷静些,这个沈苍海身为Z市第一中学教务处主任,没想到查出了这种劣迹。”
“呵呵,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人渣组合。”
我思索了片刻。
“哥,我想接樱海到我们家来住,行吗?”
“嗯,栗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出了什么事,哥帮你担着。”
我对着哥哥一笑。
“谢谢哥,还是哥宠我。”
他笑了笑,摆了摆手。我离开办公室之后,决定明天一早便前往樱海家,想办法把她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