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地狱般血色绽放的景象，这是我见过最残忍的画面，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嗜血的神经。一具具娇小的身体躺在仓库之中，血液从孩子们的身体内流淌，将地面染成了一片血红。
“牙，检查是否还有生存者。”
我阴沉着面色，开始确认是否有生存者，血液染红了我的衣衫，我咬着牙，确认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几个陌生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我清晰的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这小兔崽子还跑的真快，差点让她跑了。”
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孩子，我看清了那孩子，是柚子，伤的挺重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她还活着。当我们这些人目光交集的时候，那些人将柚子丢到了尸体堆前，大概因为被丢出去的原因，让她醒了过来，她抬头看见了我，脸上出现了慌张。
“姐姐...快逃...”
“嘭~”
柚子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身后的人掏出枪打在柚子的身上，飞溅的血花在让我瞳孔皱缩，我全身都在颤抖，颤颤巍巍地走向柚子。
“真是顽强，这样了都还没死，真没想到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这些人的枪马上对准了我，开火的那一刻，我面前瞬间出现结实的冰墙，将子弹全都挡住。索菲娅出现在我面前，牙迅速的上来抱着我后撤，索菲娅带着柚子，我们撤到了木箱后面。
“这孩子还有气息，还有救。”
索菲娅将柚子递给我，看着怀里娇小的人儿气息微弱，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衫，在雪天变得冰凉。不敢想象这生命在前几天还与我交谈，那甜美的笑容还在我脑内回放。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打心底的愤怒开始冲击我的理智，我站起身却被索菲娅拉住。
“乐哀你要干什么？”
“我要杀了这些人。”
索菲娅将我拉了回来，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意识开始昏沉。
“索菲娅...你...”
当我陷入了黑暗，索菲娅对牙说。
“牙，带乐哀和这孩子离开。”
“你呢？”
“咱要给这些人类好好上一课。”
索菲娅露出了少有的表情，毫不避讳的将自身已经能实质化的戾气释放出来。牙愣了愣，抱起昏迷的我和柚子准备离开。
“你小心，那些是特殊的银制子弹，就算是你被打到也是会受伤的。”
“呵~，就凭这些人？”
牙带着我离开，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家中。牙和獠正围绕着柚子进行治疗。
我撑起身子。
“主人，你醒了。”
“柚子情况怎么样？”
我担心的问。
“已经稳定住了。”
“不过...”
“不过什么？”
獠接下话茬。
“不过她身体内的x病毒已经扩散了，开始侵袭她的全身，就算现在没死，很快就会变成没有人格的空壳。”
我听了这话，让我的心里再次一沉，这和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看了看四周，没发现索菲娅。
“索菲娅呢？”
“她一个人留下了。”
我马上起身，想要去找索菲娅，獠拦在我的面前。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就凭你现在是去给他们当靶子打吗？从小姑娘体内取出来的子弹来看，那是特殊材质的银弹，就算是你这样的顶级血族还是獠这样的地衣族，被打中都会受伤，而且这银弹会阻止你的再生。想清楚了，去了可能真的会死。”
“那就更不能让索菲娅一个人。”
“根据獠的了解，索菲娅还是很强的，就那些人应该还伤不到她。獠猜测，她只是不想你杀人，也不希望你看到她杀人的模样。”
“这些人，本身就该死。”
獠摊了摊手，表情无所谓，仿佛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
“咱回来了。”
索菲娅从阳台进入，全身的血迹染红了衣衫，精致的脸上染上了血色。我上前将她抱住，她愣了愣看着我。我没有说话，拉着她进了浴室。
“怎么啦？乐哀。”
“把衣服脱了。”
“诶？”
索菲娅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伸手将她的衣服脱下。将满是血污的衣服丢到一边，她白皙的肌肤上沾染了褐色血迹已经干渴，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明白我是要做什么。但是也没有反抗我的意思，只是对于我的反常感到好奇，我将她全身衣物脱下拉着她进了浴室。
“坐下。”
她听话的坐在淋浴前的小凳子上，我将水打开，为她冲洗身子，血污冲洗干净露出那白净柔嫩的肌肤。那沾满血渍的银色在清洗干净后恢复了光泽，当我确定她身上没有伤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么娇小的身体，却已经是活了几百年的血族女王，对付那些手持武器的普通人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又在担心些什么？
“乐哀？你生气了吗？”
“没有。”
“咱杀人了呢~”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杀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习惯，随着内心的接受，逐渐会忘记什么是罪恶，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我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需要，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杀死这些人。如果天堂的门只为人而开，我想对于我们的惩罚就是那没有尽头的生命，因为我们不是人类。”
如果善良有了目的，那么善良在那一刻便已经堕落了。天堂距离我们很远，但是地狱只要随便踏出一步就可以落入，所以恶魔的总是那么懂得人心，不然怎么会那么诱人，让人甘愿坠入地狱。
因为善良和正义无法拯救，那么又该如何做？我曾听过一句话，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绝对不会缺席。很多人都忘了这句话另外的意义，迟到的正义是否是真正的正义？
如果我能提早发现救下这些孩子，那是不是正义？我没能赶上现在只能救下柚子是不是正义？迟到的正义是真正的正义吗？我不知道，也无法得知。
“这些事情不应该乐哀你来做，更不希望你露出这种表情。像你说的那样的话，每个人的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经历过有很多站，最终到达死亡的终点。而咱们，没有终点，咱也不会让你坠入地狱。”
她伸手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我却紧皱眉头，泪水已经因为我激动的情绪滑落，索菲娅看着我突然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
“我同样不想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如果要做，我们就不能一起做吗？为什么你总是擅做主张，这次也是之前也是...”
“呐~索菲娅，你回答我。”
“抱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
也许被我的情绪所感染，也许是因为我刚刚情绪激动对她发泄的话语。她的身体微颤，泪花已经在她眼角快要溢出。
“乐哀，咱...”
看着她的模样，我的心里又软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的情绪太激动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
“是咱的错，每次都忽略你的心情，擅自替你做决定。”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明明是为我好的...”
在冷静下来后，我们相视露出了笑颜。明明只是彼此关心着对方，却忽略对方的心情和细节，产生了不必要的矛盾。
“如果前方是地狱，我愿意和你一起踏入，不许再丢我一个人，下次的话，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嗯，咱不会再擅自替你做决定了，咱很高兴，有你陪咱。”
我伸出小拇指。
“虽然有些幼稚，但是我们约定好了。”
“嗯。”
索菲娅勾住我的小拇指，同时吻了我。
“约定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