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十分的舒服啊!果然还是这熟悉的感觉,不愿意起床,赖着不肯起来,抱着柔软丝滑的被褥,上官雯华用脸蛋蹭了蹭被褥。
可是不想起来,就算天塌下来,依然选择了赖床。
她用手把被子凑得叠起,一般盖住了身体,一般似如抱枕,这么抱着。
这可能是在做梦吧,脑海中模模糊糊回忆起自己正被绑在别处呢,怎么有睡在自己房间的感觉呢。
她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枝稀有植被的标本,上官雯华认得那是天芳兰的枝干,而反射性用手撑起身体,目光所到之处都是那么的熟悉,几株白色蔷薇花用那蓝色花盆供养着,四五盆摆成一排。空气弥漫着清淡的花香,整个屋子都显得整洁宽敞。
“我这是在……家里?”
少女抬起双手,看了看那手腕上被挂红的地方还有绳索勒下后留的痕迹。
“大概是在做梦吧!”
她捏了自己的脸蛋一下,觉得有一点真实的感觉,不过梦中也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真实“触感”,所以她又掐了自己一下。
“唔……好痛!”
一边揉着手背,一边抱怨着。
少女还是似梦似幻着,至少从她的理解上,并不认为自己回来了。也行有人配合她的梦,在她梦中掐自己的时候,现实中的那个人也掐了她一下。
不过整理了一下被褥,少女穿着那单薄的衣衫便走出门去,说是门,不过是营帐的布帘罢了。
少女的单薄战衣一直未有变化,几日以来一直贴身,多少有些汗水味。
掀开帘仗的那一瞬间,引入眼底的是熟悉的贝尔斯托山脉容貌。少女的房间在接近山顶的地方,俯视下去,白色的营帐很有规律的并排驻着。高空出来喧嚣的风,拨起少女身后细长的头发在空中自由的摆动。下面传来敲锣的声音,并不是紧急事件时打响的那种,而是有规律的一声又一声响起,声音很小。
“真的……不是梦……”
少女一步一步的走在通往山下的阶梯上,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山下一群人站着不动,在最为广阔的“练兵场”上,那里摆放着酒水、果实、以及几杆红烛。这里的气氛显得额外庄严,至少没有任何人嬉戏,当然也不会有人擅自走动,他们低着头,矗立着宛似一尊尊石像。也有些脱群之马用袖子擦着眼泪,啜泣抽咽难以自止。
他们在为三哥柯楷廉进行最后的悼念,时间已经过了一周了,那土包下埋葬的躯壳恐怕已经开始发臭溃烂了,坟牌上刻着“龙兵第三队长柯楷廉之墓”一竖红色字体,而那左下角刻满了密集的名字,那是龙兵团除了队长级别,所有士兵们的名字,
而那上方,写着九位队长的名字,牌上醒目的地方留下一竖“享年三十四岁”。
实际上葬礼早就在几天前已经举行完毕了,包括入土,下葬,行礼,一切都解决完毕了。只是那些曾经受柯楷廉帮助过的人,不光是柯楷廉本人的队伍,就连其他队伍的士兵都在这里哀悼了好几天,其中哭得最厉害的人还数德弦与叶义。
在柯楷廉死讯传到德弦耳里时,先悲痛,涕零难收,又愤怒,问是何人所为,得知叶义鲁莽行事,不光打了败仗,还丢了柯楷廉性命时,那时候德弦拔起悬于王经松腰间的佩剑,虽然那只是一把普通的佩剑,比不上那长鞭。那时候德弦也是差一点因为恼怒而杀了叶义,若不是众人劝导,更是有第二队长挺身拦住。
上官雯华走到“练兵场”上,众人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一步一步向坟边走去,走到头时,停了下来,手指碰在石碑上,颤颤发抖。
对她而言,柯楷廉是除了兵长徳弦以外,对她最亲切的人,多少次多少次受到他的溺爱,虽然柯楷廉一口一个“小妹”的叫着,但是心里头早就把她当做女儿一般了。
如今可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临行之时的那身行头,上官雯华都未曾换过,她低下头,然后跪在柯楷廉的坟前。
第五队长回来了,守在“练兵场”的士兵向德弦兵长传达,当他赶来的时候,少女依然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