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庭院中,一个黑发少年正穿着便于运动的修炼服进行着挥剑练习,而少年旁边的草坪上,则坐着一位可人的少女,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他。
过了一会,少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收剑入鞘。只是他却没有离开,反而是闭上双眼,做出拔剑的动作,一动不动。
少年凝聚自己的精神,不是用眼睛去看周围的情况,而是用神识在感知着外界的情况。他没有动,而是选择了等待,他在等候一个时机。庭院中的气氛也随着少年的行动而发生了转变,少女也不再微笑,反而皱起了她的眉头,脸庞带着几分紧张的神色。
终于,随着一阵微风的吹拂,少年动了。
少年用常人的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拔出了剑,剑锋带着凌厉的剑风从剑鞘中飞出。长剑随着少年的手臂行动,仅仅是这一次空挥,那平整的地面则是多出了一道裂痕,显然,这是少年做出来的结果。
随着长剑出鞘,少年闭着的双眼也随之睁开,他见到眼前的景象,当即收剑入鞘,开始运转魔力,在空中书写着一个又一个复杂又奇异的文字。随着一大段文字在空中成型,那地面的裂痕也逐渐恢复原样。
看着少年的练习结束,少女也站起身来到了少年旁边。
“真是的,诺伊你明明是个魔法使!用剑什么的,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的,一剑挥出斩裂地面的黑发少年正是诺伊。
光阴流转,时光荏苒。诺伊来到艾尔格鲁跟随哈里斯学习魔法已经五年了,在五年的时间里,诺伊忙的像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家中流传的剑术是他不能丢弃的基本课,这是诺伊的父亲克劳狄乌斯支持他成为魔法师的前提,所以在这五年间,诺伊在哈里斯安排的一堆课程下,仍旧挤出了时间锻炼。
持之以恒的努力给诺伊带来的相当喜人的成效,哈里斯的所掌握的魔法知识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剑术上也有了显著的成就,也因此,诺伊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没办法,我不可能不学的,毕竟这是答应过父亲的事情。”
诺伊不由得苦笑,几年的相处,让诺伊明白了露根本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温柔,反而是一个相当活泼与任性的少女。虽然也有体贴的一面,但是活力满满的性子总是占了大部分。
“我不管!明明剑术这么厉害,为什么我的七曜魔法你却一直都学不会!”
看吧,这个大小姐又开始任性起来了。
“露,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使用七曜魔法的,哪怕是现在我已经能够将水曜之章里的内容背诵,也没有办法的。”
诺伊无奈的劝慰着露,结果只是换来了更加无理取闹。
“我不管!明明是你不够努力!”
诺伊见状,也是明白了一些露的心情,她因为最近自己太忙都没能陪到她在生气。所以诺伊也只能急忙的许诺,
“明天我们就要回诺塞城了,所以今天的练习就已经结束了,待会我陪你看书好不好?”
露很喜欢看书,尤其中意冒险风格的骑士小说。不过她自己没办法翻书,所以只能让诺伊帮他翻书,可是诺伊学习的时间就已经占据了他一天里面大部分的时间,根本不能经常陪她看书。
因此陪露看书是诺伊常用的哄骗手段,百试百灵。
“这可是你说的!我今天要看两本……不对,三本!不好,还是两本吧。”
露听闻之后开心的露出了笑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又随即降低了要求,这是因为她也知道,尽管诺伊没有了哈里斯的课程,也依旧不是无事可做的。
诺伊看着有些贴心的露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她那柔顺的金色长发。
“今天你想看多少本都可以,等我收拾好东西,我就陪你。”
“真的吗?”
露有些的期待的问着。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人。”
“耶,诺伊大好人!”
听到诺伊的话,她直接抛弃了之前的不满,欢呼着拥抱起诺伊。诺伊见状也只能苦笑一声,反手抱着她。谁让自己亏欠她的太多呢?
能够和她交流的只有自己,能够和她接触的也只有自己,而自己却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所以诺伊只能从别的方面尽己所能的补偿一下露,也就只能由着她发小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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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在一旁看着诺伊做的一切,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上前去和诺伊打招呼,而是转身回到了房间中。
自己这个弟子相当令人满意,天赋过人却没有从他的脸色看见一丝的自得;家世优渥却为人谦和,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抱着最大的善意;勤奋自律,一切事情都不用哈里斯自己交待,就可以提前完成。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偶尔还会对空气做出一些奇诡的动作,这算是白璧微瑕吧。
哈里斯这里已经不适合诺伊了,他心里清楚。诺伊的成长需要更加广阔的天地,所以诺伊得离开这里了。几年的相处让哈里斯也喜欢上了这个勤恳踏实,心地淳厚的孩子,也把这个孙子的弟子当做了亲孙来看待。
所以哈里斯更要让诺伊离开自己,让他到属于自己的舞台上缔造自己的故事,而诺伊的故事开始的第一站,哈里斯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露恩露兹魔法学园,这是露恩维娜塔上最为瞩目的魔法师培养学校,能够入学这里,不是最为耀眼的天才,就是各个世家贵族的嫡系子孙后代。
以诺伊的水平想要入学露恩露兹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现在并不是露恩露兹对外招生的时候,所以诺伊想要进入这所学园,还是需要哈里斯自己动动手段。
很快的,他写好了两封信并且在信封上印上了自己的纹章,同时还描绘了一个简易的魔法阵,那也是表现自己身份的一种手段。做好这一切之后,哈里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传唤来了塞提斯,让他将其中的一封信寄出,而另一封,则是由自己亲手交给诺伊,同时再叮嘱他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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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伊的大腿就是露看书时的专属位置。最开始的时候,诺伊的个子还是和露差不多高,那个时候露喜欢坐在诺伊的身旁;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诺伊已经高出露不少,这个时候的露就喜欢坐在诺伊的腿上看书了。
露看书的时候特别投入,每到需要翻页的时候,就会轻轻地拉一下诺伊的衣袖,提醒他帮自己翻页。同时到了煽情桥段的时候,露甚至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直接哭出来。这个时候诺伊还需要安抚一下露,直到露破涕为笑,才会继续看下去。
两人就这么在房间里渡过着属于他们的时光,如果没人打扰这份宁静的话,可能他们会这么持续到第二天也说不定。不过世上没这么多如果,为诺伊安排好道路的哈里斯敲响了房门。
“请进。”
诺伊收起了小说,看见推门而入的是哈里斯时,则打算起身行礼,不过被哈里斯阻止了。
“不要这么拘禁,现在我们不是师生,而是爷孙。”
“好的,爷爷。”
听到哈里斯这么说,诺伊也就没有再起身。
“你明天就走了是吧。”
哈里斯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开始和诺伊聊天。
“是的,爷爷。”
“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
听到哈里斯的提问,诺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还没有,我想着先回家见见父亲。”
哈里斯抚了抚胡须,点点头。
“先见下家人也是好的,如果说你没有打算的话,我有一个去处,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爷爷的话,我肯定是要听的。”
哈里斯满意的笑了笑。
“好,在你回家见完你父亲之后,我想你入学露恩露兹魔法学园。”
诺伊听到哈里斯的话后有些激动,不过又随之平复了下来,神色之间充满了犹豫。露恩露兹从以前开始就是他的向往,可是现在的诺伊,已经能够从哈里斯的门下出师,再去这么一个学园,诺伊又能从中学到什么呢?
“怎么?不愿意?”哈里斯见到诺伊的脸色,追问道。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诺伊听到哈里斯的话,只能出声解释,但是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说出心里话,会不会显得自己有些太高傲了?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露恩露兹学园里再学到什么,毕竟爷爷你的知识都已经传授给我了。”在哈里斯的再三追问之下,诺伊也只能下定决心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哈里斯笑了笑。
“你真以为我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魔法师了吗?”
“可是爷爷有着贤者的称号啊。”
诺伊有些不解。
“诺伊,你要知道,学无止境,而且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诺伊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但是没有出声说什么,应该是在等着哈里斯的下文。
“露恩露兹有它的名声,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的。不然的话,它也不会几百年间都是这片大陆上最著名的魔法师学园。”
“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入学,你就肯定能够在那里有所收获,甚至你可以触及到七阶的门槛。”
诺伊听到哈里斯的话,神色一时间变得惊讶了起来。在跟随哈里斯学习的这段时间里,诺伊也已经来到了凡拜尔的境界——诺伊也成为了一个六阶的魔法师,虽然这个半吊子魔法使依旧对魔术没有任何办法。
自从诺伊能够顺利炼制出六星秘药,想要尝试七星灵药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炼制出七星灵药。无论是手法、火候、用材、时机,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差错甚至做到了百分百符合,可仍旧会在最后一步成药的步骤失败。原液无法通过魔力凝聚成药液。
在这之后,诺伊更是发现一个无奈的事实,那就是只要是七阶相关的魔法科目,自己都会失败。魔法阵的绘制、符篆的刻写、太古文字的书写、魔导工学的锻造、点金术的提炼……一切一切的,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当诺伊发现这一切奇怪事态的时候,他立马跑去询问了哈里斯,而哈里斯则是哈哈大笑,在笑了好一会之后才给诺伊解释清楚了原因。
六阶与七阶之间有着一个特别的鸿沟,而所有的魔法科目都会面临这个门槛,这也是为什么魔法师协会的评级只需要一个魔法科目达标就可以授予等级的原因。
魔法之间同源却不同路,但终究会殊途同归,这一点就表现在了六阶迈向七阶的过程中。有的魔法师终其一生都不能跨越一个阶梯,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天才如凡拜尔,也仍旧止步六阶。不过又是五年时光过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迈出那一步。
魔法师想要跨越六阶成为七阶魔法师接受封号的话,就只能依靠自己的感悟了。这也是诺伊在六阶的位置止步不前的原因,因为他只是跟随在哈里斯的身边,学习着哈里斯头脑中的理论,却没有对世界有着自己的感悟,所以哈里斯要把诺伊送到露恩露兹去。
哈里斯期待着在群星汇聚的露恩露兹中,诺伊会成功迈出自己的道路。
至于诺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自己的孙子算是不世出的天才了,也依旧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才成为六阶的魔法师,可诺伊是多久?十五岁!是的,诺伊在跟随哈里斯学习的第三年就已经可以成功的掌握六阶魔法师的知识了。现在的诺伊十七虚岁,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哪怕是在天才辈出的露恩露兹,诺伊也依旧是怪物中的怪物。
不过,似乎诺伊没有任何的攻击手段?算了,那个孩子总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样诺伊,你要去吗?”
哈里斯看着神色惊讶的诺伊,再问了一遍。
“我去!”
这一次,诺伊没有任何的犹豫,神色坚定的说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