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天气已经温热了起来。一大清早的叶楷和不是人拎着酒坛子坐在酒肆门口和杜量聊着天。
杜量是来还钱的，这一次白得了二百两还赚了一间铺子，他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来还钱的时候他看到了苏小霜，好在以前没见过不然就被拆穿了。叶楷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师父，教自己练拳的，说真的杜量觉得很纳闷为什么漂亮的人都来找他叶楷不来找我老杜？
叶楷从他口中得知李会死了，死得很惨剥皮抽筋都不为过，对此叶楷只能脑补出一堆马赛克，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丰富。
杜量蹲在地上扣着土块：“我前几天去城隍庙嘞！“
“去呢干嘛？上香？”叶楷有些疑惑，以前他可不会做这等冤枉事花钱不讨好，他觉得神仙庇护不了自己，不然也不会让他到现在也找不着老婆。
“嗯，上香！”杜量怎么看都是心事重重，但他不说叶楷也不好意思问，问了要是伤了感情就不好了。
“上香干嘛？！白瞎了那些银子！还不如去买碗面买个白面馒头！”不是人灌了一口酒：“多攒几次就够去看白烟红柳了！”
杜量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从哪说起，但又觉得不说不痛快。他从不是人手中拿过酒坛子，喝了一口，“啊“。喝完抹了抹嘴。
“哎哎！大爷您有钱了可小弟我还穷着呢！你少喝点！贵呢！”不是人赶紧夺了回来，心疼地摸了摸酒坛子，像是看小孩子一样。
“有啥事就说吧！憋着也怪难受的！”叶楷把自己的酒坛子递给他，杜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了。
“我烧香的时候遇到了程衣秀！”杜量低着头像是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不很正常嘛！前些日子她不是被休了嘛！没脸回娘家见他那个弟弟只能躲起来。”不是人开口说道。
“我知道！”杜量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我看她可怜，打算接济一下她。可是她就像一只小野猫一样躲着我，连我偷偷留给她的水果也没有吃！”
“那是！她能不躲着你嘛！你忘了她以前追着你骂，把你从咱这紫荆街东头骂道西头。现在被休了，你又有钱了她能不躲你吗？！”不是人掏了掏裤裆：“连老子都被她给堵在群芳院里骂了一天！”
不是人嘿嘿一笑：“你还别说！她长得还挺俊俏的，年轻的时候不比白烟红柳差！”
杜量点了点头：“是长得不错，就是嘴巴不干净，骂的人太多了！”
叶楷也见过那个程衣秀，长得确实不赖，他不知道李会那样的人是怎么娶到她的，想了想也觉得李会娶到她也是可能的。毕竟那个人嘴巴甜，跟抹了蜜似的！什么小姑娘不被迷得找不着北！
“我一连去了好几天，每次上完香都会给她留点，一开始她还不吃但后来可能是太饿了，也就吃了起来。”
叶楷看了看他：“这不挺好嘛？！做了善事积了功德。”
“就在前天，我去烧香也给她带了吃的，可是我到了之后才发现，她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我上前一看那些人都是想...轻薄她的！”杜量声音提高了几分，屋里的十六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抄起书来。
“这不是很正常吗？！”不是人擦了擦口水：“俏寡妇是不喜欢？！最重要的是那些男的都被她骂过吧？”
杜量点了点头：“这就是最让我生气的！那些人可都是李会生前的兄弟！他们可是天天称兄道弟的，怎么现在会这样！”
“墙倒众人推，没什么可奇怪的，要是不这样才奇怪呢！他李会是什么人，他交的朋友兄弟不也和他一样!”不是人笑了笑。
“这个我也知道！哎！我当时特别生气，没忍住把他们中的一个人给打了！”杜量摸了摸头满脸愁容，就像是个输了钱的赌鬼一样。
叶楷拍了拍他：“把人打伤了赔点钱就行了，你现在可是有钱人不在乎那一点！不用为这点小钱发愁，伤身不值！”
杜量使劲摇着头，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是，这倒不是这点钱的问题！唉！”说完他又从不是人手里拿过酒喝了一口。
“我救了她！是没错！可是我没有那样的龌龊想法啊！我什么时候和她有一腿！他们也不摸着良心问问，程衣秀被休了真的是因为我吗！？他们不比谁都清楚！“杜量气的直接把手里的酒坛子扔给了不是人。
不是人赶忙接过酒坛子，看了看有没有坏。
“都怪我！现在都在传我和她有关系，都说是因为偷汉子才被休的！”杜量靠在墙上长叹了一口气：“我一个男人倒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可程衣秀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不在乎！”
“不去理会不就行了嘛！任他闲言碎语我自不动如山，你要是这样还怕啥！”叶楷说道。
“我是真的不怕！可是人家程衣秀不行啊！这还要让她怎么再嫁人！名声不好了就算嫁了人也好过不到哪去！”杜量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声音。
“现在人家程衣秀见了我都绕着走，连我给她留的东西也不去碰！我看着都可怜！哪还有原来的盛气凌人！”杜量骂了一句：“真不知道那些孙子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哎！爷您叫我？！”不是人看了看杜量。
杜量没有理他手指指着前面不停的晃着，显然是气得不轻：“程衣秀整个人都憔悴的吓人！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真不知道当时那群孙子怎么忍心去轻薄她！”
不是人刚要转头就被杜量踹了出去。
“你要觉得她可怜你就娶了她吧！”叶楷想了想，他觉得杜量应该也有这个意思可就是拿不定主意罢了：“正好你也没有娶，她现在又是一个人。”
不是人凑了过来说道：“不值！不值！现在老杜有钱了找什么样的媳妇找不着？！非要找那个黄脸婆？！”
杜量叹了口气：“我是有这个想法！可我就是一个大老粗，不会说话没有李会的嘴甜也不会照顾人，人家为什么要嫁给我？！”
“你不能这样想！”不是人掰着手指：“你看啊，你现在有钱了，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虽然没有我长得好看，但也凑合。”
不是人站了起来掏了掏裤裆说道：“这方面我可是在行，所谓的爱就是，吹了灯上了床打了架，还有就是一种就是你有钱我就有情！这第二种就符合你现在的情况！要是不行就照着第一条办，上了床就是真爱！”
叶楷觉得不是人说的这话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别听他瞎说！你现在条件也不错，她呢又无依无靠，你就去试试说不定就行了。态度强硬一点但可别把人直接往床上扔！”叶楷真怕他会干的出来，毕竟有一个“万花丛中过，沾了一身刺”的不是人指点。
“我这样不就更中了那些流言嘛！”杜量揉了揉额头。
“你怕那些流言？”
“怕啥！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杜量一瞪眼，看着叶楷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那就行行！娶了她之后，护着她让那些戳脊梁骨的人戳不到她！你一个大男人脊梁骨硬应该不怕戳吧？！”叶楷问道。
“不怕！我这就去试试！”杜量笑了笑：“俺这就去和她说！我要娶她！”
说完杜量屁颠屁颠的走了。
不是人靠着墙仰着脸看着门楼子，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值！明明不值！”
叶楷站了起来准备去练拳：“什么值不值得！男人嘛！”
不是人仰着头看着天空。
叶楷也是很感慨，聪明不可用尽，便宜了也不可以占尽啊！
十六看着门外对着叶楷说了一句：“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心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