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分析出来的利贺家防御系统图解。呃……这个我不太会用日文说,所以我来找老师父您。”风云把一幅八卦图摊开给老师父过目。
老师父一面看着,一面想着,指甲有节奏地敲在桌面上。半晌,他惊叹一声,说道:“分析得不错,与如今的状况也十分吻合。你不愧为利贺家的骄傲!”老师父轻点着图上标注着“风云”的巽卦之位,白胡子扬了起来。
“那你找我们两个来干什么?”鬼影的双手抱在胸前。
“雷凛接下了一项任务,据他的观察,这个任务很危险。我会尽可能保住我们的少主,可如果我死了,你们两个就要代替我补上巽卦之位。”风云眉头蹙着。
“这图真有这么灵?”喻皓原挑起眉毛。
老师父笑着:“待会儿我会给你们讲解。风云,我们单独谈谈。”
喻皓原和姜靖诡离开后,老师父的书房就宽松了许多。陈年石木的香气也更浓了。门关上,秘密的锦囊被打开。
=
=
“没人知道那天我对风云说了什么。”老师父在棋局中这样向影透露,也这样对他的儿子,利贺贤一说,“Nobody knows the conversation. But if I didn't tell him what he must know, he would not carry that mission. He found out the secret, but he died unfortunately. (但是如果我不告诉他那些他必须知道的事,他不会扛下这个使命的。他发现了秘密,却不幸牺牲)”
“He didn't die.(他没死)”利贺贤一说着,咽了口唾沫。
“We lost him any way. of ourse, his death is doubtful. However, how can we find him?(我们失去了他。当然,他的死富有疑点,但是,该怎么找到他)”老师父的音调提高了,又慢慢显得无力,愤愤而不平。
利贺贤一的眼神开始游离:“That coward just ran away. Nobody can find him.(那个懦夫跑了,没人找得到他)”
“There are still some tracks.(有些线索的)”老师父说,“The Dawn and the letter.(破晓和那封信)”
利贺贤一欲言又止。他此时明白了是谁找到了破晓,而这个人正是自己那个非要找到风云的儿子。先是风云把破晓带到了利贺流,然后是沉舟秘密研究千面客。把成果隐藏在破晓的刀刃上。破晓几经周折又回到了利贺家,沉舟终于有机会把破晓带出去。沉舟请求携带破晓回国的事贤一、老师父,凛都知道,喻皓原姜靖诡也不例外。只是后来,于子瞬揭穿了隐藏在洛家道馆的沉舟,盗走了破晓。与此同时,风云失踪了,后来的结果是风云打伤可三个花瓣杀手。可是,稍微放聪明点都知道,风云的目的绝对不只是解决那几个隐患。风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必要时摆人一道,误导那些猜测。
“The Dawn means nothings to us now.(破晓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贤一说。
“We can't get away from the evolution.(我们不能逃脱进化)”老师父抬眼看天,“I mean......every human will be in and the entire world will be changed.(我是说,所有人类将被卷入,而整个世界,都会被改变)”
“But if we don't try to find him......(但是如果我们不找到他)”
“He comes up.(他会自己出来)”老师父眼神坚定,补出下一句,“at the age of extinction.(在绝境的时刻)”
=
=
就在第二天,凛没有顺承风云让他留在美国的忠告,与林桐他们去了中国。他们收拾了些风云留下的武器,匕首,指刃什么的。自然,少不了那套利贺道服。
机场里,凛拿出几个闪烁着红光的小东西:“把这个放到你们的包里,屏蔽金属信号用的。”
“老规矩。”林桐和姜靖诡也拿出了 同样的屏蔽器。
“带武士刀回国啊,有意思。”吴潇重新拉上拉链。
“不然咱们很吃亏啊。”易云起轻轻拉开藏在包里的那道寒光。
飞机掠过天际,从东方的地平线飞来,划过道道云彩。当晚霞的光照耀在降落的飞机上时,一切都仿佛虚幻。橙黄发金的光透过机窗,映在几个疲惫的人脸上。
既下飞机,除了喘出一口气的工夫,易云起听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吴潇半带着兴奋的声音:“易云起,我饿了。”几人不禁笑了出来,咽了口唾沫。
“好好好,走。”易云起松松肩膀,“反正花的是凛的钱。”
“你又不是风云,好意思?”凛翻了翻白眼。
这时,林桐才打着哈欠说:“吵什么吵,瞧你们那出息。”顿了一会儿,他把刘海晃了晃,才又说:“当然是找黄松啊。怎么说我们也算是mission accomplish 吧?”
大伙笑出声来,边走边笑,笑到岔气。
这会儿,笑过了,大家才反应过来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封信的第三面页。
“不对!”利贺凛突然说,“我记得风云是用右手拿筷子的。”
左右开弓?风云也算得上是奇人啊。可是这样,凛又有理和由怀疑易云起了。毕竟左手和右手写出来的字迹不可能一样啊。
易云起不得不向林桐露出一个求助的眼神。
林桐自然也就得解释解释了,毕竟大局上不容得这样的怀疑:“所以我才说很多人都被风云摆了一道。我记得风云和我打的第一回含是用右手持剑的,所以我有想过那两种字迹都是的写出来的可能。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们怀疑黄松?”易楚寒反问。
“当然不是!”林桐思索着,“我想黄松也有这样一封信,黄松可能是想让我们去寄信人,结果的话……也许就是风云了。照这么说,之前的推理就不成立了。”
“那……”凛的眉头蹙起,他猜不透曾经那个他最了解的人的心思。
“我们不知道的太多了,一时间很难猜。”易云起说,“我手机响了,应该是黄松。”说着,他拿出振动着的手机,来电显示果然是黄松。他接了电话,其他人都在期待着什么。
“时间我都算好了。这个时候你们应该下飞机了。”黄松突然又说“开扬声器。”
易云起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开了扬声器。
只听黄松一声咆哮:“林桐你个臭小子,你倒是开机啊!手机死活打不通。”这时,大伙都掩着嘴笑了,唯有林桐尴尬地听着。
顿了一会儿,黄松气和地说着:“我挑了个你们熟悉的地方,永和路五十六号无凤馆。”
“哈?我不认识路啊……”易云起一脸蒙。
“打出租车要认路的吗?!”黄松说道,“我怎么就挑了你这个死蠢!”这说得易云起无言以对。
笑得最欢的应该是易云起的妹妹易楚寒了,她轻轻叫了一声“哥……”后直接笑出了声。虽不比吴潇笑得大声,但内心里还是十分欢快的。
不久,出租车一路烟尘地把这几个人送回了衡臣。当然了,掰手指头都能知道那是两台出租车。至于下车,大包小包还要防止利器暴露,还是挺麻烦的。
黄松有交待过他们的是哪个单间,所以这几个人也就很快找到了黄松。
“哟!”黄松推了推眼镜,“利贺家的小少主啊。”
“诶……”林桐把包往旁边放下“你叫我们去调查于子瞬,我们有结果了。至于这位……”他看向利贺凛,顿了一小会儿,说:“这是个赠品。”
“什么?我?”凛猛地盯向林桐。他要是个暴脾气,估计天堂闪电都**了。
黄松轻叹一声,听着众人的笑声与相互无恶意的嘲讽,欣慰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黄松突然叫了一声,群鸦寂然。黄松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尚且蒙逼的眼睛,认真的说,“我还没点菜。”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大伙几个心都乱了,唉声叹气充斥着这个房间,虽不至于哀鸿遍野却也相当凄烈。林桐和凛拿出了手机,淡定坐下,易云起和易楚寒拿出手机,瘫在椅子上,姜靖诡挑了个离导师近的地方坐下,差点破口大骂,至于吴潇,颓然叫着“不要吧!”
“别急。”黄松顽童般笑了笑,才按下服务灯。
这菜终于是点好了。黄松喝了一口香茶:“你们点这么多干什么?”
“哥!爸!别说了,我害怕!”林桐举手以拒。
黄松又喝了口茶,缓缓地说:“我又没说你们浪费,年轻人呐,谁告诉你们只有我们几个来吃饭了?还有两个重磅的嘉宾没到。”
就在他们在路上的时候,衡臣的公墓有了访客。他来到一块碑前,上了三柱焚香。他凝视着碑上的墓主名,不禁笑了笑。只见那碑上刻的,正是喻皓原。
=
=
几个星期前的新闻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一个消防员望着那片焦土,对身边的同行说:“唉,这死了多少人你看!”
同行拍拍他的肩膀,强颜欢笑:“救不回来了……别太伤心,至少那个白蚁巢全毁了。”
这时,记者过来问了一句:“请问你们说的那个白蚁巢…….”
消防员指着后墙的位置,仿佛那儿还是一面墙:“喏,就在那边,那墙下面有一个那么大的蚁巢。你知道的啦,木头墙哦,一蛀就几乎垮啦。”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比划,还给记者看了几片有蛀虫痕迹的木片。当然,大都付之一炬了。
=
=
那个人看着喻皓原的墓,轻叹一声,转身离去。回去的路上,他路过一个铭着洛沉舟的墓碑,碑前那三柱香也是这个人插上的。
=
=
门开了,走进门的这两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而黄松却以其为意料之中。门关上后,小屋子才又沸腾了起来。喊得最大声的是吴潇的一句“诈尸啦!”
凛和姜靖诡眼睛瞪得比车轱辘子还大:“沉舟先生?!冰原?!”
易云起捏了捏吴潇的脸好让她闭嘴,摇了摇那个呆滞了一般的妹妹。
“不是......”林桐故作镇定,“喻皓原你没死就没死嘛,干嘛穿白衬衫吓人……”他的脸部抽搐着,他得大脑很快改写了认知。
“人家这叫暖男!”凛回过头来嘲了一句。
沉舟挑了挑眉毛:“你们两个小鬼,竟然还记得我啊。我记得洛家道馆那次你们两人都没在啊。"他想化解尴尬,只好拿出长辈的模样。
凛和沉舟聊着聊着也就提到了风云,提到了风云就又聊了个不停。
姜靖诡则凑到喻皓原身边:“你小子金刚不坏啊。”
“哪有!”喻皓原说,“沉舟先生一脚把我踹飞到墙上,你知道那个白蚁巢啦,墙体松散。我直接穿墙飞了出去。然后沉舟先生也出来了。”
“千钧一发啊!还有这种操作?!”姜靖诡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几个菜鸟呢?”
“体格健壮四肢健全。”喻皓原耸耸肩。
姜靖诡松了口气,拍拍喻皓原的肩:“你刚干嘛去了?”
“观摩一下自己的墓啊。”喻皓原咧开了嘴。
“Interesting~”姜靖诡挑起眉毛,笑了出来。
至若上菜的时候,有几人直接欢呼了起来,当瓷碟与玻璃转盘碰出一声脆响时,只听“刷”的拿起筷子的声音,好似战场上战士们拔刀一样。
“哎!”林桐突然叫了一声,大家都收住了筷子,看向林桐。林桐则略显镇定,“第一筷是不是该孝敬咱们黄老爷子?”他看了一圈众人,等着。
大伙无不表示赞同的。
黄松的筷子像转转笔一样转了一圈,然后恢复初样:“这话中听!”这样一来,他就大可不必客气了,举筷窥盘而夹之至碗中。
“还有沉舟先生!”姜靖诡又出一声。
沉舟点点头,也就不客气了。如此一来,该孝敬的孝敬了,年轻人就无所忌了。
一桌人哄作一团。说的,笑的,比战斗机轰炸还闹。很快,菜是上好了,但这只是尚且堵住了吴潇的嘴,而易楚寒就显得矜持些了。声不加少,气氛不加静,而闹作一片,老少皆与之。很快,黄松又叫了几瓶啤酒。酒后言多,也就更热烈了。
易云起抽走了妹妹手中的杯子。易楚寒“嗷”了一声。
“你不是不能喝嘛。”易云起轻轻捏了捏妹妹的脸。
听易楚寒“哦”了一声后,易云起又对凛说:“你也是。”
“不是吧!你还管我这个?”凛的音调提高几分,原本就清澈的声线显得更像女孩子的声线了。而他这一声必也惊动了林桐。
林桐弄乱了凛的发型:“喝酒对你的声线不好。”说着,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笑了。
“嗷!”
=
=
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保安一见他们,不禁捏住了鼻子。
“这么大酒味!”保安晃了晃黄松的肩,“带学生出去鬼混啊?”他望着黄松红通通的脸,皱起了眉头,换作是别人,他可能都警棍伺候了。
而黄松也是醉半句醒半句地说:“哪有?!我为人师表……呐!”
保安松开了黄老爷子的肩,看着这群年轻人,又好气又好笑。
林桐把易云起背在了自己宽阔的脊梁上。以他的力量,本来就不成问题。只是,他被感觉到易云起的口水几乎流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那鼾声虽不算震天响却也声声入耳。
“他这酒量比你差了很多啊。”林桐对身旁得易楚寒说。
“我没喝。”她望向她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哥哥,轻笑一声,“他应该只是单纯睡着了,跟酒量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哈?”林桐掂了掂背上那个大男生,回想着饭桌上,易云起才喝了几杯,吃完饭,看了看表,直接睡死过去了。林桐想到这里,问道,“他生活很有规律的吗?”
“至少在睡觉这点上,是的。”易楚寒轻轻摸了摸哥哥的头发。
林桐又望向凛:“风云呢?”
凛稍作思索才说:“风云也是啊,都是沉舟先生教训出来的。”
说着,几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