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2012,10,6.
Five.
某人.
人的欲望是没有边界的。
人的渴望是没有止境的。
最初的时刻——我只是渴望被人注意到,而不是被当作可有可无的被遗弃品,除此之外我便再无奢望。但如果“再无奢望”是真命题,那我心中的想法一定是在嘲笑那个伪装成真命题的假命题吧。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我空桐正明一定会被神所唾弃吧。
我的渴望,已经变了。由原本那个孩童般纯真的愿望而变化:慢慢被这颗污浊的心侵蚀而污染的愿望。
“………”
我望向手中的朱红色,嘀嗒一下滴落在地上,混进了那原本的洁白被侵蚀,变得有如鲜血的地板上之中。
我吞咽口水,这景色……这朱红的火焰烧灼起了我的眼球,但我的表情却并不为之而动容。
脑袋像是悬挂的电灯泡一般漂浮,身体却走上了坠入地狱的道路。这犹如地狱绘卷的矛盾存在——发生在了那男人的身上。
这景色在三日之内中,我每天都会见到。当见惯了鬼怪之后便不会为之而动容是常识,我用几乎死去的冷酷眼神,望向吊起来的人头,切裂口还在不断向下滴血,令人联想到了漏水的空调。
这空调,带有血腥的味道。
第一次也就是前天,我杀死一人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恐惧,但在第二天,我将他的头吊了起来,尸体扔进了花圃。第三天,我将那人尸体切成小块,脑袋像是西瓜一样切成了两份。
今天,那个人不在。我只得将另一个人的肠子拽了出来。
我轻轻用手指,按上了那鲜血,随后将手放到唇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令人联想到玫瑰的,人类的鲜红体液。
那味道,如此甘甜,让我的欲望犹如细菌般滋生蔓延。
第一次品尝到这味道的时候我就知道。
我这颗天生便充盈了罪恶的心啊,已经回不去了。
到了最后——我所厌恶的恶魔,不就是自己吗?让人在“一日”的概念之中不断重复的我——
我的手中沾满了鲜血。
风突然吹了起来。这里为什么会有风?
“然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背后的门突然“啪嗒”一下被打开,走廊中的风灌进了病房之中。我身着蓝白相间的病患服,望向背后的那男性。
银色的短发在走廊那片黑暗的背景之中格外显眼,漆黑一片的风衣却几乎与这世界上所有的黑暗融为一体。
少年那清脆的犹如钢铁碰在一起的声音,在门前奏响了。
叮当——比那嗓音更加清脆悦耳的声音折射出了光芒,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我察觉到了冷漠的少年正握有刚刚出鞘,向四方散出寒光的匕首:
“罢了,这种蹩脚的结界能做到什么啊?你空桐正明的性命——我洛玄月就将其回收了。”
不带有一丝迷惑和犹豫,少年的身姿显得如此夺目。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超能力者——但眼前这位我感觉不到一丝超能力的少年,却给了我无法抗衡的错觉。
……那,真的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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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2012,10,6.
洛玄月.
今天晚上我散步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被弄的破破烂烂的蓝白条纹病患服,被冻成了紫色的冰冷手脚,挂满眼泪的脸上——不断诉说出“想要真正的被杀”这件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当我问我他哭泣的原因的时候——那男人,用填满了恐惧的嗓音,这样说了:
“我,我不想,再回到那炼狱中了。”
在这种话结束之后,那男人就倒在了巷口的旁边,那一瞬间我觉得他是不是因为太过兴奋而心脏骤然停跳,但尚存的呼吸却与我这想法作对。
……总之,先把这男人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