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夜空中闪烁着星辰,北风呼呼的行走在这孤寂的街道。无人的道路上,我漫无目的的朝着远处漫步。
虽说寂静,但却并不像是我走过的小巷里那般黑暗,因为路的两旁仍亮着昏暗的路灯。不过我望向了那闪烁着的路灯,不禁开始思考:这路灯与不存在路灯的巷子相比——究竟是哪一方更阴森一些呢?
我一边开玩笑的跟自己进行这样的思考,一边环顾周围的景色。
失去了叶子的树木立在街道两旁,红色砖块铺成的人行道延伸向远方。这景色在我的眼里和城市里的任何一片街景都没差,但我还是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熟悉感。
嗒,我的脚步停下来:“这地方果然很眼熟,什么时候有来过吧。”
我一面这样自言自语一面思考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啊,对了。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也就是说这里是在枫打工的地方附近。虽说只来过一次,不过我还是记了起来。
虽说我也知道枫现在一定不在那里,不过碰碰运气也好,能找到枫到底为什么做出这种反常举动的原因也说不定。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我的步伐指向了前面的拐角。在越过了转角之后,远处等待着我的是一成不变的黑暗。
而我无视了这见惯了的黑暗,在人行道上前进约莫一分钟之后,我抬起头,望向这家咖啡店的招牌。
“已经打烊了。”
我说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话的同时,透过了玻璃幕墙望向奶茶店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桌椅和吧台显出寂静之色。
维持着这寂静的是夜。
“没办法了,这事不今天就做的话我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我按着一直在跳的眼皮摇了摇头。确信了下一步的行动之后就要立刻开始实行,我从口袋里掏出小刀,伴随着唰的出鞘声的,是一道闪过的寒光。
时间仿若断裂了,街道重新变回了寂静。
下一秒,我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玻璃——被从中间斩成了两段,随后便落在地上,水晶一般碎裂成锐器。
我越过了玻璃的基石,堂堂正正的步入了咖啡店。做着这种梁上君子一般的行为,我大概也只能稍微补偿一下了。
我将几百元的现金放在吧台上,不过如果被店员私吞的话,这种事我可管不着了。
在完成了补偿之后,我立刻开始了线索的搜寻。
周围的桌椅上什么也没有,看来店员在临走之前把店铺打扫的很干净,看来没什么在桌子上找到线索的指望了。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放弃了在桌椅上的搜寻,转而将目标锁定了其他的地方。不去后厨的话,第一个让人怀疑的就是吧台。
在简略的搜寻之后,唯一能称得上是有所发现的东西就是吧台后的柜子里发现的那张可疑的传单了。
这段时间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发传单,上面说在附近的一家地下酒吧里要开一场派对……传单本身倒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不过最近这附近没有人在发这种传单。我想:这大概是要靠什么特殊的方式搞到吧。
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个地方。
……好吧,老实说,这个称它为发现也很勉强。我做出这种窃贼一般的方法登门入室之后,除了把几百元扔到这里之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唉,我垂下头轻叹一口气,对自己的无能表现感到悲哀。
不过去看看也比四处碰运气要好得多,因此我打算在今晚去传单上写的地方看看。
离开了铺满碎玻璃的地面,我的身影没入了远处更为黑暗的巷道。
这座城市的巷道很复杂,而我——比这座城市中的任何人都要熟悉这些巷道。我想:称我为巷道的主宰者也不为过吧。
要说酒吧的话,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地下酒吧,目的地大概就是在那里吧。
我一边这么思考着一边在七扭八歪的巷子里迈步,远处的黑暗仿佛是要把我吃下去的恶兽一般,在那里张开巨口。
不过这黑暗却在下一个拐角被撕裂,我的眼睛捕捉到了彩色光芒的存在,就在下一个拐角那里展现出来。我想——那就是招牌的光芒吧。既然见到了招牌的光芒,那么目的地一定就在那里。
我的步伐越过了拐角,挂在墙上的招牌在闪着光芒。
确实,是酒吧啊。我自言自语的时候,看向了旁边一块牌子:酒吧请下地下一层。
……对了,这里我好像有在无意间听一个班的人说过,这间酒吧是允许未成年人出入的……虽说大多数酒吧都会偷偷允许,不过这家似乎做的出奇的过分,甚至有向未成年人兜售“药品”的传闻。
总之,这是个将糜烂和堕落发挥到极致的地方。
说实话,我可一点也不想靠近这里。不过现在除了进去之外,似乎也只能在城市里四处碰运气了。
“加油,没问题,可以的。”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给自己鼓劲,随后连续进行了三次深呼吸,随后步入了通向地下的阶梯。
阶梯不长,却有点黑。我想,楼道里应该有装声控灯的,不过我却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要论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这通向地下的阶梯——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将人类囚禁起来,当作牲畜来喂养的地方。
……那可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我在心底警告自己。不久之后,这连地砖也没有铺、完全用混凝土构成的阶梯到了尽头。
站在了楼梯的尽头,我却在闪烁着光芒的牌子前停下了脚步。因为发觉到了这异常的存在,一股诡异的恶寒立刻破开了腹部,占据了我的躯壳。
不对,安静的太过分了。酒吧原本应该是嘈杂的地方,但——这景象却和我的印象迥然相反。
什么声音都没有,仿若空气被抽离了一般的安静散落在周遭。
这安静令我略感到一丝迷惑,但我也只能向前。
抛弃多余的想法,我打开了门。
“…………”
望着眼前的景色,我不禁陷入了沉默,原本预想中的酒吧景色被粉碎。
像是被火烧过了,周遭的墙壁显出一片熏黑,原本应该是吧台的地方只余下灰烬的余烟和被染成黑色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