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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那家伙想要愤怒的辩解之时,我打了个哈欠,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禁声:
“我比你更清楚的了解现在的状况哦?你——不过是杀人魔推出来的一只替罪羊对吧?”
“什——?”
身体失去了重量一般,他瘫坐在了座位上。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想问这个吧。因为,我可以感觉到。那个杀人魔至少要找个有杀人觉悟和胆识的人过来吧。”
我这么说了,他的面部肌肉也松垮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道:“还是被你看穿了吗?”
“……不,与其说是看穿,还不如说这点小把戏对我根本没用才对。杀人魔要找替罪羊的话,至少要找个在气质上像一点的才对。好了,我要走了。”
结束这番话之后,我立刻起身。
“你不问问杀人魔究竟是谁吗?”
我迈出将要离去的脚步时,背后响起了这个声音。
“没有必要吧?早就知道「你不会说」这个结果的话,我也没必要把口舌浪费在这样一个没用的地方。”
他的言语令我的背影稍稍停下脚步。
“……是吗,你可真是个无趣的人。那你点的单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我从一开始就要打包了。”
在这一句结束之后,我在柜台拿了午餐之后离开了餐厅,只留银发的少年自己坐在原来的位置。
在店门外,我提着塑料袋里的午餐,朝下个目的地漫步,不过……这一次我确实有些感觉对不起那少年就是了。
此时的餐厅里……
“一共是二十一元,多谢光顾,先生。”
“诶诶诶诶诶?!”
在离开了餐厅之后,我立刻朝公园里前进,打算在林荫小道上享用午餐之后继续寻找那个杀人魔的踪迹。
这段距离实际上也不算长,在我思考究竟要在何处进行午餐的时候,我望见了一片熟悉的景色。
破损的路灯,在冬天里枯掉的树木和黄色的杂草。在一群损坏的路灯中,存在着一个异类——那异类不分昼夜的放出光芒。
灯的本职是发光,不会发光的灯则会被视作异类;但在这片土地上,能维持身为灯的权能的就只剩下了它一个。
那么,异类究竟是哪边呢?在这错乱的现实之中,我不禁开始思考。
不过这思考很快就迎来了终结,我望着石板铺成的道路,脑海之中不禁开始浮现一副画面。
杀人魔将断肢摆好,让人在联想到他是一具尸体后,第二个联想到的就是艺术品。
血味污染了周围的空气,朱红色在石板路的缝隙之间蔓延,迷宫一般延伸至脚下。切口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般,将液体输送到人体之外。
血散发的热气,说明了这人真的已经死了。
……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个时候的景色。
我不清楚。
在周围调查了一圈之后,什么也没有。
“啊啊,结果根本没有进展吗?”
如此的抱怨着,我不得不踏上了归家的步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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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玄曦.
根据那看似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实际上还不满十八周岁的男人的指引,我望向了那圆形的建筑——那是整个A市最大的医院,那家伙大概也在这里隐藏了起来。
凭借关系,我搞来了医院的结构图,这种奇怪的设计不仅让我微微迷惑。如果要我稍作评价的话,那我用来形容的词语一定是“镜中世界”。
我的目的地不是主楼,而是附近的急诊楼。因为在一两个月之前,这里发生了一起爆破案,修缮行动因为经费不足的缘故,要在一个月之后才能开始动工,所以直到现在还在停止使用。
就在这两三个月的空闲期,这里已经悄然变成了巢穴。
在我进入了病栋的大厅之后,立刻见到了熏黑的墙壁。担架车上的被子也不知道被炸到了什么地方,徒留被熏黑的铁留在了这里。
首先,要做好准备。
我将提早准备完毕的器具留在了这里,一旦发现我的失踪,老哥一定会来的。在那之后,将杀人的暴行嫁祸给他就可以了。
虽然和原计划有些偏差……不过原计划毕竟已经失败了。
在没有一个人的大厅里,我独自吐出了罪孽的气息。
是啊,锁链已经在崩断的边缘晃动了。如果要维系锁链,就必须要出现牺牲。
“看来你已经来了啊,曦。来的可真够晚的,半路上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吗?”
背后,塞满了磁性的声音唱着歌一般奏鸣了起来。与这声音一同袭来的是踏在黑暗之中的脚步声。
我立刻转过身,瞪着那个源自于黑暗的身影。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对那个身影怒目而视,因为来到这里并不是我本来的愿望,而是遭到了这家伙的胁迫。说什么“如果我不来,就会将事件的真相告诉老哥”。
因此,我没有拒绝的立场……不,连和谈的立场都没有,我从一开始就只有听从他的话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我的目的,很简单啊?”
男人刚刚有所停顿的步伐再一次奏鸣在了阴影中。这步伐不带有目的性,只是单纯的想要迈步而已:“那就是「把洛玄月引到这里来」,我左面的眼睛这样告诉我。”
“…………?”
对他这不着边际的怪异宣言,我不禁出现了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虽说我明白,我们两个谈论的大概的确是一种东西,不过不知为何,我出现了那种错觉。
我的胸中尚怀有疑惑之时,他却率先开口了:
“我为他准备了三个祭品。仰慕其身、却又渴望复仇的复仇鬼;不知死为何物、却又不断追寻死之本质的杀人魔;以及渴望光复家族,其女却又将他的罪责加持于自身的无情者。”
“…………?”
他的话语越来越模糊。模糊的不是声音,而是话语中包含的含义,中世纪的吟游诗人一般吟诵着。
“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想要破坏平衡的人是你对吧?”
我的言语没能让男人停步,他在破旧的大厅中,鬼魅一般穿梭着。这鬼魅携带起一阵脚步声,仿若敲击的东西不是我的耳膜,而是这颗跳动着的心脏。
“维系平衡的锁链之数为三。”
他的身影没入柱子背后,出现的时候,手势变成了“三”:
“尽心观测杀戮者;全力掩没杀戮者;渴求遭遇杀戮者。哼,看来我和三这个数字很有缘啊?”
嘲笑着什么似的,他的声调也微微上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