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农历 2012，10，7.
在我和曦一起离开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之后，天空逐渐变成被浓雾笼罩的样子。望着那片因为阴沉而略略显出紫色的天空，我轻轻呵出一口白雾。
就在今天中午，我解决了关于那个让一天不断轮回的杀人魔的事情，最近几天以来一直压在身上的担子也终于卸下了。
现在正是街道在一天当中最为热闹的时间，人群像是塞进瓶子里的棉花一样把街道塞满了。在这股汹涌的人潮中，我和曦并排在红砖铺成的人行道上漫步。
莹白的路灯和各个店铺的霓虹灯招牌在这里闪烁着，就连天空的阴暗也没办法阻止住街上这片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色。
原本我打算直接回家，因为这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让我心生不安。如果只是我淋点雨倒也没什么，但如果曦因为淋雨而感冒，我的心里会非常过不去。
不过我还是没耐住曦的恳求，答应和曦一起前往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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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买不到……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吗？”
“……是和老哥在一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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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刚刚和曦说过的话，我略显出一丝尴尬。不过现在曦牵着我的手走在了前面，才没让她见到我这副窘态。
脸稍微有一点红……
如果曦看见了的话，这件事绝对会成为她在茶余饭后的杂谈，直到下个月才能安息。
不过，或许我真的应该抽出时间多来陪陪曦了，我一边把双手塞进大衣的口袋里，一边低着头望向自己的影子进行思索。
今天我和曦的目的地是附近的一所叫做“华宇生活广场”的大商场。
在一片水泥丛林之中，又瘦又高的大楼占据了大量土地的这片街道，这座占地面积较大又只有四层的建筑显得格外瞩目。
一层的大部分以及部分户外场地是美食广场与游乐场所的领地，二楼是生活用品与零食一类的的区域。至于三楼大都是服饰的商店，四楼则是电器城。
总之，附近的居民可以在这里找到任何需要的东西。
一向周到的服务也广受附近一带居民的好评。再加上优良的商店布局，每个来到这里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不过，人们所拥有的幸福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商场热闹的人潮里，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气氛似的，我什么话也不说，整座商场的喧嚣似乎和我之间没什么关系。
突然，曦停下步伐，在电子产品专柜附近停下步伐，弯着腰仔细看起了柜台里面摆放的新式手机。
那似乎是从去年开始就流行起来的东西，不过到了今年、这种新式的手机也变成了不再那么新鲜的东西。
比起我用惯的手机，这种新的手机屏幕更大，身体也更扁平。
“老哥，要不要考虑换个新的手机？那个老古董已经用了很久了喔。”
在对柜台审视了一番之后，曦才重新直起腰来对我说。
“这就免了。还是现在用的这种看起来更顺眼一些。而且如果换成智能手机，用起来估计会很麻烦。”
“那种方盒子一样的设计忽然会比这个更顺眼吗？”
“嗯。我果然没有接受新事物的能力。”
我点了点头。
“……算了，老哥你也不想要的话就随便吧。”
曦回到我的身边时，目前正处于我们头顶的位置，在那里悬挂着的电视上播放着充满廉价风格的地方电视台，突然报道出了关于最近几起杀人案件的新闻。
最近出现的杀人案件很多，连续多起发生，并且作案手法极为残忍的杀人犯搞得整个A市变得人心惶惶。
最大的结果就是人们放弃了走人比较少的道路，导致荒凉的地方变得更加门可罗雀，而热闹的地方则变得像是要挤破人头。
“是杀人狂喔，曦。”
我习惯性的命令双手呆在口袋里，望着上面悬挂的电视。
类似的杀人案件虽然曾经在治安极差的A市也有时会发生，但似乎最近，那个杀人魔变得格外凶残。
不过如果杀人的只是普通人，那就不属于约束者应该管理的范畴，我也一直没有太过在意。
“嗯，最近那个杀人狂似乎非常活跃。”
曦也随之应和了一句就扭过头去。
对了，最近的曦的行踪变得有些反常。有时我会很晚的回家，不过在我回去之后，曦似乎也是刚刚回来不久的样子。
“说起来，被害的人最近已经超过十人了。不过应该要除去在空桐的轮回中不断死去的那一个人。”
我不看曦，目光紧紧盯着电视的屏幕，上面映照出我的脸孔时，我不禁出现了一种我是在盯着自己的错觉。
“刚刚在咖啡馆的时候。”
“诶？”
曦突然说，我也望向了少女的面孔，听少女发出的宣言：
“刚刚在咖啡馆的时候，老哥你对「如果站在杀人者这个立场的人是你」那个问题只是在随便回答吧？”
曦那对琥珀色的秀气大眼睛盯着我，这样问道。
“你很在意这个问题吗？”
“不，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啦。不过我觉得啊，以老哥的个性是绝不会自杀的，因为老哥你其实非常喜欢生命，厌恶着任何事物的死亡不是吗。”
“……嗯，如果站在那个立场的人是我的话，我会余生都背负在罪恶中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也许这就是答案吧。如果真的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说起来，曦，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上面报道的那个杀人狂是你吗？”
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我这样对曦发问。
“怎么可能。不过……杀人魔真的就在老哥你的身边也说不定。”
“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今天和曦的聊天让我没理由的不安起来。
“没什么，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臆测而已，没什么现实依据。”
这么说完之后，曦就拉住我开始走。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在那个时候我能理解到曦所说的这些话的含义的话，枫到最后也就不会离我而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