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ve.
——下午好，玄月同学。在发现我我之后，空桐正明立刻打了个招呼。
“啊，下午好。你有见过一个穿着汉服的金发少女吗？”
在只有四个字的寒暄结束之后，我立刻问出了这个问题。
“穿着汉服的金发少女？今天上午我似乎在大桥下南岸的河滩边有过匆匆一瞥，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谢谢。”
在得到了这个不知是否有用的信息之后，我便匆匆打算离去。
“等一下，玄月。”
在我即将迈出代表离开的步伐时，背后的空桐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吗？”
我稍稍转过脑袋问，望着他那似乎有些腼腆的面孔。现在我的时间很紧，每快一秒就可以多一分找回枫的几率。
“其实，我想要好好道谢一次。”
“嗯？”
“谢谢你救了我，把我从那个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我知道，但就算那是在履行职责，你也真真切切的救了我不是吗？
在我还不理解死亡的时候，你亲手杀了我一次，让我彻底理解到了我所干的的什么样的蠢事。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不晓得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所以，我想好好道谢一次。”
空桐的脸上摆出了一副苦笑。
“嗯。如果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在最后望了他一眼之后，我继续踏上了寻找枫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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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正明.
玄月同学依然是这副对周围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冷漠样子。
我刚刚说的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呢？恐怕刚刚自己说的话全都被当耳旁风吹过了吧。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觉得自己被不尊重，反倒是对玄月同学能听我说完这些话这件事非常感激。
“呼，全都说出来之后就开心多了，今晚去吃烤肉吧。”
满足的点了点头之后，我也随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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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玄月.
说实话，在空桐对我道谢之后，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一直在暗中保护这座城市的我从没有过因为救了谁而被道谢的经历。虽然我在表面上装出冷漠的样子，不过刚刚被道谢之后，心里真的感觉很高兴。
自己一直以来为保护这座城市所做的一切都并不是无意义的，我第一次这样认为。
在与空桐别离之后，我立刻向更远处的河岸开始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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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公路一直前进，不久就抵达了河岸边的桥下。
不过在我抵达这里时，这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一点属于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徒留风在这里让落叶起舞。
桥下只有已经因为到了冬天而枯黄的草和被风卷来的落叶。在我的头顶，大桥的底面一直延伸到河的另一岸，在河面上留下了一道像龙一样长长的影子。
我的双手放进口袋里，正当我思考枫会去什么地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曾经，我试着洞悉死亡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但我一直以来的尝试都失败了，只有在临死之前、我才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朝四周望了望，在这空荡荡的河岸边，很快就确定了这个声音的源头。
黑色的中山服理得笔挺，黑色的眼镜搭在了刀削斧凿般的面部上。单看外貌就能清楚、这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
“但你确实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让那么多人毫无意义的死去姑且不论，我应该告诉过你吧？所有胆敢伤害被我珍视之人的人都得死。”
男人站在草地上，他背对着我，目光望向远方：
“不过在被杀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死亡的本质，我这一生的意义也得到了圆满。”
“可你现在却成了怨灵，留在了这里。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吗？”
我干脆也不再看他，视线转回了自己的正面，望着泛起波澜的河面。
“对，这里对我来说，是这个恶心的梦想的起源啊。还有，我最后要做的事就是谢谢你。”
“谢我？”
“替我完成这个梦想的人是你，还有这个梦想的起源……不，你大概什么也不清楚吧，那位赐予我力量的青年告诉了我很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的双手在口袋里攥成拳头，突然吹起的风让我的颈部一阵收缩。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沿着河岸旁的公路向东走，你会找到枫的。”
这句话结束之后，那个男人的身影迈向前方，在阳光下逐渐化作一抹光芒，这个怨灵正如他本身就不该存在一样，向着遥远的天空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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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快要落山了。
整个街道都像是被火焰吞没了一般，只留绮丽的橘红在街上，和一旁的河流一起静静流淌。
我沿着河岸旁的公路一直前进，抱着渺茫的希望，追寻着已经失踪的少年的身影。
……我一直没有发觉到，在这么短暂的相处之中，我已经变得这么在乎她的生死。其中没有参杂任何其他的感情，仅仅是一名想要歌颂生命之人对于追求死亡之人的守护而已。
除了墨竹之外，除了曦之外……我的朋友，被我视作朋友的人就是剩下了她一个。
沿着人行道的步行仍在继续，不过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由漫步变成了小跑，在逐渐阴冷下来，仿佛在下一秒钟就要坠落的太阳下，任由呼出的热气逐渐变冷。
渐渐的，街道前方浮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在空一人的街道上变得格外瞩目。
自行车放在她的身旁，在凝望什么一样，向河岸边看过去。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女孩就是璃。夕阳燃烧起了她的脸庞，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这段距离转瞬即逝，我来到少女的身旁也不过是转眼之间。正当我想要问她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在我开口之前指向了河岸。
我将视线顺着少女的手指望去。
有谁站在河流之中，她的身旁不断泛起涟漪，因为一直呆在水里的缘故，少女的汉服已经湿透了。用夕阳作为背景的少女远远望去，像是河流之中栖息的精灵一样，又像是在河心绽开的一朵小小的花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