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喊我吗？”
“是啊，这附近还有像你这样了不起的年轻人吗？”
虽然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不过刃牙瞬间想到的，却是“诈骗”
诈骗之前通常都会像这样用花言巧语进行迷惑，然后骗取钱财
更何况前天自己就已经吃了一次骗子的亏，刃牙便马上提高了警惕
不过由于现在的自己神智是清醒的，就算是诈骗，自己也不会糊里糊涂的就被骗到
“这位老先生，您莫不是来跟我卖翡翠的？”
“翡翠？不不不，老夫不卖翡翠，老夫卖玛瑙的”
“滚蛋吧你！”
明白对方依然是个骗子后，刃牙并不在乎对方是个老人，毅然抬腿踢了过去
只是
“！？”
这一脚没有命中别人的触感
相反，自己的膝盖上传来了重量感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老夫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老人就这样站在了刃牙的腿上，用拐棍敲了敲他的膝盖
“…老头，你是何方神圣？”
这一击虽然没用全力，但就连自己都没看见的情况下就被闪开了。刃牙现在并不把他当做一般的骗子来看
“算不上什么神圣…老夫姓李讳散”
老人自我介绍道，同时从刃牙的腿上跳了下来
“李…散？您是中国人？”
“嗯…是的”
此人正是龙书艺的师父，不败拳仙李散
“肌肉不错，密度很高，很有力”
李散上下端详刃牙一番，拍了拍他的胳膊与腹部，给出了赞美的评价
“年轻人，你刚刚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不得不说你太厉害了，连‘那招’你都掌握了”
“你..跟踪我？”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恶意的”
刃牙紧皱了眉头
刚刚明明确认过，没有跟踪者才对的
仔细回想下，这个老头何时出现在树荫下的，自己也完全没察觉到
“看您刚刚的口气，知道我用的是什么？”
“当然，这是老夫我这辈子所追求的境界…可惜老夫没有达到，却被你达到了…陶·诺里特兰德斯所著的《The User Illusion》”
李散突然提到了某本书，眼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在书中P76，诺里特兰德斯曾经记载了这么一句话”
「意识会在0.5秒后到来」.
“…原来你也知道啊”
刃牙佩服的哼了一声
“比如说，小刀正向自己飞来，脑袋发出信号，但此时意识还没有准备好…0.5秒后身体才接收到命令，才能进行闪避动作…在那0.5秒就是无意识的状态。而你”
李散指向刃牙的脑袋
“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完全掌握那0.5秒，将这个理论第一个应用到实际的人”
李散说的全部正确
刃牙这个少年，从刚出生开始，穿越了无数的修罗地狱，这是事实经历
连日常生活也一瞬间的放松都不允许，这是坚强意志的锻炼
从父亲：范马勇次郎那继承的范马之血，这是天生条件
为了打倒父亲而不断进化，这是自身的目标
这四个条件，最终使得范马刃牙可以本能的抓住一切人类的0.5秒意识空挡
“这样一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得了你，你可以彻底锁死所有人的攻击防御闪避等一切动作。如果和你真动起手来，就连老夫也无可奈何”
“老先生，你说的都对，看来你不是一般的骗子”
这个老人将自己刚刚所用的招数准确的分析出来，刃牙鼓了鼓掌
“为什么说老夫是骗子啊？”
“那老先生你是来干嘛的？”
“老夫一开始就说了，无法对渴求力量的少年置之不理”
李散指了指身边的树
“你看，这是不是有个钉子？”
刃牙顺着他看过去，一颗钉子斜着戳进树干中
“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
“你再看这”
李散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这是！”
李散的手中，也躺着一颗钉子
刃牙本能的将视线再往树干上看去
那里原本戳着钉子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被钉子戳出来的洞…
“厉害！连我都没看见您是何时…”
“这不算什么”
李散摇头否定道
“如果有心的话，现在的你一样能办到这种事。真正厉害的在后面，跟着老夫来”
李散拉着刃牙的手，一起走到了附近的公园中
这里有很多行人正在给鸽子进行喂食
喂食点分为三大块，每块之间间隔大约5米远
李散走到了中间的喂食点
“年轻人，你看左右两边的鸽子数量”
“嗯…是”
刃牙向左右看去
两边的鸽子数都很多，与自己面前的中间喂食点差不多
“看完了，然后呢”
“然后你再看一次”
正当刃牙转过头打算再看一遍时
“啊！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的鸽子呢！”
左右两边喂食点的行人突然大声惊呼
他们刚刚正在喂食的鸽子，一瞬间，从他们的面前
消失了…
“难道..？”
刃牙立刻回头看向李散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就是这么回事”
果然，李散一只手抱着两个鸽子，对刃牙咧嘴“嘻嘻”一笑
“太…太快了…左右往返的距离有20米吧…？我居然一点也察觉不到”
“年轻人，你是个绝世的奇才，你那0.5秒掌握的技术也说明你明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道理，所以我才演示给你看的”
李散放开怀里的鸽子，鸽子随机扑腾一下，飞上天空
“但人的欲望，对强大的渴求，就像鸽子想要飞上天空一样。是没有止境也没有厌倦一说的。所以…！”
突然李散转过身来，伸出食指狠狠的戳在刃牙身体上肺部的位置
“咳咳…咕…”
刃牙立刻因为肺部被挤压，紊乱不规则的大喘着
“对！就是这么呼吸！好好把握这呼吸要点…再差一点，你就可以掌握我的这种步法了！”
“步…步法？啊咳！”
“不要说话，好好感受这种吐气方式！”
呼吸越来越紊乱，刃牙已经感觉自己或许随时都可能会躺下
这时刃牙感觉到的不是痛苦，也不是舒适
具体是什么感觉呢？
不能用感官感觉来形容
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感觉
就好比骨头都要融化掉，整个人都融化掉，成为一摊液体的感觉
“…对了！就是这个！”
刃牙这时回想起，自己似乎曾经追求过这种感觉
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对了，好像是前天要长跑时
“还是…太硬了…还没有融化…”
那时说过这样的话
但现在的话，就足够了…！
“好了，大功告成”
李散松开了手指，刃牙的肺也得到了解放。因此刃牙捂住肺部不断咳嗽着
“你已经熟悉了我东斗步法所需要的内功精髓。接下来能到达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造诣了，后会有期吧！年轻人！”
说完，李散一抖拐杖，消失在了刃牙的面前……
另一边
送走了同班同学后的梢江，独自坐在路边长椅上
“伯父没生气，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那时以及之后，诚莎与惠美两人对勇次郎又进行了长时间捏脸与摸头的行为，甚至她们还曾一度想在勇次郎脸上亲上一口，那被梢江拼死阻止了
随时关心两人的行动，一旦有出格时马上制止，担心勇次郎随时都有可能愤怒暴走的对梢江的精神消耗也很不小，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加上今天一早就被叫了出来，因此睡意多少涌了上来
这时，刺骨的冰凉从脸上传来
“呀！”
轻叫一声，梢江被吓得从长椅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想睡觉吗？”
勇次郎双手拿着饮料站在长椅后面。看来刚刚是拿其中一个贴到了梢江的脸上
“来，喝点东西提提神”
梢江看到勇次郎递出其中一瓶饮料，伸手去接的时候..
“没关系吗？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
“啊？”
“别忘了哦小姑娘，我可是曾经雇人绑架你的罪魁祸首，给你下了药也说不准哦”
梢江想起来
几个月之前，自己在家中遭到一个俄罗斯人的袭击，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当时梢江心中可以说是万念俱灰，被贩卖，被虐待的可能性都想到，使她的内心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而那次绑架案的元凶，就是面前这个少女。绑架的理由只是为了看刃牙能有多快才来救援
勇次郎此时的眼神，就如同北极般的寒冷，似乎在告诉梢江“我是认真的”
在这被唤醒的恐惧下，梢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身体开始不自然的颤抖
“哈哈哈！瞧你那样，好啦我只是吓吓你而已”
看到梢江的脸都开始铁青，勇次郎收起冰冷的目光笑了笑，把饮料强行塞进梢江手中。并绕了过来坐到长椅上
“如果上次的绑架对你造成阴影的话我只能说抱歉，我对你没恶意的”
“嗯…我知道…”
梢江僵硬的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
上次的绑架只能说是有惊无险。勇次郎并没有让人对她做什么危险过分的事，对自己没有加害的意图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不过再怎么说，范马勇次郎都是头号危险人物
“话说刚刚那几个女生好吵耳啊”
“请不要报复她们！她们只是喜欢可爱的东西而已！”
第一次听到勇次郎对之前那些无礼的行为开口，梢江立刻一边鞠躬一边替两人道歉
“喂，我没说要报复她们啊”
似乎被梢江误解了什么，勇次郎追问道
“你刚刚说，她们喜欢可爱的东西…那你说现在的我可爱吗？还是说可怕？”
“唉？”
“你觉得我可怕才会这样吧，还有刚刚也是，吓得你脸都绿了。所以说，我可爱还是可怕？二选一”
“这…”
两个选项，如果是以前问的话，答案毫无疑问是可怕
而现在，看着勇次郎追问自己时那种充满期待的表情，都会让人自觉联想到可爱
如果说了可爱会怎么样？说了可怕又会怎么样？
以梢江对勇次郎以往的看法，她都联想不出自己会得到好的下场
所以梢江愣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去报复她们了”
“不…那个还请不要！”
“那你就快点回答。我数三秒钟，三秒后我就去杀了她们。1,2…”
“可..可怕！”
最后梢江选择的答案，还是可怕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和刚才一样是吓唬人，但对于只有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事的勇次郎来说，万一他是认真的，自己到时候一定会追悔莫及
而强迫自己必须马上做出选择，梢江还是认为勇次郎非常可怕
听到梢江的选择后，勇次郎并没有感到意外的样子，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叹气
“果然你也这么想的啊，你和刃牙那小子真不愧是一对，他和你想的是一样的”
“刃牙君？也觉得您可怕？”
“那是当然的，我还问过他，他告诉我‘不害怕父亲范马勇次郎这件事，连1秒都没有过’呢。”
“嗯…也是呢”
梢江回忆起刃牙以前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我父亲是地球上最弱的生物，我当第二弱，比他强一点就行了…’
不过他的父亲事实上是地球最强生物
所以刃牙就不得不超越最强
“说起来…今天早上，刃牙君和警察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嗯？你也看到了？”
“那时我起来上厕所…然后就一直在看了，刃牙君出来之后，打了一个警察一拳，然后那个警察就倒地不起，刃牙君就回去了..刃牙君找我时也没说是怎么回事，只是在一个劲的解释昨天的事，我也不方便问…”
“和刃牙倒没太多关系…是他哥杰克啦”
“杰克大哥？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你知道那个警察会怎么样吗？”
“怎…怎么样？
“那个警察的胃估计被打出一个洞了吧，肯定是要做手术，然后在医院躺几个月了…那招是刃牙为了对付我才练出来的”
“哎？那么可怕的招数？”
“是吧？刃牙那孩子挺能干的吧？”
明明知道是针对自己，勇次郎却意外的露出有些自豪的表情
这种表情梢江曾经见过
就和刃牙曾经对自己说“我父亲是地上最强生物”时几乎一样
虽然一直在说要超越勇次郎，一直在说勇次郎多么恶劣
但每次提到勇次郎时，刃牙的表情多少有一些自豪
就连当初，刃牙说‘那件事’时也是一样…
该说吗？
刃牙都不能问出的问题，梢江在思考该不该问出来
但‘那件事’对梢江，刃牙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
鼓起勇气，咬紧嘴唇，梢江还是把那件她最在意的，也是刃牙最在意的问题说了出来
“伯父….您为何杀了伯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