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
重力,时间,空间。
似乎都要消失在这黑暗中。
“你到底是谁?”
虚无缥缈的女声缓缓响起,声音就像来自在黄泉的彼岸一般遥远。
“我到底是谁?”
这个声音让他的意识抽搐了一下,发出了简单的回应。
世界稍稍亮了一点,远方出现了无数的星辰。
羽尘忽然感受到下方巨大的重力,他的意识飞速的下坠着。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它的周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没有下坠,你被禁锢在在被称为“视界”的边缘,这里即是万物的尽头。”
“伸缩的只有时间,不断的“下坠”却永恒的停留在了这里。”
“永恒。”
时间的流速似乎陡然间加快了亿万倍,宇宙中的星辰不断的闪烁着。
广袤的星云再万有引力的作用下自发的聚集。
他们互相吸引着,碰撞着。
但他们的质量达到临界点的时候,骤然间迸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一个无比巨大的火球出现在了无垠的虚空之中。
那是一颗新生的恒星。
在时间的流淌中。
一颗又一颗的恒星不断的膨胀,老化,死去。
一颗又一颗的恒星不断的膨胀,坍缩,爆发。
一次次的超新星所发出的雪白闪光让整个宇宙仿佛一盏闪光灯。
新的恒星不断的产生,但产生的熵却无法逆转的增加着。
当最后一颗恒星化为了褐矮星,整个宇宙也就失去了光亮。
最终,属于恒星的纪元彻底结束,这长达几千亿年,照亮宇宙的历史终结。
当然这对于宇宙来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对于永远向“视界”彼岸坠落的羽尘来说,也只不过是序曲。
只有他是永恒的。
“但永恒并非无限...永恒亦有尽头。”
“我无数次的穿过了视界的边缘,穿过了永恒,为了找到你。”
"但你,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
他的双眼留下了眼泪,本应该将他撕碎为基本粒子的潮汐引力却如此温和。
像是一双温暖而细腻的手,一双女人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认为,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认知。
来自黑洞的引力轻抚着他的面庞。
“你会再一次见到我。”
“你,是这个世界的观测者。”
在女声消失的刹那。
羽尘的身体穿越过了“视界”的边缘,穿越过了万物的尽头。
他只是感觉有无数的东西正在嗖嗖的穿过自己的大脑,就像汹涌的洪水。
在视界的另一头,黑洞的奇点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是所有物理学家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终极真理”。
咳咳咳,呼~~~
羽尘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百亿年没有吸收过空气的肺部迅速的鼓涨起来。
然而着一口久违的空气的味道却并不太理想。
充斥着血液的腥味,和淡淡的腐臭。
他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宣告了意识的彻底清醒。
“我这是...”
刚刚醒来的羽尘大脑一片混乱。
眼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梦中所充斥着的情感还继续留在他的心中。
永恒的孤独,以及...厌倦。
尽管梦境的内容已经开始逐渐的模糊。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进入了失血性休克。”
言钿那莫得感情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羽尘擦了擦脸。
“我们这是在哪儿?”
“不清楚。不过我认为应该还在星海市范围内。”
等了好一会儿,羽尘才从梦境带来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虽然刚才的怪梦是很诡异,但还是眼前的情况比较重要。
此刻他们正被关在一个超大号的铁笼子里。
从周围的样子判断应该是在某个废弃的老旧楼房中。
“我们在这儿多久了...嘶。”
羽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起身的动作却让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自己穿着深褐色黏糊糊的T恤衫......
见鬼,昏迷之前自己穿的衣服不是白色的么!
但羽尘很快意识这深褐色是自己的血液干掉后氧化变黑所产生的。
“别轻举妄动,你的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愈合。”
羽尘伸手摸了摸衣服中间的大口子,一块巨大的结痂黏在皮肤上。
如果光凭借结痂的大小判断的话,这个口子快有自己的巴掌大了。
“我去...这么大的伤,我居然没死!”
“令人惊叹的愈合速度,我又发现了你一个异于常人的特性。”
言钿指了指羽尘的伤。
“虽然重要器官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但这么大的伤口光是失血也足以致命了。”
“我不会是金缸狼啥的吧...话说我们被关了多久了?”
“两天。”
“啊!?那我们岂不是错过了!完了完了,完犊子了!”
“你昏迷这么久醒来居然首先在意这种事情?”
“那可不嘛,3000美刀一个月啊!”
羽尘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这下好了去国外的工作泡汤了。
“要是那些妖怪再看见爷肯定没有好果汁吃!三天之内鲨了它,骨...”
砰!砰!!
一根老粗的金属水管敲了敲笼子。
“你要鲨了谁啊?骨啥?”
羽尘颤抖的回过头,一只猪面怪人挺着肥胖的肚子站在后面。
咋说呢,有点像电视剧西游记里的猪八戒。
不过全身黑黝黝的,嘴巴里还伸着长长的獠牙。
“给您炖骨头汤喝,您别看我这样,炖汤可是有一手的。”
“哼!人类的嘴骗妖的鬼。也是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动你们。给我老实点!”
“不然,三天之内杀了你,骨灰都给你扬喽。”
这只大猪妖补完了羽尘想说的话,从后门走了出去。
这家伙好像对自己并没有心生歹意,似乎是个看守自己的家伙?
直到再也听不见它那猪鼻子吸气的哼哼声羽尘才坐到了地上。
“我说,我们最近是不是闯了动物园了。这都是啥玩意啊!大猩猩,狼人,这会儿又是猪八戒的。”
“你最好小声一点,附近都有人看守着。先喝点水吧。”
言钿递上来了一个小杯子。
里面装着的水看着感觉脏兮兮的。
其实他不说还好,这一提起了羽尘现在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干得冒烟了。
、
"这玩意能喝么。"
"能喝,虽然味觉上可能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