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看你的，万事屋老板灰月，毕竟虽然是最丢人的徒弟，不过既然能让她都赞不绝口甚至都忘记把工作内容发回来的你，我也是相当的好奇的。”
仿佛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读心！！！”
灰月瞪大了眼睛！！总不能是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吧！！
“明明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
哪怕背对着，亚花也感受到了亚尔传来的视线，整个人仿佛受惊了的兔子抖了起来。
这两位……关系好像不错啊……
不过灰月好奇了。
忘记把工作内容发回去……那她到底发了什么玩意？
“实际见到了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好奇了。
“哼，这年头还真是是人是鬼都出来作妖了，你理解个锤子，劳资是你一两眼就能理解的存在吗？倒是你，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你当我万事屋老板瓜得很吗？来啊，互相伤害啊！！
灰月抱着胸，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犯贱。
而亚尔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冷了，就好像又降了十度的样子。
反倒是灰月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得意了。
许你挖劳资黑历史，难道还不许劳资扒你马褂了吗？
“……背负着滔天之罪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去死呢？”
“神经病吧！谁愿意去死啊！！”
灰月态度越发的不好了，不过亚尔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不是吗？死亡可以洗去一切的罪恶，而你早就已经累了吧，背负着不属于你的罪恶，行走到现在的你，早就已经累了不是吗，那么为什么不愿意去解脱呢？”
苍晶石一般的双瞳倒映着灰月的身影，亚尔直视着灰月，看不出困惑的神色，但是灰月觉得要是自己不回答的话，这个家伙怕不是会给自己开个洞。
“谁说不想活了就想死了啊？”
灰月直视着，直视着那苍色的瞳孔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身影，那仿佛被无数狰狞的漆黑笼罩着的自己。
“死亡可以洗去一切的罪恶？罪恶本身就是由肮脏的死亡堆砌起来了，死亡什么也结算不了，那不过只是逃避罢了，真正的罪恶是无法用死亡去清洗的，真正的罪恶是没有办法用任何手段去赎罪的，如果连背负起这一切的勇气也没有，如果连承认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到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灰月毫无动摇，灰月不会动摇，唯有这一点他不会动摇。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人有资格让我解脱吧，但是那个人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
说着说着，灰月抱着胸，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我大概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
“你和我一样不是吗？你身上的罪恶不也是你自己主动背起来的吗？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共同点，如果只是挖黑历史的话，灰月也不至于好感度降得这么快。
更何况，哪怕对方的眼睛确实有点诡异，但是有些东西哪怕看见了也不见得能马上理解，数学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啊而且，这该死的熟悉感……不就和当初黑历史中的自己差不多吗！！
所以灰月可以断言，这货和自己是一路货色。
“罪人只有在死亡中才能得到救赎，赋予罪人死亡才能终结罪恶，只有死亡才能让灵魂安息……”
“……听着像是什么邪教的教义啊……”
灰月撇了撇嘴，虽然听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但是啊……若是如此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罪的人非死不可呢……为什么那孩子……”
寒冰之下，却燃烧着仿佛能炙烤灵魂的火焰。
他在愤怒，他在怨恨。
说实话，这种感觉灰月也并非没有体会过……说真的，灰月能够感觉到自己和亚尔的相似，难道说亚尔就感觉不到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两人却仿佛相识了许久一般。
只不过这关系大概并不是那么的好了。
“……你还真是可怜啊，虽然被夺走了去死的资格，但是却没有被给与活下去的理由啊。”
如果要说他们的区别的话，大概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吧。
相似的起点，却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亚尔被过去所束缚，仿佛行走在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的荒漠之中，仿佛孤魂野鬼一般的游荡在世间，哪一天当他被过去压垮的时候那份火焰必然会燃烧掉他一路走来支撑着他的东西吧。
灰月选择了迈向新的道路，但是哪怕如此，过去依旧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追上了他……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能躲开吧。万事屋不再冷清了，但是灰月也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不过只是比烂而已。
灰月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而他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认同。
如果不是头铁到哪怕撞碎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话，无论是自己还是眼前这个今天初次见面的家伙都不会走到现在。
“或许吧，但是追赶着我们的东西是不会停下脚步的……我也没有资格去逃避，万事屋灰月，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清算的，既不愿意死却又逃避那本该面对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也必然会被逼着去面对的，你逃不掉的。”
亚尔冷冷的看着灰月，在他看来，灰月不过只是逃避罢了。
“我从未逃避过，我会去面对的，只是不是现在罢了……暗杀者亚尔，没有答案的徘徊可算不上面对，连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的你是绝对跨越不过去的。”
他们都知道，背负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在那不知何时的未来，他们必然会面对一切。
灰月平淡的看着亚尔，在他看来，亚尔丝毫不会有一点跨越过去的可能性。
在这两位相互理解却相互排斥的时候，亚花好奇的转过了身，然后听着这两人丝毫没有避讳的话语，她此时脑袋上有这一小朋友的问号。
不是，你们说的是啥啊？是有什么前置剧情被自己跳过了吗？不是，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你们的脑回路就能对得上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加密通话啊！！
亚花不理解，但是特么的大受震撼。
不是，你们两个聊嗨皮了，自己呢？你可爱的徒弟还在面壁师父你就不管了吗？灰月先生你……您卑微的崇拜者难道一点也不重要了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破碎了。
巨龙开始肆虐王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