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开始,那片土地上的村民就要离开了吧,罗弗寇,我的朋友,还差一点,我们的野望就要达成了。”
端坐在自己的庄园里面,我们的冤大头……佛拉斯家主神采奕奕的往杯子里面倒着酒。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除了那喜欢坐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的恶魔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那是你的野望,我的朋友,我不过只是享受着交易罢了。”
恶魔坐在高处的假山上,朦胧的月光仅仅只是显出了他的一个背影。
“或许吧,但是我只是想把这份心情告诉你,我的朋友,高贵的人会向着同伴分享自己的喜悦,我同样会向你分享我的喜悦。”
对于恶魔的说法,佛拉斯家主并没有感到不悦,反而很是诚恳的说着。
此时的他确实很开心,以至于今天晚上的他显得十分的兴奋。
“分享喜悦吗……是啊,分享也好,喜悦也好,都是很好的东西啊,不过我的朋友啊,若是你愿意分享的话,为何在此独自一人呢?”
恶魔轻笑着,对于佛拉斯家主的话语很是赞同,但是他也很好奇,为何要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呢?
“贵族要时刻保持优雅,哪怕是我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样子啊……”
似乎是太高兴了,他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他伸手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那仿佛容光焕发一般的笑容缓缓的沉了下来,他晃动着自己的酒杯,眼睛透过那半杯酒看着那散发会灰蒙蒙月色的天空。
“不……若是如此的话,哪怕是我也不介意不优雅一次吧,只是,我的朋友啊,这里没有能够和我分享这份喜悦的人啊,除了你,我的朋友啊。”
叹息着,他放下了自己的酒杯。
“这里没有能够分享我的喜悦的人啊,仆人害怕我,哪怕我再高兴他们也依旧战战赫赫的,平民惧怕着我,只会不断的讨好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何而喜悦,商人巴结我,他们不在乎我为什么高兴,只是贪婪的想要从我这里拿走更多的利益……放眼望去,只有你才能体会我的喜悦吧,我的朋友。”
明明是如此的喜悦,此刻的他却有些哀叹着,哪里能找到一个真正能够分享他喜悦的人呢。
“这可是喜悦的日子。”
恶魔清淡的说着,而佛拉斯家主也重新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抓起了酒瓶,继续往酒杯里面倒酒。
“你说的对,我的朋友,这是喜悦的日子,只要有了那里,我的就能够得到无法想象的财富,我就能够用那些财富实现我的愿望了。为了我们的野望。”
将几乎满溢的酒杯举了起来,他对着恶魔笑着。
而恶魔也仿佛无奈一般的拿出了一瓶酒,他直接用牙咬碎了瓶口,然后猛地一口灌了下去。
“豪爽!”
佛拉斯家主也猛地将那一大杯的酒喝了下去。
“野望啊,我的朋友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于王都的贵族呢?拥有了这些财富的你,在这里无论什么也能够做到吧,那么你又为何要执着于前往王都呢?你若是想要成为王都的贵族我或许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的蠢事呢?”
恶魔很是好奇的问道,他知晓这个人的野望,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自己的野望。
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要做这样的事情,恶魔却不清楚,或者说,恶魔还无法理解。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所以,恶魔对着他询问道。
“为什么吗?为什么呢,呐,我的朋友啊,你觉得贵族到底是什么?”
佛拉斯家主轻笑着。
“贵族,一言蔽之,那便是高贵的人,唯有高贵的人才有资格冠以贵族的名称。”
“哦,你难道不觉得你是那高贵的人吗?”
恶魔好奇的问道,他见过太多自诩为高贵的贵族了,不过佛拉斯家主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高贵呢,我的朋友啊,我的朋友啊,所谓的高贵到底是什么呢?什么样子的人才又资格称得上是高贵呢?我们真的高贵吗?”
佛拉斯家主摇了摇头。
“贵族生来高贵,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生来高贵的我们还要为了继承权做出自相残杀一般的蠢事呢?明明我们是高贵的,为什么还要用那不知所谓的礼仪去强调我们的高贵呢?我的朋友啊,你读过绘本吗?”
“绘本吗?虽然我是恶魔,但是确实呢,我倒也从未读过什么绘本呢,想必我等的恶魔在故事中永远都是所谓的反派吧,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故事,我等也总会被描述为反派吧。”
恶魔笑着,不如说根本找不出来吧,恶魔作为正面角色的绘本。
坏人坏的纯粹,好人好的纯粹,小孩子只能理解这样的东西,所以绘本的世界是简单的。
“是啊,但是我第一次在绘本中理解到了啊,真正的高贵。让所有的人幸福的存在,让所有的人信服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心服的存在。所有的人都向往着他,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恶人被他感化,他只要存在那里,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走去,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贵,这样的存在才是真正的高贵之人,我渴望着,渴望着成为这样的人。”
佛拉斯家主的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的茫然。
“绘本终究只是故事,那是美丽而温柔的世界,但是现实是丑陋而残忍的世界,那样的人根本不存在。”
恶魔轻声的说着,但是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中却显得那么的清晰。
“是啊,这样高贵的人不存在啊,我环顾四周,这样能够称之为的高贵的人哪里都没有啊,所以我这样想到,既然周围找不到一个高贵的人的话,那么就让我来成为那高贵的人吧。”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或许是因为我还不够高贵吧,或许我并非是那高贵之人吧,我做不到啊……我曾经尝试过,努力的去改善平民的生活,灾荒的时候也开仓放粮,但是什么也没能改变,平民依旧在挣扎着活下去,一眼看过去什么也没有改变,唯一变化的,仅仅只是商人和其他贵族的口袋变得更加的鼓了而已……我曾经这样想,人太多了,平民的数量太多了,我太弱小了,就算是一片地域最大的贵族,我依旧太弱小了,那么就从其他的贵族,从那些商人开始改变吧。”
失败不能打垮他,但是打垮了他的却是现实。
“他们喜欢利益,那么我便给他们利益,我这样想到,只要什么也不缺的话,人总会开始向往真正的高贵吧,但是……我又失败了,明明已经有了一生都不需要担忧的财富了,但是他们却仿佛不知节制一般,只是贪婪的吸食着,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高贵,丑陋的嘴脸却自诩着高贵,多么的难看啊,我从未在现实中看到一丝一毫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