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妙龄少女的笑容是世界上最令人心悦的东西。
或似月牙弯弯，或似桃花烂漫。
或是湖中锦鲤，或是云间燕雀。
人生一甲六十载，只忆红颜为君开。
斑鬓耄耋终有事，半生含情盼郎人。
陆小悠如今就是这样的心境。
和小悠约会，真的有种和相识几十年的好兄弟交往一样，了解对方，可不敢多踏出一步。
相反她倒是放的开，搂着我的胳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张西望望，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晴空，那边占卜的人好多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小丫头拉上我，蹦蹦跳跳钻进人群。
我也只好被她牵着，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摆地摊的老爷爷面前，这下我才看清，什么占卜，原来是个算命先生。
那两鬓斑白的先生抬起水肿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同时指向我们。
苍老沙哑到仿佛有团糯米卡在喉咙的声音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娘，你的线要断啦……”
顿了顿，老先生望向我，继续道：“风华未现时，当心家师心生异……切记、切忌！”
我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好像是让我防着师傅……金先生？
“老先生，我师傅他……”
“道不可道全，算不可算尽，孩子，白某就是为了等你，如今已将卦数全数奉告，我自有一身闻风鉴凶吉的本事，却也不能道破天机。”
那如星海般深沉的双目让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想今天的话，有必要验证一下。
“抱歉抱歉！这老头不知道怎么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麻烦让一下！”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几个医生打扮的人已经制服了这个老爷爷，然后将其送上警车。
上车前那老先生还一嘴一个“天机不可泄露”，比起刚才，搞笑了不少。
小悠扯了下我的衣服，鼓着腮帮：“什么啊，原来是骗子，还以为是什么半仙呢。”
“啊……毕竟是现实生活，什么人都有，世界上哪有什么超人啊，我们走吧。”我自然知道金先生的不凡，可活了那么多年，谁都不会轻易接受那种设定，至于刚才说验证……不，我不想。
我们两人有说有笑走过了市场，我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约会么，没实践还不知道基本操作？现在肯定是要看电影的啦。
也是出于陆小悠的恶趣味，她果断选了今晚放映的惊悚片“瘟疫之国”。
我只好配合她看了两个小时丧尸围城既视感的电影，明明一点也不吓人，小悠还躺在我身上不肯起来，说是自己胆小……你作死起来明明比里面的丧尸更有杀伤力好不好！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导演拍的，蹭了波前段时间疫情的热度，不过后面放到士兵用肉身为平民挡住丧尸那一幕还真挺感人，比那些整天就凸现人性丑恶的电影有看头多了。
反倒是小悠看到这里表情不太对劲，但神色很快就消失了，我也没有过多询问。
直到出了影院，小悠才开口：“晴空，之前士兵保护市民那里你怎么看？”
“很好啊，人性本善嘛，不然之前疫情期间为什么有那么多值得尊敬的英雄呢。”
“太假了不是么，那种时候各自逃命才是人性吧。”
看小悠话里有话的表情，我只是拍着她的脑袋：“世界上还有很多善良的人的，学生会的各位不都是么。”
“嗯……”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大跨几步走到马路前，双手背后，瞬间换回了那个我认识的陆小悠。
“晴空，我饿了，我们去餐馆吧！”
虽说感到了从小悠身上传出的异样，我却不想继续追究，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一样，还是都给对方留一些神秘感吧。
晚饭我们是在中餐店吃的，老板长得挺帅，就是总感觉很油腻，连小悠都说他是个油乎乎的大叔。
…………
天色暗淡无光，我和小悠也步行在来往的人流中，和周围的情侣们一样，没有什么甜甜蜜蜜的话语，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只是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蹙一笑都被捕捉眼底。
“晴空，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我……”
“别，以后我会让每一天都和这个时刻一样！”我不希望小悠记住今天，对她来说，明明是非常痛苦的……
最后我们没有过多交流什么，小悠也没再闹小脾气，不知道是不是讨厌我，她约会时表现的过于文静，和往常完全不同，如果真是那样，又能怎么办呢……
和小悠分别，她要求独自骑自行车回去，我就把车借给了她，打了车回去金先生的小仓库。
金先生叼着馒头坐在门口，脚边放着酱豆，右手捧着一本图书看得津津有味，见我回来他也没说什么，完全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
我虽有小心思，但不好表露，绕到金先生的身后，也跟着看起那本书。
上面的内容很有意思，说的都是什么长的像龙一样的铁块怪物、会带来暴风雨的鸟恶魔之类的，是属于伪科学的书籍，大致就是小时候看过的蛾人那种怪异图书。
“你觉得这些东西真的存在么？”金先生咀嚼着馒头问道。
“你都存在，他们说不定是真的呢。”我半开玩笑的说。
金先生朝身后竖起一个大拇指，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直奔主题：“遇到那孩子了吧，决定了吗？”
“当然！我不会输给那个自以为是的未婚妻的！”
“那――就好……”说着，金先生转过身。
一刹那，自己看见他双眼的时候，脑中暴风骤雨，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地下室。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我有种中间的时间被切掉的感觉，之前因为约会而不适的情绪也变得空落落。
因为之前被金先生的压力恐吓过，这次突然传送一般而带来的的不适感还不足以击垮我，站在原地缓和了五分钟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对，五分钟还需要用“便”这个词，如果没有早上的压迫，现在我已经吓倒在地上了，那时候可就不止五分钟了。
金先生等我恢复原状，指着前边的发球机说道：“看见了么，等一下站在这个位置，每颗投射过来的乒乓球上都有不同的数字，你要在球越过前方两米的白线前报出球上的数字，并且接住球。”
报出数字？那台机器离我最少有五米，而且飞过来时还是旋转的，根本不可能看见上面的字！
发现了我想法，金先生打开机器，一颗球子两秒不到的速度就飞到我们跟前，被金先生顺手抓住。
而在它离开机器的一瞬间金先生就报出了数字。
“三！”
的确如此，我隐约看见金先生手中的数字，就是“3”！
“好厉害！”我不禁感叹。
“别光觉得厉害啊！这是为了训练你的动态视力，要不然下次再和别人打架的时候你连对方拳头都看不清就被撂倒了，这两项课程你要好好领悟，只有一周时间呢。”
等等，两项？
“还有一项是什么？”我问道。
金先生将球抛回机器，转身走向一旁的躺椅：“要你自己领悟啊~”
“明白！”
士气高昂时，我没看见，那颗被丢回去的球落下后在玻璃柜上映出了大大的数字“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