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故事，雪慕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轻轻点头。
“是叶白芍啊，我知道的，她脾气爆的很，原来如此。”
我倒是没察觉到来自这个男生身上的哪怕一丝恶意，便将那些事全盘托出——
『“拿着它，等到了市里，不论什么都要听我的智慧。”』叶白芍将耳机塞到我的手中，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我对此还是很迟疑。回去吗？我根本不想回那个地方。但看看那群家伙留下的痕迹，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门上的弹孔还历历在目，我和光坐上了回市的车，栀子以监视我的身份跟着……
我告诉叶白芍，自己可以一切按照她的心思来，但前提是那个执行人不是“第五晴空”，我不希望自己任务结束后带着遗憾离开，所以请不要操控第五晴空，哪怕只是给我的一丝慰藉，让我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回去。
『“你同意就好……那取什么好呢？嗯……沈晴空吧，就像你妹妹一样。”』
之后的事情由她一手操办，期间我见到了逃出国许久的叶墨，并知道了他和我父亲那些恩怨。
『“你父亲的死也是我的责任，如果你想复仇的话我不会说什么。”』
『“不，那种事是你们的恩怨，他的死因为自己被复仇冲昏头脑，我不会重蹈覆辙。”』
『“你……远比你父亲厉害。”』
自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后，我有段时间也很迷茫，曾想过再次一走了之，可她找到了我。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她告诉我，一个人如果思考太多会很愚蠢，思考太少就是愚蠢，只有尝试成为自己的同时成为他人，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智慧。
我不懂，就去问会长他们。
『“或许你真该出去放松一下，因为没人可以告诉你答案，你也可以去问问那个说出这句话的人。”』
于是，我丢下所有人，独自踏上旅途。
什么都没带，连饭钱都没有，我很快领悟了金光师傅的真理——只要不要脸，就不会觉得自己穷！
我们师徒二人取之于民，用之于自己！
这半年来我遇到了很多人，他们因为利益发生战争，因为信仰的极端引来杀祸，因为仇恨将自己送进深渊，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烛火点亮着我的内心，引领我前往一条道路……
“感谢你的分享，我也会很有诚意的拿出你想要的东西。事情是在半年前，仁不良曾指控我们欺凌同学，他随后调查出欧阳清贩卖毒品给未成年人，之后几天想尽办法暗杀欧阳清，直到被修一以家人要挟才罢休。”
雪慕如此道，我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把这种事情说的如此平淡。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雪慕看向自己的成员们，又看向我：“雪慕从不撒谎，如果晴空也想对阿清动手，那请便吧，我不会有任何阻拦。”
很古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古怪，这个人的眼神让我无法对他的话产生怀疑，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单纯到不真实！
几人也都习惯了自己会长的态度，对此没有什么表现，倒是拦到我面前防备起来。
我明白的，雪慕这么卖队友他们还活到现在，背后的人一定厉害，不然早就全在监狱里蹲着了。
半年啊，不知道这个欧阳清在半年里害了多少人……既然警察不行，只能靠自己了。
“各位不要为难晴空了，让他走。”
“会长！”阎十五堵住大门，早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除了雪慕，他们已经起了杀心！
“我说了让晴空走，你们做了错事还不能说了？谁死都是听天由命，如果今天我是你们中的任意一个都不会想杀他，既然选择了，那就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雪慕的话依旧很平淡，却深深震撼了我。
几人闻言不情愿地让开，站在雪慕身后一言不发，狠狠地瞪着我。
“…………”
“我不明白，你让我很好奇。”我对雪慕道。
他呵呵笑笑，清澈的眸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纯净，纯净的难以相信。
“晴空，放空自己的大脑，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如此简单，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
离开学生会，我明白仁不良为什么要指引去那里，如果当时被威胁的人是我，我也会像他一样。
但可不能放任这群家伙不管，要不……找光想想办法？
不行，自己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看来要去找曹秋问问，他对这行熟悉，半年里被他解决的逃脱法律制裁的老董、明星可不在少数。
这小子把基地建在警察局下的下水道里，真是够大胆的。他说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其他地方还可能被发现，但这里别人怎么也想不到。
我找了个巷子口，环顾四周没人才掀开井盖进去，把身上所有电子设备关机，按照曹秋留下的痕迹反方向走一个半小时绕进一个岔道处。
不得不说他做的很谨慎，就算换成我来调查这里也不一定知道基地的位置。
敲七下墙壁裂开的砖，又拍三下，砖块脱落，露出一套棉袄。
将手伸进棉袄的裂口中，取出一件潜水服，我套在身上潜入污水中，游了一分钟左右找到十几个呼吸口，左手第四个通往正确的位置，如果走错，就会被养在上面的杀人蜂扎成海绵。
但实际上第四个上方也有杀人蜂，只有在游上去的一瞬间钻进旁边的缝隙中才能找到正确的路线。
出了迷宫，映入眼中的是和普通下水道没有区别的空间，唯一的不同点是它的墙上挂着一些武器，还有两个蓝衣服的人在磨刀。
“谁！”其中一人警觉。
我脱下潜水服举起手，小心翼翼上前问道：“请问曹秋在吗？”
“大哥不在，你干嘛？”
“我是来借武器的，或者你们替我去杀人，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等到曹秋回来再说。”
“额……那先把你关起来，喏，那边有个可以钻进一个人通风口，你自己进去躺着吧。”另一个男人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通风口。
为了避免和他们发生争执，我乖乖钻了进去，在曹秋回来前只能呆呆看着两人打磨武器。
年龄稍大点的男人将刀刃磨得发亮，握在手中向空中挥舞，微微点头。
我认识那种武器，记得是叫拳剑来着，自己去印度时还买了把纪念版寄给曹秋，印象特别深是因为跨国快递特别贵，一穷二白的自己还是连续盗了二十多家才凑齐的钱，其中一家穷的自己都忍不住给他留了笔钱。
“你们杀人都靠这种东西吗？”我询问两人。
年龄偏小的男人点点头：“上次我们去捣毁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时第一次用，这玩意儿可比菜刀好用多了。”
“捣毁人贩子？这不是警察的活么。”
“世界这么大，正经武装机关就这么多，在他们发现那些人贩子前又会有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呢？在法律层面他们又是‘人’，如果有人为了保护自己孩子而杀掉那群畜生，那这人也必须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有时真的很需要我们这种法外制裁者。”
话虽有理，我也知道法外制裁者对社会存在的威胁，一但社会上都是这种人，那法律规定的善恶就会模糊化，那每个人都会陷入危险中，就像某国当年的全民毒贩猎杀活动一样。
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对错，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看问题，也只能这样。
但愿自己和曹秋的选择不是件坏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