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我们这些人的能力，但不是我们的权利。杀人是我们的职责，但不是我们的义务。”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对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说道，“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我不想为难你。”
“我明白了。”女孩子叹了口气，青涩的面容上写着恐惧，挥之不去。
“好好高考，我不会来打扰你了。”男人把身子往天台的护栏外探出身子，俯见市井。
“我可不担保我脖子上那位会同意。”女孩说，“反正爸妈已经放弃我了，你爱管我就管我，不管就算了。”
说着，她揉了揉后颈。那里有一块暗红色的微微凸起的瘤子，也就是欧克瑟共生体的原虫，暴俎虫。
共生体忽然涨出，包裹住女孩的咽喉。
“欧克瑟会款待每一位宿主的礼遇。”一个扭曲的女声从女孩的喉咙发出，“耿原泰，今天你发现了我，我会按照我们种族的规矩回报你的不杀之恩。”
“说得轻巧……”耿原泰吼道，“你附生的可是我妹妹！”
“你别忘了……”
“够了！”耿原泰的妹妹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道，打断了那个欧克瑟。
“星灵……”耿原泰蹙起眉，语调变得嗔然。
“我亲手接纳这只生物，我不想让她死去。你明白吗？”耿星灵咬着下唇。
“星灵……”耿原泰哀求一般沉吟着。
“你放心。我再差也不至于杀人放火。”耿星灵的声音落下，她的身影向天台的楼梯间走去了。
耿原泰望着妹妹的背影，那个欧克瑟的暗红印迹在她的后颈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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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原泰。”狄东源在马巽菲家的院子里对着手机说，“挺久没联系啊。出事了？”
“是。”耿原泰的声音很低沉，伴着风声。
“搞什么啊？你在天台？”狄东源挑起眉毛。
“对。”
“跟李泽翰吵架了？”
“猜对了一半。”耿原泰的音调缓和了一些。
“跟星灵吵架了？”
“四分之三？”
狄东源一听，佯装生气说道：“玩我呢？”
耿原泰噗嗤一笑：“没。我都提示到这份上，嗯哼？”
“试探我的猜的本事？”
“算是吧。”
“来了？”狄东源挠挠头。
“来。”
“你跟星灵的男朋友吵架了？”
“四分之三。”
“你跟星灵的闺蜜吵架了？”
“四分之三。”
“朋友？”
“也四分之三。”
“同学？”
“还是四分之三。”
“玩我呢，耿原泰？”狄东源说，“跟欧克瑟吵架？”
“嗯。厉害。”
“我敲……”狄东源算是开了眼，“这么大的事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刚知道。”耿原泰驳道。
“这么大的事你刚知道？！”狄东源垂下头，气不顺。
耿原泰没作声。
这时，马巽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东源！上菜啦！”
狄东源用手捂住约莫手机麦克风的位置：“知道了，大小姐！”而后才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
“原泰，我是学心理学的，不治这个啊。”狄东源说着，突然改口，“慢着，这种事情好像找心理医生也蛮管用。我什么时候过去？”
“你爱来来咯。”耿原泰忽然扬声说，“我比较好奇那个叫你吃饭的妹子是谁。”
“这你就别管了。”狄东源装作匆匆，“今晚买fee明天到，再见！”
狄东源挂了电话，吁了口气。他把心情缓了缓，盘算着。而马巽菲正从厅里走出来。她轻轻用指尖戳了戳狄东源的后肩，吓得狄东源猛一回头。
“菜上齐了哦。”马巽菲轻轻说。
“嗯。”狄东源换上柔和的笑，“来了。”
饭桌上只有两个人，菜也很简单。
“你说你爸妈去西关协助调查，安迷修他们去了扎拉古那里，你就把我叫来了？”狄东源有些疑惑。
“那不然把我一个人撇在家里？”马巽菲眨巴眨巴眼看着狄东源。
“我是说……”狄东源挠了挠脸，“为什么是我？”
“喂！别说得好像我跟很多男人有交集一样。”马巽菲鼓起腮帮子，“我拿你当哥们。”
“找我我不会是有什么事吧？”狄东源挑起眉毛。
“吃完再说。”马巽菲调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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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原泰走下天台，从顶楼坐电梯到六楼，出电梯门左转又进门。
刚把屋门关上，迎面便是一道屏风，绕过屏风便能看到这间公寓的厅室和厨房。这的确是一个不算大的空间。门和阳台对出，狄东源说这房子易走水，得拿屏风挡着，所以耿原泰也就照做了。
耿原泰和妹妹一起住，因为父母对这个女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就把她丢给了当哥哥的，而他们则照顾着上幼儿园的小儿子。
“星灵。”耿原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我和你妈说你发烧了，明天不回学校。”耿原泰说。
“哈？”耿星灵从房间里走出来，“你帮我撒谎请假？难得啊。”
“明天有个约会。”
“不去。”耿星灵干脆地说，干脆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了一旁在充电的手机。
耿原泰不住瞄了一眼妹妹的房间，桌上的电脑关着，旁边摆着摊开的辅导书。
“是appointment，不是date。”耿原泰回头看着正在玩手机的妹妹。
“那就是不去不行咯？”耿星灵头都没抬一下。
“不。”耿原泰坐到妹妹旁边，“他过来。”
“他来这儿？！”
“你要收拾一下吗？”
耿星灵的眼神徘徊着，又说：“算了，到时候把房门关了就行了。”
“那可还行。”
“我要化妆吗？”
“你爱化化。”
“来的是谁啊？这么不正式？”耿星灵疑惑地看着哥哥。
“我这不是夸你素颜好看嘛。”
“回答我。”
“狄东源。”
“不行！”耿星灵瞪着两只眼睛叫道。
“都说了是appointment，不是date。”
“那也不行！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不是以你前男友的身份来的。”耿原泰沉下声音，“是心理医生。”
“哦。”耿星灵垂下头看手机，“还真敢说啊。”
“你不会讨厌他吧？”
“没有！”耿星灵似是厌恶地长嗷一声，起身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