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纪在上官云丧父以后一直想见他,但由于上官云请了假而未能如愿。可陈雪纪怎样也想不到再见上官云时竟是这样的情景。上官云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即使这样,上官云的表情却依旧紧绷,眉头深锁,使人看见更觉心疼。
据医生所说,上官云仿佛遭到瞄准一般,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被破坏,就连想动下手指头也极度困难。上官云失去行动能力时同时失去的还有左眼和说话的能力,上官云的喉咙和左眼同样被击穿。别说作为驱魔师复出,就是生活也不能自理。
上官云的病房外,处理组全员都静静地坐着,没有人知道在现在的时间应该说什么。尤其是在上官云被发现的地方不远处发现了上官寒那不成样子的尸块和从上官云左手握着的米迦勒12型上检测到了上官寒的血。大家都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可线索实在太少了。唯一的方法似乎就是等待上官云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大家作对,上官云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昏迷,尽管司马昱,陈雪纪,处理组的大家每天都轮值到医院照料上官云,但上官云依旧只是静静躺在床上。
两个多月过去了,上官云依然那样眉头深锁地躺在床上。大家每天的到来仿佛也成了例行公事,医院再次成了一个等待奇迹发生的地方。而这天,奇迹终于降临了。正在给花瓶换水的陈雪纪无意中回头时看见了上官云已睁开右眼。惊喜交加的陈雪纪马上通知了司马昱。
很快,司马昱就来到了上官云的病床前。司马昱向上官云略略说了这两个多月来情况,也提到了上官寒的死:
“小云啊,科长知道你刚醒来就要问你一堆问题很不人道,可为了早日查清真相,你愿意帮助科长吗?愿意的话就敲一下床沿,不愿意就敲两下,好吗?”
咚。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你就敲一下,不是就敲两下,好吗?”
咚。
“发短信让你出去的,是上官寒吗?”
咚。
“是因为上官洛大人的死吗?”
咚。
看着上官云认真地回答司马昱的问题,陈雪纪的心中不知为何就担心了起来。司马昱停顿了一下,问了下一个问题:
“小云,是你杀了上官寒吗?”
咚。
“是因为任务不得已才杀的吗?”
咚咚。
这是上官云第一次给出否定的回答,但司马昱和陈雪纪更宁愿听见的是清脆的一声敲击。
“那么是因为抢夺家主之位吗?”
咚咚。
两人的心稍稍放下来。
“那么小云,虽然我也知道下面这问题没什么可能,但出于惯例还是要问。是你因奸不遂所以杀的吗?”
咚咚。上官云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眼里也流露出了笑意。显然是对这个问题很看不起。
司马昱也明白,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上官云这么轻松地承认杀人肯定是有正当理由的。假以时日,只要能够重新和上官云沟通到就能够知道真相了。正当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从未到病房来的人出现了。
上官英快步走到上官云床前,一把抓起上官云的衣领: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杀死寒儿?寒儿,寒儿她多么善良啊,你杀了他你于心何忍?”
上官云没有办法给上官英任何回应,只能用右眼死死地盯着他。
被盯毛的上官英一把扔开上官云,转身走到病房另一端,拿起了和上官云一起被发现的断玉:
“断玉是上官家主的佩剑,属于寒儿不属于你。这剑我就拿回去了。”
陈雪纪推着司马昱离开后,处理组马上鱼贯而入,看着大难不死的上官云,大家都是感慨万千。上官云的目光身上不停地流转,最后看向墨枫时明显带有一股期待。
墨枫也明白上官云想问什么,他转过头去,不敢正视上官云:
“她,没有来过。”
上官云的眼里马上涌现出了失落,但随即他又用喜悦掩盖住了这份情感。只有小玉和墨枫看出了上官云那独眼背后隐藏的失望。
又过了一个多月,上官云在复健疗程过后,已经能用手指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例如发短信。他总是死死地握着手机,仿佛在等着谁的样子。因为害怕上官云的询问,墨枫不敢再到医院去。墨枫决定要为上官云查出真相,证明上官云是被袭击了。处理组的大家在上官云醒来以后也很少到医院来。常常来陪伴上官云的就只有小玉了。可小玉在周末时也会陪彼方出去,上官云也就往往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回想着自己过去的十七年岁月。
这天晚上,小玉出了任务再过来看上官云。不知不觉间,小雨已经睡在了上官云的床边。看着徒儿的恬谧的睡容,上官云不由得一阵欣慰。不管付出多少,只要我想守护的人还能够好好生活就好,心里这样想着,上官云挣扎着将手移到小玉的头旁边,轻抚小玉的头发。
“师傅,寒姐,不是师傅杀的对不对?”
没有抬起头,小玉仍是半趴在床边,缓缓地提出了问题。但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
“真是的,师傅怎么可能会杀人嘛。师傅啊,我先上个厕所。”
小玉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病房。只留下身后的上官云无力地张开着嘴巴。
“看来,没有人需要你啊。”
马溟幽的装束一如往常,上官云也一如往常地怒视着他。
“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嘛。如果我会害怕你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子了,对不对?”
马溟幽给了上官云一拳,上官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马溟幽拿出一块杀生石,在上官云面前扬了一下:
“看见了吗,只要接受了这块石头,就算像你这样也可以瞬间好起来哦。不如,我先给你展示一下效果好了。”
马溟幽拿着杀生石,用石头缓缓扫过上官云的身体。杀生石没到达一个地方,上官云的面容就更因痛苦而扭曲。
“不要这样子嘛,痛是正常的。痛可是神经再生的证明呢。”
在石头扫过喉咙后,上官云终于重新能发声了,尽管第一句就是痛苦的怒号。
跑到了医院大门的小玉想起自己对上官云的不信任顿感内疚,可正当她打算回去找上官云的时候,身后爆发出一股浓烈的妖气。小玉抬头一看,那个病房正是上官云所在的病房。冲回到病房去的小玉已经不见了上官云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