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整个北地都安静下来了，库斯克城也不例外。
巴伦特大街的烈焰之唇酒馆里人少了不少，零丁的几个酒客都是老板斯托弗的熟人。
这几个客人不像先前那些大大咧咧的酒客，一个个坐的腰板挺直，全都低头朝向斯托弗的方向，似乎实在等待他的指示。
“沐衣那小子如今也应该到大雪山了吧？”
斯托福突然插嘴一句，酒馆里的几个酒客都看向斯托福。
“应该到了大人，我之前用镜像仪式窥探过他的踪迹，他被永续之蛇救走了”
一个披着一身黑底紫纹的兜帽长袍的老人拄着手杖说道。
“永续之蛇？嗯，做的不错，这是你的奖励。”
斯托弗手掌一动，紫色妖异的光芒一闪而过，瞬间老人的后背上多出了三个和长袍上一模一样的紫色花纹。
那是一个眼球状的花纹，眼球被荆棘包围着，眼球中的六芒星里，一朵火焰状的东西正跳跃着。
“多谢大人”
黑袍老者恭敬地弯腰一礼，兜帽下脸上的褶皱都开始扭曲，笑得像朵菊花。
“罗赛，你去占卜一下沐衣的动向，不要惊扰了群星。”
斯托弗将手里最后一枚金盾放进口袋里，拍了拍巴掌对一个正在闭眼小息的黑袍人说道：“虽然我们无意与群星之影为敌，但祂肯定也在注视着十三圣徒，沐衣是我们唯一能争取到的圣徒了。”
一旁还在摆着个司马脸的侍者脸上终于有了波动，“为什么？拉夫托尔希的那位圣徒不也...”
话还没说完，侍者就看到斯托福拿出一枚金盾。
铜底上的铸金十字架映照着斯托福似有似无的笑意，“我们能去招惹群星，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招惹财富。”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索维尼亚的地盘上，这里不是群星的主场。但拉夫托尔希不同，那是金银先生的老巢啊。”
斯托福恢复了那副原来的表情，这枚金盾被他小心地用紫色灵光冲刷了一遍才放回到口袋里，“再说了，要是真与财富交恶，那我们去哪换取黄金？那些底层的信徒可只是见钱眼开...”
见到侍者陷入沉思，斯托福摇了摇头，趁着这点时间又把钱数了一遍，一共四万五千六百二十二金盾加二十七银盾与五铜币。
换算黄金大概四百五十公斤，省着点用还能用个半年，不过想到宝石商会压根不允许大量兑换黄金，斯托弗不由得一阵头疼。
他总不能直接发钱给信徒吧，那也太掉价了。
窗外的天空上八枚符文以微不可见的速度旋转着，东北方智慧的符文额外明亮。
库斯克城大街上的巡逻卫兵少了不少，街道旁的商家们也都松了口气。
今天夜里库斯克城格外安静。
“大人，找到了，他们要去刚铎城塞。”
正在摆弄着水晶球的黑袍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手里的水晶球递给了斯托弗。
斯托福盯着这个水晶球看了有好一会，最终还是叹息一声，“算了，去王都吧。”
“怎么了？”侍者又问道。
“他去刚铎了，永夜君王和永续之蛇庇护着他。”
“可，可永夜君王不是不参与这次的大轮回吗？”
“谁说的准呢。现在索维尼亚可乱的很，连工匠和守护都在这下注了，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斯托弗感到有些无奈，“走吧，去王都。对了，罗赛你去联系一下刚铎地区的枢机主教，让他多关照一下沐衣，别让补完仪式被破坏了”
话刚落，空气中的魔素开始大量聚集，最终集中在斯托弗的脚下。
随着斯托弗脚下的的紫色灵光顺着酒馆地板上如同树根一样的纹路蔓延，斯托弗与酒馆的众人的身形开始慢慢扭曲。
一道道来自亘古时代的低语响起，除了斯托弗和侍者外的众人都立刻开始拿出手里教典捧读。
低沉而嘈杂的朗读声逐渐变弱，众人的身形也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空荡荡的酒馆里桌椅凌乱地摆设着，地板上的紫色纹路正在逐渐暗淡，只留下久久不息的楠楠低语，那是来自比古帝国时代更为久远的时代的回响，它穿越时空，向世界证明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甘灵魂依旧还在不屈不挠地努力着。
古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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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弗一行人离开后的一个夜晚，一个身披白色圣光的少女玉手一动将门锁破坏掉。
整个酒馆内部腐朽的不成样子，像是经过了千百年的腐蚀，完全看不出这里几天前还是个生意兴隆的地方。
少女挥挥手将酒馆照亮，角落里的蜘蛛网一碰到这些光芒便立刻消失殆尽。
少女捂着鼻子，将灰尘清扫一空，终于看清了地板上留下来的纹路。
“是古生灵，祂什么时候来的索维尼亚？”
正当少女沉思时，一个提着一盏油灯的蓑衣老翁从门口走了进来。
“是那位转生仪式只成了一半的圣人，他转生时把罗天大圣引了过来。”
“是那位圣徒啊，欸，对了，雅安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提着灯的老翁回答道：“刚回来没多久，无明大圣在震旦接引那些流民，我看震旦那边情况不太对，提前回来了。”
少女点了点头，身后一轮光辉显现，连黑色的天幕似乎都染上一点灰白色。
“到也难怪你口音还没改过来。西里尔的那条恶狼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你早点回来是对的。”少女没有多说些什么，抬手一阵刺眼的光芒将地板上的纹路抹掉后便消失了。
“改不过来啦。”雅安苦笑一声，祂和少女这种原初神不同，诞生在震旦的安庆比起少女来更像是人。
神明是没有国界的，但在成为神明前是有的。
整个酒馆里都覆盖上了淡淡的荧光，提灯老人雅安手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
起风了。
雅安细细地抚摸着斯托弗曾经站立的地方，断断续续的场景在祂脑海里重现，满心的忧虑最终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你可要小心了，后生。”
（ps：因为拖延症欠下了一堆网课，这几天改为两天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