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鱼在雪地上一步步往前走着,明明脚步不紧不慢但每一次都会出现在数十米开外。
身后的脚印断断续续的,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总是会恰到好处的避开夏之鱼。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来,夏之鱼就已经不止一次的尝试了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最不济也要变回男儿身,但所有方法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反倒是夏之鱼本身变得越来越水灵,就连夏之鱼自己有时候也会对着自己进入臆想。
夏之鱼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很奇怪。
三个月来滴水不进油盐不食却不会感到饥饿;初春的山中只是呆了三个月但下山时却已经白雪纷飞。
可能这就是修真者吧。
这是夏之鱼对自己身份的猜想,也是对于体内那一股摸不清看不着,却真实存在的“气体”的肯定。
“刚刚是在这边听到声音的……”
夏之鱼四处看了一下,说实话夏之鱼除了知道自己可以辟谷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修真者能干嘛。
不能御剑而飞,不会术法咒印,没有修行法门。靠的也只有随着呼吸而进行的简单吞吐。
连最基本的攻击手段都没有,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夏之鱼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扛得住?
兴许是扛不住的吧。
夏之鱼默默想道,她对着四周的雪地绕了几圈还是没有看到哪怕是一具尸体。
她站在雪地上踌躇着,耳边是偶尔传出来的声音,非常细微柔弱,听起来像是不足十岁的孩童低语。
夏之鱼再次绕了几圈,在小小的山丘旁绕路令夏之鱼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初迷失的那处荒山。每每回想起最后的问话夏之鱼总会胃中泛疼,那么明显的套路当初怎么就着了呢?
随着夏之鱼的靠近耳边的细语呢喃也愈发清晰。
“爷爷,你说到了临安后我会不会被人欺负?”
“……”
“如果我和爷爷一样怀中藏刀的话到时候会不会被官兵抓起来?”
“……”
“但是爷爷你这么老,又有驼背怎么可能劫狱成功……”
“……”
“我知道的,要保存体力才能完全到达临安……但是爷爷,我真的好累……”
“……”
“找到你了!”
小山丘的雪被夏之鱼拨开,冰冷的雪下是沾满殷红的小女孩,瘦小的身体被一个老人紧紧抱在怀中。
山丘下有许多白皑皑的雪被血染红,带有温度的血让小女孩存活了下来,她紧紧抱着已经没有生息的老人,脸上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就这样一直蹭着老人的胸膛。
夏之鱼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包裹被甩在一旁,油灯被放在雪中,她钻入到那个小小的洞穴中想要将小女孩抱出来,但是小女孩双手紧紧抓着老人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
“乖,和……姐姐一起好吗?”
夏之鱼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小女孩给扯了出来抱在怀中,虽然手段粗暴了些,但是把那么小的孩子扔在里头本身就是一种残忍。
被夏之鱼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嚎啕大哭起来,她的手中拿着一把从老人身上抽出来的剪刀,小女孩挣扎着想要从夏之鱼怀中脱离,但夏之鱼总是恰到好处的制住小女孩。
“大声哭吧,难过时哭出来总是好的……”
夏之鱼用手掌轻轻抚着小女孩满是血迹的背部,虽然湿哒哒黏糊糊的,但是夏之鱼也不嫌弃,只是轻抚着好让小女孩心中的那股气吐出来。
夏之鱼抱着小女孩静静站在原地,许是哭累了,或是泪水流干了,小女孩在夏之鱼怀中昏睡过去,她的一只手紧紧环着夏之鱼的脖子,就好像被自己的爷爷背着时那样。
“……就让她跟着我吧,得罪了。”
把油灯里的油洒在老人身上,而后灯火一抛夏之鱼便带着小女孩出现在数十米开外,身后火光迸溅,天空中雪花飘落。
雪花纷飞,身后微弱的火光逐渐被飞雪遮掩,这一瞬间夏之鱼好像感应到什么般回头望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火与雪中摇曳不停好像随时要消散,他满脸感激的看向夏之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随着火光一起彻底消逝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