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我们先把目光转移到wx—78这边。
她与蒂娜分开后并没有直接进入村庄,而是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缓缓地行走在荒野上。
“115,116,117……”wx—78心中默默数着,走到第233步时停了下来。
确定周围没有人后,wx—78原本轻松的神色立马被痛苦所替代,猛的跪坐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皮肤微微泛红,嘴里不住呼出雾气。
“呼……好冷……不对,好热……好难受……再忍一小下,马上就没事了……”wx-环抱双臂,不停的安慰自己道。
“啊!!”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她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不住地颤抖。她的脸更红了,眼神涣散,嘴角有口水慢慢流出……
“咳咳咳!”wx-78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感到手里多了什么东西,拿下手一看,是一滩血……
“要赶快了……再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只要拿到了徽章就没事了……”wx-78挣扎着起身,咬破舌尖,借着钻心的疼痛强打起精神,在地面上不停摸索着。
突然一咯噔,她摸到了一个小孔,wx—78急忙掀起右手的袍子,露出和树枝一般纤细无力的手臂,以及挂在手腕处的一枚镯子。
那枚镯子是用石头打磨出来的,表面被染成紫色和红色,如今已经褪色褪了一大半。镯子上镶着一个小玻璃珠,玻璃珠里装满了凝胶。
wx—78将玻璃珠塞进那个小孔里,压低嗓音,念到,“乌鲁穆!”
咔哒一声,地下传来一声轻响,wx—78摸索了一番,摸到一条缝隙,一块石板被掀起,露出一个能容纳wx—78这种体型的孩子能进去的洞。
wx—78俯身钻进洞里,洞壁不时向外渗出粘液,又黏又热。
“啪!”大约爬了十多分钟,wx-78爬出了隧道,掉到了“软绵绵”的地面上,其实就是地上积累了厚厚的粘液 。
“唔……”wx-78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这里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房间里没有其它光源,只有那滩粘液里面闪着点点磷光。接着磷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旁的角落里有一坨蓝色的东西。
一只蓝色史莱姆,从它慵懒的瘫在粘液里的样子可以看出它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乌爷爷,您好。”wx-78对那只史莱姆深深鞠了一躬,“我来看您了。”
“你来了啊。”令人惊讶的是,那只史莱姆竟然发出了一阵苍老的声音,“我认得你,你是......,我想想,哦对,你是阿焉家那个大闺女。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押运车队经过这里,我一回助产士,帮她把你生出来了。”
“嗯,可能只有您还记得母亲的名字,还有她的存在……吧。”wx-78伤感的说。
“阿焉出了什么事情了么?”史莱姆略显惊讶。
“死了——前几年在地里染了黄热病......没挺住......尸体被那群老爷们烧掉了。”wx-78的语气很平静,但她紧紧攥住的拳头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悲哀啊,我认识很多虫族,但阿焉给我的印象那么深刻——多么温柔能干的人儿啊......我想你来到这里,可能不止要告诉我阿焉的死讯吧。”
“嗯,我想好了。”
“看得出来,你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史莱姆顿了顿,“砍掉自己的触角很疼吧。还有你的声音,比以前更沙哑了。”
“不,不疼。”wx-78冷冷的说,“对我来说,只要弟弟妹妹们不死,其他的伤痛不过仅仅只伤及皮肉罢了。”
“嗯,有觉悟,你让我想起了小吽,像你一样,充满活力,富有激情,只可惜十年前提富人家找怀表时陷阱沼泽地里就没出来......”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wx-78打断了史莱姆的叙旧,“我这次找你来,是为了借那样东西。”
“北方龙学院的空白徽章?”史莱姆问道。
“嗯。”wx-78道,“不会很久的,最多只要1年就好!”
“可是一年你能学到什么吗?”史莱姆略微提高了音量,“你想永远拿走完全没问题,我老啦,也没有后代,留着那东西没什么用了。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能看出来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潜力。你应该得到更好的教育。”
“不,不......”wx-78咬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1年,您不知道这个机会是怎么来的……。”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追问的。”
“大概半个月前,我们在方圆百里的地里工作,为了养活那帮不劳而获的寄生虫的时候,那群混蛋突然来了。”wx—78自顾自的说道,“说要派遣一群虫族道老爷的一个远房亲戚那里工作一年来还老爷欠下的债,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所有人都抢着报名,没人愿意再在那里呆哪怕一秒钟了。”
“可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我能借着这个名义脱身,去学院,找到那把钥匙的话,我就能改变妹妹们的命运,我就能保护她们不受欺负!”
“可我当时没能挤进去,我去求那些被选中的人的人,我已经摆出了最卑贱的姿态去求他们——没错,为了家人我甘愿放弃尊严。可是,哼,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说他们,但那群自私的混蛋拒绝了。于是我们就打了起来。”
“我太弱小了,打不过他们,被掐住脖子,按在地上,承受着来自他们的拳打脚踢。闹出的动静把那群军爷引来了。我被抓到了马厩里。令人惊讶的是,那个老爷竟然亲自过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告诉我,只要我能满足他一些小小的欲望,就破格把我放到队伍里,我被一连串事情冲昏了,答应了。”
说着,她脱下自己的袍子,可以看到,她身上没有像样的衣服,只有一件脏的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遮羞。四肢带着砸烂了锁链的镣铐,脖子上套着一个铁项圈。其余的部分,额,用惨绝人寰来形容那些伤痕似乎还是太轻了。
“然后那帮混蛋用铁链把我吊起来,捆在马厩的柱子上,鞭子,烙铁什么已经是小儿科了......看到我的耳朵了吗,那里面现在可能还残留着蜈蚣的断肢!”wx-78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身体上的灼痕,是那帮混账用火烤链条的时候留下的。还有我的指甲,被硬生生全掰下去了!现在你看到的是伤口结的痂!你不是说我的声音变得沙哑了吗,那是被开水灌进喉咙里烫的!”
“还有这里!”wx-78撩起后背的破布,背上刻满了“正”字,“我每惨叫一声,那帮畜生就用刀子在这里刻一笔......”
“我后来明白了!我在那位老爷眼里就是用于满足他虐待欲的道具!他就没想过我能活着走出马厩!但我偏偏活下来了!你真应该看看那帮混账错愕的表情。后来那帮混账草草的处理了我的伤口,给我带上镣铐,套上项圈,扔进了车厢里。”
“我等到第二天清晨,那时大部分人都还睡着,而且便于认路。我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落地时把脚崴了。”wx—78指了指她红肿的右脚腕,“我跑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边,疯狂砸链子,砸断了镣铐。对了,这里我要纠正您的一点错误,我的触角不是我砍掉的,是用石头磨断的。”
“动静惊醒了两个看守的混账,他们就追,我就跑。被抓到绝对会被当场打死的,我当时差点以为我跑不掉了,但人在生死关头总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反正跑的飞快,那两个混账死活追不上我。跑了不知多久,跑到了一座车站,我借着人流暂时甩开了那两个混账,然后躲到了一辆鹿角虫车上。万幸的是,那两个混账最后还是没能抓住我。之后我就坐车到了附近来找您了。”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对你的同情了,孩子。”史莱姆顿了顿,“你应该更早一点来找我的,我有办法治好你的伤口。现在有点迟了,很可能会留疤。可惜了你那漂亮的小脸蛋了。”
“我不在意这些的。”wx—78自嘲的笑了笑,“幸福什么的,可能我根本没有权利去触碰吧。”
“别自暴自弃。”史莱姆道,“时间总是会带你找到那个能带给你幸福的人的。在这之前,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我能感觉出,你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像样了。”
“不要,我还要赶时间……”
“听话!”史莱姆凶巴巴的说,“残酷的折磨与高强度运动已经严重透支了你的身体。如果没有人给你喂回复药的话,你应该早就倒在路边的地上不省人事了!”
“回复药?您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人给我吃回复药?”
“你身上有一股气味,是回复药独有的那种清香,且有一点涩的味道,不会错的。”史莱姆晃了晃身子,地面上的粘液突然剧烈翻腾了一下。
“唔啊!”wx—78措手不及,倒在了粘液里。
粘液变得又稠又暖,wx—78浑身浸在里面,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这些粘液能帮你舒缓舒缓筋骨。在我让你起来之前,你就在里面好好修养吧。放心,不会很久的。”
“嗯……”wx—78迷迷糊糊的回复道,她现在知道史莱姆为什么那么喜欢泡在粘液里了。
史莱姆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给我喂过回复药吗?唔,我不知道。”wx-78想道,,“硬要说的话......我碰到的那个女孩,她给我喂了一颗糖。会是她吗?”
“好讨厌这种欠人情的感觉啊……回头找个机会问问吧,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wx-78还没来得及反应,蒂娜就从洞口滑出,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唉?不疼呢?”蒂娜摸了摸屁股。
“小姑娘.......”
“哇呀!史莱姆会说话了!”
“从我身上起来......”wx-78奄奄一息的声音从蒂娜身下传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