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自开学以来已经过去一周多了。除了高中新交友数量为零之外,其他的一切事项都还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作为不同于常人的普通人而言,可能有现在的这两个朋友就已经足够了吧。
我在内心暗暗说道。
“最近社团招人,你不打算去报名吗?”这时,站在我桌旁边的张斯微笑着提议道。
“有午睡部吗?”
“没有。”
“那就免谈。”
“唉!唉!唉!你就不能有活力一点吗?!”
张斯连着拍了我的肩膀三下,使我正打算瘫在桌上的身体随之三振。这让本来就不多的睡意,也被这几拍给拍散掉了。
“你真是好烦啊。”我不耐烦地坐起来,靠在椅背上,仰起头,两只手随意的耷拉在身体两侧。
“不过也许那种运动社团会很微妙地适合志中呢。”
“班长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可以想象到我在运动社团训练时的吊车尾姿态了。
此时此刻,正值太阳高照的中午,张斯买完午饭来找我们,当头便说起了社团的事宜。至于我的午饭,还是老样子,吃到只剩白饭的时候就撂筷子了。中午的时间很宽裕,反正也无所事事,便听他说了说。但说听着听着,又嫌起麻烦来了。
其实关于社团活动的事情,自打开学以来学校都一直有在进行宣传,这里的社团与初中不同,甚至与其他的普通高中都大相径庭。
我斜过眼去,眼睛落在张斯带来的社团申请表上。最上边有两排基本信息的空项,之后底下的大部分空间都被密密麻麻的社团名称所占据了,社团貌似有五十个以上。
我光是看这申请单就丝毫没有兴趣了。
社团这种东西,我可从来没有觉得它可以搞出什么名堂来,体育社团还好,一般的同好向社团则就更加凸显的没意义了。往高了说是挥洒青春,青春无悔;往不好了说就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的兴起之谈而已。
“不过话是这么说,学校倒并没有写着要必须参加,也就是说不参加也是可以的。”班长依旧叼着两根筷子,用没有沾油的手背推了推眼镜,细看起社团申请单来。
嗯嗯,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没有,所以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我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张斯那张弱气脸。
“怎么能这样啊,好同志!”张斯双手合十,一边说着恶心我的称谓一边做出了个作揖的态势,“拜托,拜托你就陪我去个社团参观参观吧!”
“所以说为啥还非要拉上我啊。”我叹了口气,“你家的势力很大吧?按理说走到哪里不都会有那么几个死忠跟班吗?你去找他们不就好了。”
“死忠什么的,哼。”张斯站起身,一脸自豪地翻出裤兜给我看,“正如你所看到的,本大爷我可没有与身份相符的零花钱哦!”
这有什么好自豪的……话说明明没钱为什么还非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啊?
诶,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实在是太可悲了。
“虽然不知道这与拉上我一同去参观社团有什么关系,但看你这幅倒霉样子……”我为难而含糊地说道,心里稍动了些恻隐之心。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张斯突然就像是看到了世界尽头一般,朝我兴奋地伸过头来。
“啊,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而已。”答应的话刚说出口,又有些反悔之意,便想着应该加个条件更为保险,“但只陪你去一个地方。”
“OK!”
他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那既然志中去的话,那我也去看看好了。”班长此时已经吃好了饭,把饭盒盖子乖巧地盖上。
“诶?你还没有加入社团吗?”
“姑且吧,毕竟如果加入社团的话,不就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吗?”、
不过说来也是,这一周以来班长都和我一起回家,可如果加入社团就不可能了吧。
而如果什么时候班长加入了社团的话,我就只能可怜地一个人回家了。
为了让这样孤僻的我不至于落到那份田地而放弃了加入社团吗?果然,班长你是个大好人啊,哦不,是天使。
我望着班长的背影,肃然起敬。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会摆出这种表情。”
坐在我前面的张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的表情怎么了?”
“不,明明班长的话都那么明显了……算了,这也不是我应该说的。”
这小子含含糊糊说什么啊……
“啊,都这个时间了。”张斯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大表,站起身,随手把桌子上的申请表拿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放学的时候再来找你,申请表用我给你留一份吗?”
我挥了挥手,以示我的无兴趣。
“啊,话说你要入社团吗?不用去上课外班了吗?”
这个时期正好是考级的黄金时期,课程应该排得很紧才对。
“关于这个,就又是一段辛酸史……”我似乎看到了他流下的血泪,便没再追问下去。
不过究竟是啥社团啊?他到最后也没有和我说明白。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嗯?张斯这就回去了吗?”
“啊,说是下午放学的时候来找咱们。”
班长放好饭盒又走了过来,此时的我已经懒散的趴到了桌子上。
“嗯,明白了。”班长应了一声,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说起来,已经有一周左右没有看到罗亭同学了呢。”
听到罗亭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心里一震。
我想马上说点什么敷衍过去,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是含糊地说了句“是啊”。
为什么班长要突然提起她呢?
自从上次一同回家之后,我就没有再碰到她了。本以为她还会有些自杀小动作,我的直觉却反应在这段时间也都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罗亭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仿佛,就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
那两天的事,就好像都是假的。有着实感,伸出手去抓,马上又变得那么飘渺虚无。
这种感觉……是啊,应该可以用空落落来形容吧。
一个那样的怪人就这样与我的生活姑且有了些许交集,如今,一切又都回归了以往。再怎么说,也是有些寂寞的。
“如果要是想见她的话去找她不就行了吗?”班长如是说道,似乎我的表情已经把我的心情透露出来了一般。
“我哪有想见她啊。”我把脸埋进我的两只手臂里。“而且,我和她又不是很熟。”
“是吗?”班长的声音很轻,但好像又安下了心,“那你再睡会儿吧,我先回去了。”
“哦。”
哒哒哒哒。
直到耳边传来班长离开的轻巧脚步声,我的心里才莫名地放开了紧绷的弦。而刚才绷紧的感觉,现在依然在我的胸口残存。
关于罗亭的事,我依然不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已经小一周没有感觉到坏直觉了,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舒心。而言外之意,也就是说罗亭并没有自杀的危险。这种情形,我应该感到安心才对。
但又是因为什么呢,我现在的心理比起安心,更有这点寂寞,更有些不安。
没有坏直觉的预兆,真的就表明她没有出什么问题吗?我还不清楚直觉的判定范围,再加上这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人影,说不定已经在什么阴暗处自己了断了……
我的双手抱紧了后脑勺。
我烦躁的程度进一步加深了。
说来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不管怎么说都与我没啥关系吧?就算我偶尔几次能和她碰上面,但说到底我和她也不过是打照面的时候首先会想到“他打招呼我就打”的路人关系不是吗?或许还不如这个呢。
其实现在我的心情要比一开始还要复杂了。会变得这样,完全是因为听罗亭说了她的自杀愉悦论。
一开始还在想这“她有她自杀的理由,我或许不应该去插手”,但是谁知道她自杀的理由会这么怪异。而像是“自杀会很快乐”这种不合常理的理由,我是否还应该认为是正当的呢?而且她的种种举动,更是让我泛起了“自杀的话就太可惜了”这样的感觉。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如今却又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所以说,我应该做些什么呢?这个问题,我比之前的之前更要搞不明白了。
不过既然搞不清楚就先放放好了。现在就先往好的地方想想吧,毕竟最近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说不定,这个事情完全用不着我来操心吧。
我叹了口气,焦心的感觉渐渐淹没在了困倦的海洋里,不省人事了。
2
下午的课程是让人厌烦的,首先老师会紧盯着我这样的懒虫不让我睡觉,其次是看监控摄像头的老师下午会格外精神,最后则是体育课大多安排在下午。
就算学校变大了,也并不意味着校规就成了一纸空文。该执行的老一套,是半点没有耽误。或许,还有进一步严格的倾向。
哦,天啊。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装病回家呢?
我暗想,并且在心中无数次的组合着那个和老师对峙的场景,推算着老师阻挠我回家计划的方案并制定着应对的计划。
嗯,一切都万无一失了。我现在去和老师谈的话,老师一定会在我的七种对策下折服的。
话说,诶?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吗?
“啊,今天放学之前,我先下发摸底考试的成绩。”
最后一堂课是数学,他看了看表掐算着差不多了,于是宣布了考试成绩,而附和声只有学生们的几声叹息。
这也难怪,高中的题确实要比初中的时候难上不少。虽然考入这个学校的大多头脑都很不错,但能够应付考试的知识则是少之又少。
“首先是班上第一名——贺志中。”老师叫到了我的名字,可以听的出来,老师的声音是有多不情愿。
“是。”
班上很静,只听得到我往讲台走去的脚步声。但窸窸窣窣的,还有些许议论声。
是啊,我懂。大部分人肯定还都不太认识我吧。我这个与班级脱节的家伙居然学习这么好?不知道大家此时是无法接受多一点还是觉得是情理之中多一点。但不管怎样,事实就是事实。你必须要接受。
“志中好厉害。”走到班长旁边的时候,班长倒是笑着给我鼓了两下掌。
对她来说,我成绩好这件事已经不是那么大惊小怪的事了。
“还是运气好啦。”我小声的,生怕其他人听见。
但要说明的是,运气好这一点并非是什么谦虚之言。
我接过奖状,心中毫无荣誉感可言。毕竟,这里面丝毫没有我努力的成分。
一切,都归功于我的直觉。
哪怕具体的感觉我说不出来,却还是会觉得脑子在写题的时候脑子清醒得很,呼吸也很顺畅,没有什么困难的就下笔成文了。就像加减乘除一样,简单到理所当然。
拿起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近乎满分的分数,我感觉不到任何类似于优越感的优越感。
果然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成绩,无非也是这种平淡感而已了吧。
在这之后又听到了班长的成绩,成绩很优异,也受到老师的表扬。这是明摆着的事,她与我不同,人家是真才实学,全凭一己之努力才达到的这个高度。
所以其实我很尊敬班长这种努力的人,这句话,我似乎有说过好几遍了。
刚把卷子发完,铃声便打响了。老师二话没多说,收拾起东西便离开了班。
诶,总算是完……
“志中!咱们快去吧~~~”
就在我打算伸个懒腰喘口气的节骨眼上,一个兴奋到羊角疯的声音从门外穿了进来。
就见张斯从门外进来,飞跨过几个桌子,直接奔到了我的面前。停下脚步时,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一同带进来的屋外的空气。
这家伙怎么不去参加跨栏比赛啊?,明明跟个兔子似的。
“志中咱们快去吧!”他又重复了一句。
“你还真是够着急的。”我骤起眉头,真想把中午的事情反悔掉。
“既然张斯也已经来了,那咱们就走吧。”这时班长也走了过来,不知是否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觉班长今天也比平时还要麻利几分。
社团什么的……真的就那么有趣吗?
“那就走吧。”我速速收拾好书包,“你说的社团在哪里啊?”
我起身,等着张斯给带路。
“嗯,社团活动室就在这个楼第三层的左边尽头那里。”张斯说道,他的脸越发红润,那种兴奋感实在是难于言表。
“到底是什么社团啊?上流社会交流社吗?”我毫无兴致,打起哈欠来。
“怎么会呢。”他声音小了两个分贝,再一次扭扭捏捏起来,“我要去的是烹饪社团。”
“啊?”
“烹饪社团……吗?”
我和班长都对这个名词发出了疑问。当然,倒不是词本身有问题。
“噗!”
“志中你别笑好吗!”
“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啊?你居然会想去烹饪部。”班长笑着用手掩住嘴,正经的询问起来,“按我所知,那里大部分可都是女同学呢,你该不会是……”
原来只是起了色心了吗。
“才不是呢!你、你们两个不要这么看我啦!”张斯用力呼撸着,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我只是想学做菜而已啦。”
“学做菜干什么非要在这里学啊,有心的话多少法国厨师不能给你请来啊。”
按他家的实力,这点小问题……
“可是好不容易升上高中了,怎么样也要体验一下高中的生活嘛”
说到底不还是起色心了吗。
我说怎么一副扭捏模样,还老鼓动着我。原来只是很普通的不好意思而已啊。
“喂,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了?好歹说点什么啊?”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冷了,他有些安静得难受了。
“啊,不好意思。我在感情上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经验之谈。”班长不自在地说,眼神也有些游离着。
“所以说我不是去……”
“所以说,”我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接着他的话说道,“你就好自为之吧。”
“算了,”张斯十分正经地整理着衣服,毫不在乎我们的非议,“我就是想做菜而已,为啥你们都觉得我是去泡妹子的呢!”
真是一句再假不过的谎言了。只是为了做菜,为什么会兴奋成那样。
我们还在行进中,他却落在了我们的后面,好像我们真的误会了他一样。
而等到了第三层尽头的教室,那里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是一间被称为家政教室的房间。
“我们正在做菜,就不能招待各位了。还请各位随意看看,想做菜的话自己也可以随便用这里的材料。”一个类似于社长的学姐边打着鸡蛋,边对我们说道。
“啊,麻烦您了。”
在说明完情况之后,她便继续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站在高年级的楼层里,总觉得有些紧张。
这种严峻模样的学长即使只大我们一年,我们仍然不敢怠慢。毕竟一直以来,高年级的学生永远都会给我们一种无法逾越的感觉。
明明只大我们一年,但这种等级差却是跨越了能力和权威的存在啊!
基于这种压迫感,我们很拘束地往里走,尽量不打扰她们做饭的雅兴。
屋里大约有两排高等的电磁炉,烹饪部的社员倒也不算多,只用了不到一半的炉子在做饭。屋前有个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认识的人名和菜肴的制作步骤。
再往后看,屋后的柜子里放满了食材。
“好高级的样子啊。”
比起什么都不懂的我,班长好像要更有些心得。
“所谓的绿色食品就指的这种吧。”班长感叹的说着,“这种的蔬菜平时在超市能看到吧。就是有锡纸包的那种。”
“哈……”
我从没关注过这些,但总之应该很厉害就对了。
“嗯?话说张斯呢?”
“张斯的话……”班长朝电磁炉那边的方向指了指。
我随之看过去,发现他正专注于那些菜肴上,手上还拿着个小本子,时看时记。
看他这副样子,该不会是真的对烹饪有啥兴趣吧?
我算不上是大男子主义,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很难对他的这一举动不感到惊叹。
嗯?
我的目光落在屋子的角落那里,见那里错乱堆放着四个煤气罐。而在煤气罐的旁边便是一架烤箱。
搁在那里不危险吗?因为学校格外安排的安防课我总在睡觉,所以对这种危险什么的并不是太了解。
不过她们自己都不说什么,也就是说危险应该不算太大吧。毕竟人家是这里的主人,各种事务都还是人家自己比较熟悉。我怎么方便插嘴?
“你们不过来看看做菜步骤吗?”还是刚才那个疑似部长的学姐,可能是见我们在围观些没用的东西,所以才这么对我们说道。
“嗯,这就过来。”
我虽缺乏兴趣,但客套话是少不了的。我看了班长一眼,她远远地看着那些高年级的做菜,似乎是颇有些兴趣。
“班长,咱们走近点看看吧。”我轻拍了一下班长的后背。
班长被我这么一小拍给弄得有些惊讶,看了我一眼,便点了下头。
“嗯。”
是呢,女生的话都应该对做菜什么的很感兴趣吧。普遍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班长这种典型的顾家型女生了。
“你们也可以试着做做,材料的话后面的柜子里都有,随便用。”
“啊,谢谢。”那个学姐看了看班长,班长见被问了话,畏畏缩缩地答应了一句。然后双手放在胸前握实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来问我道,“志中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给你做。”
这句话引得周围一些学姐在偷笑,唔……
“这个啊……我倒没啥特别想吃的”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你要是想做的话就做个煎蛋好了。”
“好,我知道了。”班长笑着便到那边借了围裙,小跑着抓起鸡蛋就准备开工。
看起来好高兴的样子,是很喜欢做饭吗?
我的目光从班长那里移开,看向这些社员都在干些什么。
只见他们每个人的分工都非常明确,就算是从我这个外行的眼里都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得出来。那个学姐时不时的还会询问每个人的进展程度,并根据当下情况发布新的命令和要求,或者是原来要求的重复。
“做好了。”
“好快!”
班长突然在我身旁现形,吓了我一跳。看过去,发现个工整圆润的煎蛋就摆在我的面前,像是那种电脑合成的照片一样。
而班长的脸则低在盘子下面,看不到她的模样。
“请尝尝!”她含糊而颇为大声地说道。
“哦哦。”我赶忙从旁边拿过筷子。
说来我这应该是第一次吃班长做的东西吧,一直也都没有尝试过。
我想着,把煎蛋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怎,怎么样?”她的脸从盘子后面露出一点,镜片后面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嘴,等待着之后的评价。
“嗯,很好吃。”我又夹起一块来,放在嘴里,“你的厨艺果然是不出我所料的好啊。”
“哪,哪里。”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煎蛋,但这足以成为班长厨艺的一个缩影,长见识了。
望着班长的笑颜,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颇好。
我们陪着张斯在一旁观摩,观摩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之后因为班长有家限,所以班长打算先行告退。
我也打算走了,回头看了眼张斯还在边看边记,就也没有打扰他,先行离去了。
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一切都染上了深蓝色,看着天边,倒也还能看到橙黄淀紫的交杂色调。在这种换季时节,原来天空也是如此惬意。
“班长,你着急吗?如果特别着急的话咱们就走快一点。”
“不,这样就好。慢慢的。”她并没有走得特别快,还是那么的不慌不忙,“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就算晚个几分钟再回家倒并不碍事。”
“是吗,那就好。”我点了点头,把步子放到平时走路的速度那么慢,走在班长身边打起哈欠来。
睡了不少时间,但还是那么的困。什么都没有干,全身就是觉得累。
难道我得老年病了吗?
我左顾右盼了一下,毫无意义的。
也不知道最近罗亭都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好像完全碰不到了。
“志中?”
“啊,什么事?”
被班长叫了名字,我才回过视线来看想班长。见她骤起眉头,一脸的担心。
“最近,你有些奇怪啊。”班长把头低了低,用词很小心。
“奇怪吗?”
我不知道班长要说什么,莫名有些心慌。
“这两天你总是左顾右盼,而且还比平时更没有精神。”
“比平时‘更’吗?”
我着重重复着“更”字,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严重了。
“嗯,就像本身就是丧尸,还懒得咬人而去墓地里睡觉一样。”
“那可还真不是一般的懒啊……”
不过难道我平时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丧尸吗?
“怎么,你没有感觉到吗?”
“没有……”
其实是有感觉的。
我话音未落,心里便隐约的感受到了一点班长所说的那份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别的,就是中午所感觉到的那种空虚。
罗亭吗?为什么我总是难以忘却这个少女呢?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呢?
“这个暂且不提。志中啊,等明天去学校的时候你给我看看这次的题吧。有两道我完全搞不明白。”
“干嘛这么郑重啊,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自然是不推辞的。”
“嗯,谢谢了啊!”
班长很开心地道着谢,我只是摆了摆手。
虽然这份成绩不是我的,但如果可以帮到班长,那也就有其它的用途了。
直觉的用途?
说起来,好的直觉有用途,坏的直觉就没有用途吗?
前段时间,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制止罗亭好几次了吧。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对罗亭如此在意吗?
还是说我觉得我可以拯救她吗?
因为我有着这个优越的直觉。
所以我可以吗?
我看着我往前迈着步子的脚,在节能路灯的照耀下,地面反射出来的光像一面镜子,照得我有些累。
我深层次的自我意识未免太过剩了。
就算是拯救了她几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拯救那些将要发生的危险事宜吧。
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
我看向班长,想问她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怎么诉说。便只是咬了咬牙,继续看向前面的路。
而前面不知是不是停电,路灯都没有亮起来。
看来,我要摸着黑走路了。
第八章
1
说来,大家小时候有没有做过类似于捉迷藏的游戏呢?
我小时候玩过一段时间。
那时确是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大家在公园里闲得无聊,便觉得这个游戏足以解闷了。
我也很赞同,兴致勃勃的猜起拳来。
其实我本应该想到的,我并不适合玩这个游戏。
不管是当鬼,还是当被抓的,我都是异常的强。抓人一抓一个准,逃跑也总能摸到“鬼”的行动套路。
因为直觉,所以我能做到。
但因此,我同时也失去了玩这个游戏的资格。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得融入集体。
2
班长因为要做值日,所以叫我先走,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走开,想帮忙,班长是一个劲地推托,可我也不能妨碍班长做值日,便出了教室等。站在门外几分钟之后觉得无所事事,就约定好时间,独自在教学楼里行走着起来。
放学的黄金时间还没过,很多学生都还在走动。其中,有那么几张熟悉面孔。想形式地打声招呼,却张不开嘴。回过神来,人家已经与我擦肩而过,没了打招呼的机会。
我自顾自地觉得些许的尴尬,便上到了楼,继续无目的地绕圈。这里的大家都是陌生面孔,反而让我有些踏实。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才会变得如此不善交际并刻意不与人交往呢?
“诶……直觉什么的。”我无意义地嘀咕着。
这份直觉,其实带给我的创伤不比恩惠少。
不管是好直觉,还是坏直觉。我依然对自己没有一个透彻的了解,也许连一知半解都还谈不上。
我从楼梯拐角处往外看,正巧这边对着的是那个充满不良回忆的操场。操场上有那么两三搓人,大概都是体育社团的学生。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都正加紧挥洒着青春。
每每看着他们挥洒汗水时,总会让我暗暗的想要融入他们之中。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从来都没有朝这个方向迈出过脚步。
从某个角度讲,我还是很羡慕他们的。
他们玩的总会那么开心,或者说是在享受着未知的未来。而对我而言,很多事情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我体会不到解题的乐趣,我体会不到捉迷藏时的激动,我体会不到身为一个学生应该尽享的青春。
我体会得到的,只有吃薄荷糖的清新感与哮喘症状而已。两个感觉已经足以控制我未来的走向了。
就像是鸡肋一样,只是一大块无味的塞牙瘦肉而已。
有时我会想,像我这种体质算不算是个异类呢?能不能融入社会,融入这个世界呢?
这个问题我终究没有自给出什么答案。
没有答案,却有结论。
我决定,再也不把自己直觉的事情显露出来,永远的埋在心里。就算是装,我也愿意装做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没有在窗台那里停留太久,便又往上走。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不愿意老在那里呆着。 越是闲走,我脑子就越是滴流乱转。想来又是有几天没有看到罗亭了,虽然直觉所发出的不适感一直都没有作祟,但我的心还是很难安稳下来。
不过,却也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这两天我曾去过教师那栋楼里问了问罗亭的近况,想着别几天不见她人已经归了西。老师似乎对罗亭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想了老久这才想起来,随便说了两句,大致意思总的来说还是很平稳的,罗亭她一直都有好好上课,也没有搞出什么异常的动作来。
那样的一个怪人,会一下子就改过自新了呢?难道人类的价值观是那么靠不住的东西。
其实我在放心的同时也很是疑惑,那个纠结的小疙瘩总不能解开。明明我的好奇心已经在她讲完她的事之后得到了满足,可我还是觉得难以放下她,总觉得那么的不舒服。
但这样也还好吧,至少这段时间她在好好地生活着,就算还留有些思想上的隐患,全权交给老师来应该没问题了。
当然,我并没有把自杀的事情告诉她班主任。
我看了眼表,和班长约定的时间还差个十几分钟。左右看了看,发现我已经无意识地走到了第三层了。
再往上走几步的话,就要到屋顶了吧。
只是我这一次的思路在这里戛然而止,丝毫没有想上楼去探看什么东西的兴趣。调整方向,往三层的一侧走去。然后打算从那一侧的楼梯下楼回班。
我迈出了步子……
唔!
十分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充斥了我的肉体上,让我险些摔倒地上。我条件反射地伸出了往前迈的腿,这才勉强撑住上半身的平衡。
呼吸十分困难,总想打喷嚏,却又总打不出来。这种感觉,感觉就像是被辣椒素浓度很高的防狼喷雾喷到一样。
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十分艰难地站直身子,眼睛勉强还可以睁开,双手撑着膝盖,往直觉所告诉我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是我要走去的方向。那我还是换条道走好了。
“可该,该不会是……”我想转身,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坏直觉的方向,心头打起了小鼓地自言自语着。
同时间,一个冷淡的少女身影不自觉地步入了我的脑海中,仿佛就映在了眼帘里一样。这样一来,我的身子就别扭地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要如何迈出脚去。
不行,我果然还是要去看一眼。
我心里暗想,但马上又定住了步子。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去救她?而且这个坏直觉的尽头真的是她吗?说不定是其他的事情吧?
一堆堆的问题盘旋在脑内,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为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们在形容宇宙一样,看似抓在手心,却依旧是那么飘渺无形,人们得出了结论,可事后细细一想,便会发现啥都没有能够理解。
迷茫得很。
可我还是迈出了艰难的步子,走往坏直觉方向的步子。
话说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朝坏直觉走去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的主观意识强烈,脑中所反映出来的方向确切得很,宛如在地上画了条同向目的地的铁轨,我的双脚就像铁轨上生了锈的轮子一样,擦着往前走。
不适感还有着加重的倾向,这让我知道我离目标更近一步,也离危险更近一步。
我脑子里很空,无暇去想这些后果之类的东西。
直到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我的这股子不适感才算是烟消云散掉。
我的呼吸顺畅了起来,几倍的重力似乎也放过了我。我展了展身子,看向走廊尽头的一侧,那是一个教室。
对于这个教室,我也并不是不认识的。或者说,它给我相当熟悉的感觉。
这里,便是家政室。
难道罗亭在里面?她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说是拿里面的刀子?……或者动火啥的!
因为门关着,所以我并不能看到里面有什么情况,或者说将要有什么情况。这种未知感,是我最讨厌的感觉,没有之一。
嗯?
我用力地用鼻子吸了两口气,只觉得一种难以言表的臭腥味扑面而来。刚才本以为是心理作用,但此时的这股味道更浓烈了。
这个味道好像以前问过,难道是天然气!
难、难道说罗亭她是要!
我没再多想什么,一把把门拉开。
“罗……咳咳。”刚要喊出声来,强烈的气味便窜到鼻子中,强迫我停止了话语,我把嘴闭上,用手堵住,环视其四周。
即使如此,我也很难在这里长时间停留,天然气的浓度,已经非常之高了。
罗亭,你就那么想要死吗?
我心中有些起急,生出一股无指向性的怒火来。我没想太多,退出了门,深吸了两口空气,便哈着腰小跑着步子往里闯。
闯进去后,我用眼睛环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罗亭的身影。倒是有两个学姐,趴在台子上,几近昏迷了。
我赶紧跑到窗前打开窗户,然后走到屋子的角落检查一下煤气罐的情况。
索性罐子本身没有问题,只是阀门没有拧紧而已。拧紧之后,感觉气息有些换不上来,便跑到窗前,又深吸了几口气。
似乎罗亭并不在这里。
我小声嘀咕着,一种算不上失望而却又有些类似的感情油然而生。
不行不行,现在还是救人要紧。不管怎样,也不能把这两个人放在这里不管吧。
想着,我便把那两个人抬出了教室。让她们平躺在走廊的窗前,希望她们可以自行醒过来,别引起再大的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们两个人的声音平稳了之后,心里也放心了不少。我双肘拄着窗台,心中难以言表的情感再度涌入心中。
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经不自觉的把坏直觉和罗亭划等号了吧。以至于我完全忘记了其实引起坏直觉的灾难还有不少。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我可以救下这两个学姐吧。
放在以前,我是肯定不会由着我坏直觉的性子的,肯定是敬而远之,不愿搀于其中。
这次还算好。好在似乎煤气漏气的时间还并不算久,这两个学姐恐怕也是疏忽大意了。但就是这种小事故,稍晚上几分钟,马上结局就会变得很悲惨吧。
而如今,就因为我的坏直觉,就因为我的这些简单的救助行为,这一结局得以改变了。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长长地呼吸了两口空气。开始回忆着体会起刚才涌上来的坏直觉的那个身体反应。
坏直觉,真的可以用来拯救别人吗?
我单手放在胸口上,夹杂着刚才因为吸进些煤气而产生的呕吐感,思考着这个以前很少思考过的问题。
“拍手,拍手。”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短短的说话声。
我随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站在那里的人让我不禁大吃一惊。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结结巴巴,整个人都惊讶地后退了好几步,这才让双眼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站在那里的,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站在那里的,只是罗亭而已。
罗亭看着我,似乎并没有我的那种惊讶,她依旧是绷着个脸,展露出冰山的形象。
她无声的指了指旁边的房间,低声说道:“我来拿美工刀的。”
“诶?”
我看向房间的门牌,发现这里就是劳技教室。
接着我朝她手上看去,见她的手上确实有一把美工刀。
“你这是……”
“做劳技作业。”她把她另一只手上的木块展示给我,那个木块,已经基本雕刻了一个四脚动物的雏形。
哈?原来我们学校还有这个课程啊,我居然都不知道。
“是么……不对,”我摇了摇头,想着重点不在这里,“你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帮助旁边的教室呢?”
“他们不是打算自杀吗?”
“不是,这只是事故而已。”
不要觉得放煤气罐的人都是要自杀好吗?
“是吗?”她对我的话没什么兴趣,并不打算就此多说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好责备罗亭的,人都已经救出来了。
“说来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毕竟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在哪里死掉了呢。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不,只有昨天和今天。”
“啊,是吗。”
原来不是天天都在这里啊。
诶?
那也就是说……
“你喜欢这个?”她做了一个炒菜的动作。
“才没有,我只是陪另一个同学来的。”我厉声否决道。
果然,昨天我们来这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不过,昨天我也没有对罗亭发出坏的直觉,今天的也不是。
也就是说,罗亭真的只是在搞手工,而没有自杀吗?
“那,我先行走了。”
罗亭觉得和我稍微打了个招呼就足够了,也没等我回应便走开了。
“啊,再见。”
我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如今也不能就这样放着这两个人不管,只好匆匆地和她道了个别。
罗亭就这样离开了,我什么话都没和她说。
我坐在走廊的地上,仰着头靠着墙壁。
坏直觉,罗亭,直觉反应。
还是有些搞不懂啊。
“诶……”
我把手抚在额头上,不知是第几次地叹了口气。
幸福什么的,溜走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3
“真是不好意思,给学弟添麻烦了。”
“是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死翘翘了呢!”
那两个学姐用十分感激的语气对我说到,我只觉得脸有些红,别过脸去说不出来话。
“没事没事,这是我们后辈应该做的。”而在一旁刚做完值日的班长,在听完事情梗概之后开始替我圆起话来,“到时学姐们,以后再用煤气的时候可要小心啊。”
“是!”
两个学姐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回着话,反倒是班长露出一副大姐姐的摸样说道。
在几分钟之后便很快地醒过来了,一问才知道,她俩是做完菜之后,犯了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因此这才差点出了大事。
“还有还有,”她们其中的一个人这时小声地苦笑着说道,“这个事情可别告诉社长啊,不然我们可就死定了。”
“啊,啊。我不说就是了。”我点了点头。
想想那个社长的正经模样,基本上还是可以猜到她们两个将会被怎样惩处了。
那二人再次道了个谢,便先行离开了。
“呼。”我叹了口气,随后往楼下走去,班长也跟在了我后面,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胆寒。
我果然不太适应和学姐说话,而且这两个学姐还属于那种很嗲的类型。
但不管怎么说,没发生什么事故也算是好事了吧。
“嘻嘻。”
“你别笑了啦。”
干嘛笑得这么恶心啊?
“不,我只是觉得没想到志中会一路遛到家政室。”班长把用手掩住嘴,眉毛稍稍撇了下,“明明对社团没兴趣的。”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抬高双手,无奈的摇着头,“我那只是……”
本想辩解,却又发现我其实无话可说。毕竟家政室是那层的尽头了。没有事情的话谁去那里啊。
如果没有直觉的引导,我闲工夫也不会去那里的。
“不过,这次你立功了呢。”
“诶?你说的是什么?”
“救人啊,救人。”班长很理所应当地说着,“如果要不是你看到那两个学姐,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不堪设想的后果呢。”
“这个啊……”
嘴上我没有就这个事情说什么,但想想的话,那个教室的偏僻程度,应该很难会被别人发现吧。也许一整晚都不会被发现也说不定。
如果没有我的直觉,如果我没有关掉阀门,又会怎么样呢。
“班长,你觉得这事我做的对吗?”
“嗯?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对的啊!”就好像是我在开玩笑一样,班长不解地歪了歪头。
看着班长,我也随之苦笑了一下,不知所措地把头低了下来。
是啊,我在说什么胡话呢。救人哪有错误的道理。
“而且我总是觉得,有些危险的事情似乎只有志中才可以化解。”
“嗯?这是什么意思?”
“在当时看到家政室出现问题的时候,你是不是想都没想就是冲进去了?”
“那,那不是当然的事吗。”
虽然想着罗亭在里面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但一般来说,人们的第一想法都是冲进去吧。
“可是,一般来说,人们都会先踌躇一下吧。”班长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而且,那个时候你也可以去喊其他人帮忙的吧?毕竟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时总会有些紧张的吧。”
“可当时,你却想也没想地冲进去了。”
“啊……”
听班长这么一说,我才发觉似乎确实有这么回事。
或许,有的时候我做事真的是不经大脑吧。
“明明不愿意与人来往,不愿意多管闲事……”班长继续说着,她看着我的眼中,那清澈的水晶光泽让我入迷到难以直视,“可只要你看见了,就都一定会管的吧。”
我别过脸去。
“所以说我什么都没做……”
“嘴上这么说,但是你还是做了什么,对吧。”班长插断我的话,用更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微微上翘着,我顿时觉得全身都变得异常温暖,“虽然我也说不出来什么,但你有的时候过于看轻自己了。还是说,你只是看不清自己吗”
班长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但终归她的意思还是传达到了。
“那,班长。你认为我可以去帮助更多的人吗?”
“或者应该说非你不行吧。”
班长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激流涌过,马上就又平静下来了。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不是吗?
将要发生的危险,与其躲避掉,还不如化解掉来的好。
是啊,说的也是。
“怎么样,班长你吃点什么吗?我请客。”
“诶?怎么突然就说这个?”
“没事啦,班长你就说你吃什么就好啦。”
“是啊,吃什么好呢?吃那种量又足,花钱又少的那种食物好了。”
“班长就不要顾及我的钱包了啦,想吃什么说就是了。”
我和班长走在回家的路上闲聊着,我的心情变得豁然了许多。
说不定,我的这个特殊体质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吧。
说不定,我可以拯救那个对自杀充满好感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