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两个男生蹲在学校操场跑道后的泥土地上,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拼命向下打洞的场景,不用说肯定的非常搞笑的。
回头率是可以确认的百分之一百,如果光只是觉得搞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要让引起别人,‘这两个人到底在这里干什么’的疑问,并开始胡乱猜想的话,就不太好了,是需要全力避免的情况。
所幸的是,学校并没有把体育课安排在这种热的会让人头皮发麻的时间段,空空如也的操场让我们躲过一劫。
或许林风华和项淑青她们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让我们现在过来的?
总而言之,对现在无人在操场的这件事,还是要报以感谢。
尽管我们现在的这个打洞工作依然是困难重重,但就是因为现在的操场上没有什么人,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随意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将身体调整为更容易使上力,将树枝更加深深的捅进洞里的姿势。
既要维持身体的平衡,不让衣服和裤子碰到泥土,又要让自己用上最大的力量,这真的不简单,但所谓熟能生巧,随着我们工作时间的增加,身体渐渐掌握了最合适的姿势,人类的学习能力真是可怕。
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手头的作业上,我让自己尽量不去看向刘立阳那边,除了是在认真处理打洞这项工作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不想通过他看到和他一样正做着搞笑动作努力打着洞的自己。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我们已经放下自己心里上的形象为了完成这项工作好好努力,但上天似乎没有被我们的努力感动到的样子,向下延伸的工作非常艰难。
这下面不会真的有大块的石头或者铁板吧?
这么想着,我向隔了我两三张课桌距离,同样在努力着的刘立阳问了一句。
“怎么样了?”
随即收到了他略带遗憾的回答。
“还是不行,不过比前面的几个位置好了一点,学长那边呢?”
“和你的情况一样。”
“那么,要再试试吗?”
“我就是有这个打算。”
用一只手按住土地,用力推了地面,反作用了让我直起身。
嘛,因为我们的努力已经到了不找个支撑点就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程度。
两人站立起来,虽然很注意不要让衣服或裤子碰到地面,但多少还是沾上了点,所以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埃,和刘立阳分别走向横幅支撑杆的两侧。
一个举起一个杆子,保持平衡的,移动到刚刚完成的两个洞口附近。
相互确认点过头后,我们同时将手中的支撑杆插进了两边的洞里。
插进去之后,又在手臂上施加上力气,奋力的向下插去,希望能插的更深一点。
当然这也只是自我安慰,刚刚我们那个样子的认真工作也没有使洞的深度加深,现在的按压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差不多按了几次之后,我们就停了下来。
“准备好了吗?”
“好了学长。”
“那么,三,二,一,放手。”
随着我的倒计时的号令,我和刘立阳同时放开了手上的支撑杆,退到了一边。
然后,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已经树立起来的横幅之上。
抱着期待的,内心深处在不断祈祷着的,看着那块横幅。
额头的上方渗出了豆大的汗水,虽然天气炎热是一方面的原因,但让我们的汗水大小和数量升级的,则是现在异常紧张的心理。
虽然这次的洞也没有比之前深多少,但是,还是要撑住啊,支撑杆同志!
作用在杆子上的力就逐渐消失,支撑着布制横幅的杆子开始摇摆,确切点的来说,是开始往地面方向靠近。
不,没有关系,这还是在预计的范围之内。因为我们刚刚所挖的洞的直径,肯定是会比杆子的直径大上一点,所以会摇摆也是正常情况,而且说是倾斜,也不是很大的程度。
关键是看接下来的发展......
支撑杆继续向地面的方向靠近了一点,于此同时,我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在这提心吊胆的时刻,支撑杆突然停下了继续向下的趋势,仿佛时间停止住了一般,就这么立在了那里。
......
成功了吗?
瞪大了眼睛,停顿了几秒,我才敢这么的发出感叹。
......
再停顿了几秒,我才再次敢做出肯定的判断。
对,没错......
我们好像,终于,成功了。
“学长!”
“啊啊,后辈哦。”
即便是平日里异常冷静理性的刘立阳,现在也是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看着眼前的这个横幅,激动的叫了出来。
这也难怪,毕竟我们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也失败了很多次,所以现在,在自己付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的时候,无法抵抗自己内心的悸动也不奇怪,在进一步的话,我们两个男的抱在一起也不奇怪。
就是这么令人感动的场景。
然而,就在我们感动的甚至要掉下眼泪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又再次出现了。
本来已经稳稳立住的支撑杆,突然间两边一起,连着横幅一起,迅速的倒在了地上。
连惊讶的时间都不留给我们,就这样,宣告了它的终幕。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我情不自禁发出的哀嚎,刘立阳则是在原地跳了起来。
蹦跳着,走到了倒下的横幅与杆子之前。
“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叹息的声音让我回过了一些神。
眼前的情况,不得不确认。
倒在地上的布块和杆子宣告着我们的再次失败,虽然曾经成功的站立过几十秒,但最终还是倒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一阵风,也可能只是地壳轻微的震动,但不管怎么说,要在这里持续两天树立着的横幅,肯定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倒下去的。
可恶。
只是稍微挖深一点,果然还是不行吗?
有种决定性的欠缺在里面存在。
然而,即便知道这个,我现在还是非常不爽。
“可恶啊,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
除了我和刘立阳外没有人的操场上,我发出这样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