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亚港。
布雷亚港是位于格里兰境西岸的港口城市之一,以造船业与捕鱼业闻名全国。近年来,受到律格海域气候变化的影响,这座城市的降雨频率更胜以往。
傍晚,墨色的浓云如千军万马压境,将这座城的天空笼罩,掩去漫天霞光,天空迅速阴沉下来,预兆着暴雨的来临。
雨水还未落下,大风便先行来到。浪潮汹涌起来,湍急的海流掀起一波波白浪,在黑色的礁石上撞得粉碎。渔民们纷纷停止捕捞,立刻驱船回归港口,远远望去就像归巢的群鸟。
正值下班时间,市民们也急匆匆地赶在回家的路上,根据过去的经验,这般昏暗的天色预示一场特大暴雨即将来袭,仅凭单薄的雨伞,恐怕避免不了变成落汤鸡的下场。
与来往的行人不同,一位穿着深蓝色带兜风衣的少年,头上戴着兜帽,右手握着根表面略有锈迹的铁质水管,向一个老旧巷子走去。他长得不算高,比一般的成年男子大约矮上半个头,脸庞在兜帽的遮掩下有些模糊,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明明只是个少年,步伐却平稳有力,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又或是老练的冒险者,配上手中紧握的铁水管,带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人们经过他的时候都会刻意加快速度。
少年名叫奥斯顿·奥斯维德,此刻正在前往打架的路上。
奥斯顿来到偏僻的老巷子,顺着并不宽敞的道路前进。巷子左右两侧是砖瓦砌成的墙,地面上落叶与沙尘此刻在风中起舞,可能是暴雨将至的原因,他一路上都没遇到人,直到绕过拐角,来到死胡同才终于找到他的目标——绿毛混混头子。
胡同尽头摆着张旧沙发以及几张桌椅,混混小弟们懒散地坐在桌子上,旁边放着棍棒,而绿毛混混头子则是放荡不羁地靠在沙发上,左手搭着沙发背,左腿弯曲着踩在沙发上,怀中躺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混混头子打量这位戴着兜帽的少年,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露出满嘴黄牙:
“哟,不愧是‘马尔纳多的保安官’,敢一个人来老子的地盘,有种。”
奥斯顿回以冷笑:“呵呵,不亲自过来,又怎能把你的狗腿打瘸呢?”
“小*崽子你TM在跟谁讲话!”听到奥斯顿的嘲讽,还没等头子做出反应,一个暴躁的混混小弟当头怒喝。
其他小弟也抖擞起来,从桌子跳下并顺手抄起棍棒,目光凶狠地盯着奥斯顿,等待头子的命令。混混头子怀中的女人也不安地直起身子,悄悄挪开了些许,胆颤心惊地转头看向头子的脸。
混混头子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搭在沙发背上的左拳攒紧,手背青筋暴跳,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知道吗,上个敢这么和老子说话的,腿脚已经站不起来了。但听说你有些本事,老子动了惜才之心。你现在道歉,并且来当我小弟还来得及,老子可以对你一直以来的冒犯既往不咎。”
奥斯顿却是毫不留情地嘲讽:“既往不咎?这话该是爷说才对吧。你条臭狗屡次派人来我的地盘闹事,我早TM忍无可忍了,要是你现在下跪赔钱,爷倒不是不能考虑放你一马。”
“给老子闭嘴!”先前叫骂的小弟终于忍耐不住了,没等头头的命令,怒吼着举起棍子冲向奥斯顿。
奥斯顿冷哼一声,见敌人快速接近自己,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踏前一步缩短距离,同时右手抢先挥出水管。小弟一惊,可还没等他挥下棍子,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铁质水管的重击,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摇晃了两步,额头重重地磕倒在地,鲜血直流。
小弟满脸是血,挣扎着想要爬起,可脑袋却迎来了奥斯顿的无情一脚,整个人抽搐了两下,直接昏倒过去。
见到他的凄惨模样,在场的其余小弟都感到脊背发寒,女人更是直接尖叫出声。
混混头子脸色难看起来,这个小弟虽然脾气暴躁,但论战斗力足足能够一个顶俩,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放倒了。
头子森冷注视着奥斯顿,“好,好,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旋即用力击掌,沉声道,“伙计们,好好招呼这个小崽子。”
“1,2,3,4,5,6,7”奥斯顿却是数了数头头身边的小弟,不屑道,“一副很厉害的样子,算上你条臭狗,能打的其实也就八个。”
“是吗?”混混头子露出讥讽的笑容,“你再看看背后吧。”
话音刚落,奥斯顿的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扭头看去,十多个持器混混从拐角钻出,截断了他的后路。前后的混混们与左右两边的围墙形成包夹之势,将他围在中间。奥斯顿心中微微一沉,回想自己在巷子里一路上没遇到人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帮混混早已提前清场。
“二十二人的阵容,应该可以稍稍让‘马尔纳多的保安官’尽兴吧?”
【为了迎接我的到来,这帮混蛋还真是做好了准备。】奥斯顿在心中默默想道。他没有回应混混头子,面对二十人的前后包夹,他必须严肃应对,一旦大意,自己很可能走不出这个巷子。
混混头目大手一扬:“全给我上,在下雨前给老子废了他!”
小弟们正准备一拥而上,却有一股突如其来的疾风从巷口袭来,卷起地上的沙尘,让在场众人不禁眯起眼。奥斯顿头上的兜帽也被吹落,露出俊美的脸庞。几缕深褐色的刘海垂落额头,偏淡的肤色,修长的睫毛,秀气地像富家小姐一样,然而脸颊左侧的疤痕与手上的老茧却又揭示着这位少年的经历并不安逸。
绿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奥斯顿的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水管,面对敌人的前后包围,没有片刻犹豫地迎上前去,他很清楚,一旦让敌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那么处境将更加艰难。
于是,少年迈出坚定的步伐,向前冲锋,带着拼死一搏的决心。
没人知道,当布雷亚港的第一滴雨水从天空落下的时刻,一场恶战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