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人世已经数月。
世界树内的生活还算平静,由于世界树连接无数秘境的缘故,偶尔还可以串串门什么的,比起以前压抑的日常,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果抛开人人喊打这一点外的话。
“怪,怪物。快点出来?!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逃跑了。”
穿着白色巫女长袍的少女,此时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她仰望着上方的天空,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处在悬崖峭壁的上方。
又来了,这个烦人的家伙。
“那么,接下来要如何做呢?”
血色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耐,仰躺在岩石上的身影,浑身缠绕在若有若无的不详的气息,连那原本可以说得上清秀的面孔,也因此变得有些妖异。
怪物,或者说异类。
大概是所有人第一眼看见他,产生的固有印象吧?
【叶一辰】
种族:人之余烬
等级:9
最下位怪物:领主级
天赋:【不甘平凡的灵魂】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普通如你,在某些存在看来,也不失为有趣。
最下位的怪物,仅仅是史莱姆,野兽的级别,在这样的家伙中,脱颖而出,实在是不能让人高兴起来。
因此,虽然作为最下位怪物中的领主,叶一辰也没有丝毫的得意。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整天怪物,怪物的叫我,姑且我还是有名字的。
算了,反正告诉你,大概也不会喊我的名字就是了。”
叶一辰快速的闪烁,精准的踩着,一个接一个的落脚点。
回过神来,叶一辰从上方跃下,止步于少女的不远处。
他毫不掩饰对于少女的警惕,绝对不肯更进一步。
“你又准备干什么?”
这里是秘境。
来自世界树内,大大小小的无数秘境之一,目前的这个秘境比较低级,低级到连普通人类,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建立村落的地步。
有水,有食物,空气清新,风景优美,除了有无论如何也杀不完的怪物外,这里和真正的世界,别无二致。
这样的地方被看上,被开发,然后建立一座座城市,再当做大本营,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相反,如果人类没有这么做,才值得奇怪。
不过与那些个,更加前线,竞争更加激烈,资源更加丰富的地方相比,这里显然就是个不起眼的村落。
没错没错,就是那种连电话这种基础东西都没的,落后小山村。
眼前的少女,名为莎莉亚,是村子里的“巫女大人”。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不说以身相许之类的话。
莎莉亚你整天想着对付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在救你!”,莎莉亚的脸上写满了真心实意,语气也显得理直气壮。
叶一辰的脸越发的黑了。
“哦?
拿着名为‘圣水’的不明液体,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泼上来?
半夜不睡觉,偷偷爬到我床边,拿十字架不停的捅我胸口?
你以为我躲到悬崖峭壁上睡觉,都是谁的错啊!!!”
在一个人显得无聊寂寞的时候,叶一辰都在想,他为什么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怪物,他为什么哪怕变成这副模样,还留有作为人类的思想。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就是这样,那边的怪物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你生前的不甘,然后了无遗憾的升天吧!”
“所以说——我最大的怨恨,就是你这家伙为什么每天、每天……不厌其烦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哪怕是这样毫不掩饰的厌恶,莎莉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反而满脸认同的点着头,用他刚好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喃着。
“是吗,是吗。被怨恨充满脑海很不好受吧,说出言不由衷的话很难受吧,不过没关系,我明白的,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
我看得见,看得见你的眼里蕴含的信息。
‘无论是谁都好,快来救救我’是吗。”
“中二少女嘛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从我的眼里看出下一句,快把这个烦人的家伙带走——越远越好!”
叶一辰咬牙切齿的说着。
理所当然的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不远处的少女,一边发出“唔姆,唔姆”的可爱声音,一边满脸认同的点着小脑袋。
啊……没救了,这个人。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逐渐靠近的少女,猛的一甩衣袖,大吼道:“吃我符箓!”
几乎没有多想,叶一辰本能的闪避。
从耳边呼啸着飞过的纸符,缠绕着一丝弧光,更让他寒毛微微炸起。
轰!
在叶一辰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玩笑般的东西,轻飘飘的贴在身后山岩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光芒过后,显现出的是焦黑一片。
叶一辰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不敢多想,这样的威力要是打在身上会怎么样。
他吸了口冷气,看着失望之色显于脸上的少女,无奈的说到:“喂,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所以说——我在帮你升天啊!”
“我看是下地狱吧。”
叶一辰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着,一边再一次躲过,从刁钻位置飞来的符箓。
莎莉亚志在必得的笑容,停滞在脸上,她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指着不动声色的后退的叶一辰。
“你这家伙,躲什么躲!
给我乖乖站在那儿别动,这样我才能让你毫无痛苦的升天。
撒,别挣扎了!”
——行动力!
低喃着,少女的速度猛然加快。
“你就是馋我身子!你下贱!”
短剑被险之又险的躲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引雷符便在莎莉亚的牵引下,直奔胸膛。
叶一辰用力的在地上一蹬,整个人飞快的向后跃去。
“给我安分一点!”
躲过攻击后,不退反进,手刀在呼啸的空气下,重重的打在莎莉亚的头上。
“痛痛痛……”
双目含泪的小丫头,连武器都不管不顾的丢下,当即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被击打的地方。
“难得管你,我走了。”
尽管内心有着恨不得打死对方的冲动,那令人怜爱的可怜模样,又实在下不了手,奈何不了对方的郁闷感,积郁在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