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3月5日,距生日已经过去了两日,生活还在继续,毕竟人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去拥有。
即使是天地崩坏也得如此。
[至少在最后的日子里可以活的开心。]
这是帕兹纳的想法。
“呐呐,哥哥,等我们过了十五岁以后就去看看海吧?”瓦伦缇娜说。
她对外面的事物总是兴趣满满,这让帕兹纳很是烦恼,但是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又怎么会嫌弃。
她正在房间里画着油画,画的是她想象中的海洋。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帕兹纳坐在床上看着瓦伦缇娜画画。
帕兹纳看着瓦伦缇娜那双雪白的小手不停的动啊动,画布上面的颜色也不停的增加。
他对海并没有兴趣,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想要去的,可以扩宽眼界,也可以让妹妹开心。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但前提是他们要可以活着……
这是瓦伦缇娜的房间,她爱干净,总是把房间打扫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帕兹纳倒没有这么讲究,不过他也不邋遢,所以房间也不会乱,九岁以前都是艾露莎在给他给他打扫房间的卫生,九岁以后就是瓦伦缇娜就主动为他打扫了。
“你真的不换一件衣服再画画吗?”帕兹纳问,瓦伦缇娜今天又穿上了她最喜欢的裙子,因为是白色的,所以他有些担心颜料会沾在上面。
“不用哦,哥哥是不放心我的技术吗?”瓦伦缇娜说。
她画画的功夫是她自学的,因为艾露莎也不会画,不过她经常会给瓦伦缇娜带一些画来。
在这些画里有画人在耕种的,有画人在砍树的,也有一些动物的画,不过在每幅画的后面都会有一堵很高大的墙,甚至比人要大出几十倍,帕兹纳他们问艾露莎那是什么,她也总是笑而不语,又或者只是说那是画画的一种惯例。
瓦伦缇娜对画画很有兴趣,于是就照着艾露莎带来的画来画,她也的确非常有天赋,自学了几个月后便可以把一张画很完美而且轻松的临摹下来。
“不,我就是有些担心。”帕兹纳说。
至于帕兹纳,他对画画也不感兴趣,非得说的话那就是他和他妹妹一样喜欢看书,但是他看的多是讲外面的生物和一些讲故事的书。
他好像对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除了妹妹和艾露莎……
“哥哥你有听过‘钱‘这个东西吗?”瓦伦缇娜突然说道,但她并没有停下笔。
“钱?我听艾露莎说好像钱就是金银一类的东西做成的小圆块,这也是艾露莎听老人说的,不过她自己是没有见过钱的。”
“书上的确是说钱是金银做的,而且上面会有各种各样的花纹。”
“那么钱就是一种装饰物咯。”
“不是哦,钱是用来和别人交换东西的,比如钱可以交换别人做的蛋糕。”
“用几块破铁块换蛋糕?那岂不是很亏?”帕兹纳对此很不解。
[真是有够好笑的。]
“嘛,我也不太清楚,那书不全而且我有一些看不懂。”
“那就等艾露莎小姐回来以后问问她吧,也许她会知道。”帕兹纳躺了下去。
……
“啊,海大概就是这样了。”没过一会儿,瓦伦缇娜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帕兹纳坐起身子,看向那三角支架上的画。
帕兹纳从那画里看到的是,一小片的草地前面有一大片的蓝色,在这副画里只有这片蓝色用色很单一,其他都惟妙惟肖的。
[这蓝色的大概就是海了吧。]
在“海”的上面瓦伦缇娜还画了一些树。
“海上也会长树的吗?”帕兹纳问瓦伦缇娜。
“嗯,不知道,书上没有说海里不会长树,大概会吧。”
“你不是说过海很深吗?那这些树该有多高啊。”
“嗯,海也是有深浅的嘛,而且木头不是会浮在水上吗,既然海里也都是水,那树肯定就是浮在海面上长的嘛。”瓦伦缇娜正经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帕兹纳信了她的话。
“话说艾露莎小姐也没有看过海,而且她也没有找到关于海的画。”瓦伦缇娜曾经的一次生日愿望就是要一副海的画,但是艾露莎没有找到,所以就用其他的一些画来代替了。
“真想去看看海啊!”瓦伦缇娜轻声说了一句,虽然那声音很小,但是帕兹纳还是听见了。
在那画的最后面,帕兹纳又看到了那堵艾露莎带回来的画里,都会有的巨大的墙。
“哥哥。”瓦伦缇娜突然说。
“怎么了?”帕兹纳看向她。
“为什么艾露莎小姐带来的画里都会有一堵巨大的墙,那这个世界会不会其实就是被墙围着了的啊?”
对于这个问题,帕兹纳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没有被墙围着,但他知道自己和妹妹的世界是被一堵墙围着了的。
“我不知道哦,不过墙上一定会有门的吧,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在那上面开一个洞,又或者直接越过那墙不就行了吗?我想,大概在墙的后面就又会有更广阔的世界了吧。”帕兹纳说,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将自己与瓦伦缇娜隔离于世的墙打破。
瓦伦缇娜用她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帕兹纳,“嗯,我对外面的世界更期待了。”瓦伦缇娜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帕兹纳有些后悔说刚才的话了,看见他妹妹那纯真的眼睛,满嘴谎言的他又出现了厚厚的罪恶感,但是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他转过头来,不让妹妹看到他的眼睛。
为了解除尴尬,他打算简简单单应一声。
但这时,帕兹纳听到了一声巨响,那就好像是什么巨大的建筑倒下来后发出的声音一样。
接着,帕兹纳又听到了一声比刚才还大的声音,那声音甚至比打雷还要大,不过这声音与刚才的完全不一样,那是帕兹纳和瓦伦缇娜从未听过的声音。
瓦伦缇娜很怕打雷,这种比打雷还要大的声音就更是如此了,帕兹纳连忙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手上的油画颜料抹到了帕兹纳的衣服上,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是很难洗的。
[对不起啦!艾露莎小姐。]
“哥哥,那,那是什么?这声音不像是打雷啊?”瓦伦缇娜问,她紧紧抱着帕兹纳。
帕兹纳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是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
“哥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瓦伦缇娜不安的说。
“我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帕兹纳突然害怕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害怕?我并不怕打雷啊?]
“去看看吧。”帕兹纳问瓦伦缇娜。
“但是我有些害怕。”
“哥哥会保护你的。”
“嗯……我相信哥哥。”
“那我们走吧。”
帕兹纳拉着瓦伦缇娜柔软的小手走到了门口处。
他们站在门口,在外面,他们看见的依然是那熟悉的虚假草地以及天空,但并没有下雨。
帕兹纳可以听到有一些声音,他仔细的去聆听着,却发现声音越来越吵杂了。
他可以听到有房屋倒塌了的声音,尖锐的钟声,人尖叫与哀嚎,甚至有人类哭泣的声音,某种生物的吼叫……
帕兹纳的心越来越不安了,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眼前看到的还是那无边的草地和湛蓝的天空。
他知道那是结界的幻象,好奇心使他想要上前去打破结界,看看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却被瓦伦缇娜紧紧的抓住了手。
“求求你别过去。”瓦伦缇娜这样说,她的脚已经有些发抖了,她接着又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帕兹纳的额头上不断的流出冷汗,他感觉他的听觉越来越好了。
他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人在往这边跑,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他可以听的见。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突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艾露莎的声音。
“快去地下室!”那是艾露莎在大喊,但是帕兹纳和瓦伦缇娜看不见她的身体。
瓦伦缇娜把帕兹纳的手抓的更紧了。
突然,“嘣”的一声,艾露莎突然出现在帕兹纳和瓦伦缇娜的视线里。
艾露莎的凭空出现让,瓦伦缇娜被吓的一下坐到了地上。
在艾露莎的后面,帕兹纳又看见了那扇从前他怎么也打不开的铁门,艾露莎后来告诉他他打不开是因为在那上面加了魔法。
艾露莎身上的女仆装破破烂烂的,很脏,上面还有一些血迹,甚至连肚子都可以看见,在那上面还有一条大概五公分的伤口,在其他地方也有一些伤口,她一脸的惊恐,全身都在不停的抖着。
从艾露莎的背后可以看到门外隐隐约约有一些被摧毁了的房子,还有一些火光……而且杂乱的声音变大了。
艾露莎视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把那门关上,门关上后,杂乱的声音又变弱了。
“艾露莎小姐?怎么了?”帕兹纳对着她喊去。
“快躲到地下室去!快!”艾露莎吼了出来。
瓦伦缇娜被吓坏了,她哭了出来。
帕兹纳也呆在了那,不知道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腿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艾露莎,她完全没了原本的淑女形象,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被什么东西吓疯了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
“快点!”艾露莎用她那在不停颤抖的双腿向前跑去。
在她刚刚打开篱笆的门时,后面的“草地和天空”突然就像玻璃一样破碎掉并向着艾露莎砸了下来。
那些碎片突然又变成了一块块的清灰色石砖,它们重重的砸到了艾露莎的身上,将她击倒在地。
而推倒那将帕兹纳和瓦伦缇娜隔离于这个世界的那堵砖墙的是,一只比房子还要高大的帕兹纳和瓦伦缇娜从未见过的黑色怪物。
在那黑色怪物的后面,到处都是房子的残肢断臂,而且到处都是火海……
那怪物浑身漆黑,身上面全是凹凸不平的鳞片,有着蝙蝠一般的翅膀,有着蜥蜴一样的尾巴,在它的背后和尾巴末端还有长有鳍,脖子也很长。
它的头很大,嘴巴长满了尖牙,眼镜里放出的红光让人不寒而栗,长在它脑后的角向前弯曲成了月牙状,在那角后面还有灰色的鬃毛……
那个黑色的怪物停在了艾露莎的后面。
“快逃到地下室去!快!帕兹纳!快带着你妹妹逃到地下室去!”艾露莎哭喊着,她已经动不了了,因为她的腿已经被倒下的砖砸断了。
“快点逃啊!”艾露莎哭喊着。
那只黑色怪物用嘴叼起了艾露莎,它的牙齿刺进了她的身体。
艾露莎疼的尖叫着,生物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用她那无力的手击打着那个黑色怪物的头,但是那根本就没有用处……
那黑色的生物将头抬了起来,它狠狠的咬了下去……
艾露莎最后尖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动静,她滑进了那黑色怪物的喉咙里,只有一条被咬断了的左臂掉了出来,掉到了地面上……
“不要啊!”瓦伦缇娜终于尖叫了出来……
【目前可公开的信息1:杜暮族在当代没有钱的存在,至于原因目前不可公开。】
【目前可公开的信息2:瓦伦缇娜画的那副画是来自她对已知的信息和幻想的信息结合而来。】
【目前可公开的信息3:艾露莎可能的确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