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谁要问问题的吗?我的枪很乐意回答他。”
这一干人有些犹豫,虽然人数很多但他们手中的垃圾玩意可没有修女手中的好使。
见他们迟迟不敢上前,宁叹了口气,倘若是在杀戮之城,那些人早就不要命地冲上来了,即使他们手里连一根针都没有。
抬头看向深邃如墨的天空,少年知道自己在外面待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恰好身旁有两大堆堵着自己的人,那干脆……
直接朝出口的那一堆人冲过去吧?
“嘭——”
宁从来不是愿意犹豫的人,直接向右手边自己来的方向开始突袭,人群最前面的混混们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子弹贯体,身后的几位也被那冲击力给影响到,往后面不断地倒去。
“他妈的,往后撤啊,撤啊!”
站在前面的人在这狭窄的脏巷过道中根本不能往后跑,而后面的人显然有些不明白情况,还堵在后面往前面看去。
“给老子上,别让这人从那边突围出去了!”
而另一边人群见宁往那边的入口方向冲去,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跑掉,一堆人大叫着跟上宁的脚步,想借此用两队人直接把少年夹死在中间,这狭窄的通道他们倒要看看这修女怎么跑掉,除非他会飞。
宁当然不会飞,但他能让这群家伙尝尝飞翔的滋味。
既然这么喜欢靠近我,那就试试这魔能的威力。
宁一枪打中一位跑过来的家伙的脚,他顿时失去平衡在奔跑中滚到了宁的脚边,宁先是一脚把他又推了回去减缓那些冲过来的家伙的脚步,然后下弹匣,直接把魔能凝聚在枪膛内。
这样虽然威力比在弹匣里面慢慢的压缩魔能要小得多,但凝聚速度确实在弹匣里压缩的好几倍,没等到那群人把那腿部中弹的倒霉家伙给弄开,那一发魔能射击已经在膛线中准备就绪。
“等等!那家伙手里的枪……”
一名冲过来的混混,看见了修女抬起来的枪,他惊恐的不是这射子弹的玩意本身,而是它现在隐约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那股气息好像是源能中的魔能的气息……
“是源能者!这混蛋是有源能的!”
也不知道是谁一眼就看出来宁枪上的魔能,他大叫着,让周围本来就在枪械的压制下有些恐慌的人们更加躁动不安,他们开始四散逃离,可这狭窄的空间他们又能往哪里逃?
除了前进就只剩下后退,他们现在恨不得自己能飞,刚刚还在嘲笑修女的末路,现在倒是他们自己想赶紧跑掉了。
那可是源能啊!他们其中虽然很多人没有见过那些拥有源能的人具体什么破坏力度,但大多都听说过那些曾经来清扫这里的人的恐怖力量。
“有谁能去告诉那些大人物啊!这里有教会的源能者!”
“对对对,去告诉那几位大人,让他们来收拾这个修女!”
他们在拥挤地逃散中似乎又打成了什么共识,一致决定去找一些更厉害的家伙来帮他们,找一些同样是源能者的家伙。
“轰——”
之前答应他们的飞翔的滋味已经送到,四周直接肆虐的冲击波给搅得一团糟,离得近的直接被射杀成了碎片,鲜血四溅。而后面的离得远家伙们则硬生生被那像狂风般的后劲给打飞到了天上好几米高,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哭声,他们这次围剿又怎么知道这位修女竟是一名“有源人”。
“你们也想在这里起舞吗?”
宁扭头看向后面那群极力想往外面跑的家伙们,手里的枪口又抬了起来。
原本干净的修女服上已经洒满了刚刚被撕裂的那些人的血,落到黑色的部分变成了妖异的紫,落到白色的部分则变成了鲜艳的血色,他就站在这群人面前,没有走动只是抬着手里的枪,可这群人硬是都不敢上前去攻击,哪怕再向前多走一步都不敢。
“不动吗?不动我动咯?”
他们这才想起来自己该跑了,如果有人说一群普通人能围殴死一名源者,那该是多大的笑话,看看刚刚那一枪,直接让这些跑来找麻烦的家伙腿都吓软了,差点直接跪地上。
“大,大人你是要放我们走吗……”
宁没有说话放下了枪口,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而这些人自然把修女的沉默认作了同意,他们长呼一口气又开始了向后撤的动作,生怕下一秒前面这位浑身是血的家伙会反悔。
“跑,跑啊!你们他妈后面的人堵着干啥?”
“滚开啊!后面的还想前来看热闹吗?”
本来已经安静的巷子因此再度吵闹起来,宁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些背对着自己不断把人群往后推的家伙,他想到了什么,手里的枪口再次抬起来,慢慢地瞄准了那些背对着自己想要离开的混混们,嘴里还自言自语着:
“啊……我可没说要放过你们呢,还是太渴了。”
那些被前面的人往后面推挤的混混们自然看见了那背后的举枪修女,他们大叫着想要提醒这些以为修女已经放过他们的人,可是已经晚了。
伴随着枪声和惨叫以及血液的飞溅,这又是一场屠戮的开端,翼城的脏巷久违的迎来了大规模的伤亡,因为这个时间段里强者的缺席,这片街区的普通人们根本无法抵御那子弹和魔能的虐杀。
就这样,这位修女就一直杀到了自己进来的巷口,他的身后满地的尸体,而四溅的血因为这里面灯光的昏暗而无法看清,只是觉得到处都是黑的,就感觉像是到处都是血一样……
宁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从巷的那头一直杀到了巷的那尾,在这个深夜,住在这里的人们在家中听到的都是枪声和哭声,无法入眠。
久久环绕着那里,就连宁都离开了好一阵子了,人们都还是有那种枪声的错听,心神不定。
距离上次脏巷经历这样的血洗已经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做出这种事情的可是一整队的裁决队干的,而今天一位修女也这样做了一遍。
倒也不是说实力上的,而是说那种对待生命的态度,就连裁决队一帮杀胚到最后都杀得手软和心软了,而那位修女只要是见到对他攻击或者有攻击他的欲望的人,都是毫不留情的开枪,完全没有染血的罪孽感。
他们之前不敲定这位修女是不是人类,但现在即便他是,他们也不会相信了,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漠视生命,他是一只野兽,渴望杀戮的野兽。
……
“唔啊……”
之前的小卖部的老板伸了个懒腰,已经很晚了自己肯定是没有生意的了,于是他决定把店门关闭上楼睡一觉去,可正当他走到门外准备放下卷帘门地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
是之前那位来找他问路的修女,老板一脸笑容地看向站在路灯灯光下的宁,开口问到:
“啊,修女小姐……额,我是不是该叫你修女先生,哎呀算了,就叫你修女小姐吧!我们又见面了呢,小姐你站在那里是有什么需要吗?”
“有罐装咖啡吗?随便拿一罐吧……算了,我身上没有钱。”
宁本来是想赶快回家的,可这老板刚好撞见了在灯光下驻足停歇的自己并与之对话,他便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就像他最开始对着那贩卖机旁边的杨千里说自己想要喝那罐装咖啡一样,哦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那个死去的朋友的名字,他叫做杨千里。
“嘿嘿,小姐我们既然这么有缘,那这罐咖啡就送你了,教会的公益活动在之前可是帮我了不少呢!我呀,能开这家小卖部多亏了教会呢……”
老板拿着咖啡走到了宁的身前,而他的表情渐渐从笑容变成了疑惑再变成了惊恐,因为之前宁背着光老板并没有看清楚这位修女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可等到他靠近之后,才看见了宁的模样。
那浑身沾满血迹的模样。
“啊啊啊,修女小姐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就是去那边看别人杀猪沾上了点。”
老板肯定是不会相信这句谎话的,他又想到之前修女小姐向他询问了脏巷的地址……
他明白了,小姐一定是在里面遭到了袭击!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你看上去伤的很重!”
老板很是焦急和热心地帮宁擦去脸上的血迹,宁之前走的匆忙就没顾得上自己脸上的血,一是急着回家,二是担心会有些厉害的家伙赶来脏巷,毕竟这地方能存在这么久而且还在三方势力的轮流清洗下拥有这么旺盛的肮脏生命力,显然不是一群普通的恶人就能撑得住的。
他可不想在那些狭窄的地方被混混们口中的“大人物”给堵死在里面,自己在体术方面有多弱宁自己是最清楚。
“不用,我自己去便行。”
宁很是不喜欢老板主动伸手来帮他擦脸的举动,即便是对方根本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也许是自己那颗狂躁的心不允许这样的动作发生在自己身上吧,以免自己那该死的老毛病再犯,宁不得不强行摆脱老板的热心再次钻入夜色中,在他还没走多远,背后就传来了那老板的声音:
“小姐,你的咖啡还没拿走呢!才冰好的呢!”
……
脏巷,在经历过宁今夜的血洗之后,很长时间里没有人敢出来看看外面的情景,即便是知道那位修女已经离开多时,可令人恐惧的枪声似乎仍在不断响起,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哒,哒,哒……”
终于,脏巷迎来了血洗之后的第一个人类,她那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空间四周,浓妆满面,上半身一件运动体恤而下半身则穿着短裙,更是毫无搭配感的踩着一双老旧的高跟鞋,这位女性正漫步在到处横放着尸体的巷道中,满是好奇地调查着这些尸体的死因。
“都是枪杀,一枪致命。”
浓妆短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脸完全缩在帽子里,就像黑漆漆的一坨,看不清楚他的脸。
“死了多少人这一晚?”
女人问到,后面的帽衫男沉默了一小会,右手比了个“1”给短发女看:
“一?”
“一百。”
女人和男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半天没有继续对话,四周腐烂和血腥的气息更加浓烈。
“厉害。”
“嗯,厉害。”
两人同时称赞起那位修女来,称赞他的实力,也称赞他的暴力,一百多条人命,他就像割草一般轻描淡写地拿走了。
“以后跟另外两个家伙说一句,必须保证每天我们四人中至少有一个在脏巷附近,不然这样搞下去,教会可以把我们慢慢磨死。”
短发女默然地看向深处地巷子,而帽衫男点着头表示认同。
“红瞳修女吗……今晚你欠下的债,我们会让教会还给脏巷的。”
她说完从短裙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便慢慢享受起来,而帽衫男则很不愉快了:
“本来尸体就有些发臭,里面还有很多腥味,你搁外面抽去!”
短发女白了他一眼,但也不继续横,听从了他的意见把烟给掐灭,跟着帽衫男往外面的巷口走去。
被扔掉的烟恰好飞到那边的一堆尸体上面,他们其中有很多年轻的家伙,可惜生命还没绽放就在这里彻底熄灭。
就像那根被掐灭的烟,再也没有机会燃烧。
而那位红瞳修女,就是掐灭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