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唔嗯?”
刚推开门的教徒似乎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从背后狠狠锁住。
“去他妈的!”
张刃格外用力,大抵是在这地方被限制出暴躁情绪了,以至于下手非常地重,没过多久就把这家伙给勒晕了过去。
“呼,我们先把他关在衣柜里面吧?成信老爷子也会帮我们看住他的,不过我们的时间肯定也很紧张。”
张刃看着从门里探出头来的姐弟二人,双手似乎还是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有些颤颤巍巍,只不过对方比他想象中要弱得多也不至于打不过。
“成信爷爷说宁他先去了裁决神教,而后好像就不见了踪影——要不我们就先去裁决神教的地盘上找找线索?”
影子其实并不想带着左真一起出去,首先这孩子就挺闹腾的,其次她也不放心左真……毕竟,宁现在不在身边,而刃大哥也很难护他们所有人周全。
“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离不开他吗?”左真小声嘀咕着,而影子则是选择性忽略了自己弟弟的抱怨。
她跟在张刃身后打开了房间的门朝着楼梯下面走去。
那还坐在摇椅上的成信自然能听到这边闹出的动静,只不过他并不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安安静静地继续在那催眠的摇晃里获得片刻的舒适——有那么一瞬间,成信觉得自己确实该服老了……
要是换做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或许也会像张刃他们那样做一些很大胆的尝试吧?
“西娅她也会很喜欢你们这些孩子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他的喃喃自语消散在了那突兀的咳嗽声里,只不过就算是说出口也没有人会听到罢了。
“死了也好啊,死了也好……”
——
儿童乐园依旧开张营业中。
伐看着那些不自量力试图穿越屏障进入夜光城的家伙们,此刻大多数都失去了意识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失去了。
“蠢货……”
伐有很多不满和怨念,大概是自己无法将信息传达到宁那里所以便于此刻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将一些还未昏厥选择了挣扎的源者给撕裂。
它明明可以给予这群亵渎之徒更大的痛苦,但它依旧还是那么仁慈,就像是为了让杀戮之神拥有一种矛盾般给予了残暴的神祇一颗算得上温柔的心脏。
“你……你到底是,是谁?”
“如你们所见,是这儿童乐园都老大,你们一点招呼都不打就想着拜访我是不是有些太没礼貌了?”
而没礼貌的代价便是被伐葬送在这儿童乐园的一耦之地里,那里堆满了尸体和骸骨。
“无知者无畏,即便是你们没有惹怒我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而我也不可能把你们这些感染了杀戮之气的人放出去。”
这里只能是禁区,那些无法被净化和吸收的血气只会越来越浓稠:它们在尸体的滋养下会更加可怕且疯狂……
这地方,伐估摸着自己起码得用上两百年左右才有可能净化完全——这不是将现有的血气吸收就能解决的事情,因为它们已然浸入这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也融入了那些残破建筑的每一块砖和泥......无药可救,也许就是这夜光城如今在伐眼里的最后结局。
若是当初宁没有离开,也许他已经死在了伐的手上——如今夜光城还有活着的或是保有自主意识的生命吗?不是在自相残杀中死去就是毁灭在伐的手上,整座繁华的城市在宁离开近两年之后终于是画上了最后宁静的句号。
“那......你是神吗?”最后站在旋转木马前的人拼尽所剩无几的源能站在伐面前,问出这样的话语。
而这颗神心只是微微一笑,面容在五秒内变幻成其他所有他记忆力的模样直到最后右手猛地伸出握住对方的脖子直接捏成了粉碎才恢复曾经第一次见到宁的模样:
“算不上,但也不差。”
伐皱眉看向远方,只是为何自己的神性却无法联系上宁那小子,这世间不可能有存在能阻挠自己意识的力量——除非......除非戮主那个疯子已经能够将手伸入这世间了。
“为何我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特别可怕的力量正在远处的某处地方诞生,每分每秒它都在成长直到触及到我都无法理解和处理的程度?”
而且那力量如此熟悉,就像是跟伐出自同一处地方一般:环绕着血红色的实质烟雾,伴随着罪恶和欲望从最为神圣的地方走出......
此刻的伐多么希望自己能离开这地方前往宁最后一丝气息出现过的城邦里找到他,可夜光城已经不能没有它了......一旦杀气泄露,整个世界就跟被杀戮之神直接下凡毁灭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们就算不走进这地方,也离你们所敬爱的神明不远了。”
只是尸体不会回答伐,那至高意志留下的禁制到底还能存在多久,伐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日——已经失踪如此之久的至高意志若是仍旧在某处沉默不语,那这个世界迟早会陷入远古时期的混乱.....
“有时候你们所膜拜的神明并不爱你们......若真有这样的神明,那它一定会过得很孤独很沉闷吧?”
——
“叫他们全部滚......”
宁看着那些被卡西莫多带回来的请柬和申请书,装裱在里面的卡片和信他全然没有心情去看,只是觉得这些家伙过分聒噪——他根本没有这么多心思去解决所谓的选举大会。
这些信封大多都是写给传闻中的大主教而非交给宁的,只是如今有人诈死当起了甩手掌柜以至于宁不得不被迫帮忙扛起这该死的烂摊子。
“如果只是想摧毁禁制,又何必一直拖延着这换任大选?”宁有些恼怒地看着门口的卡西莫多,显然他对大主教的想法十分不解。
“禁制所在的地方若是我们不进行禁制修复仪式是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而若是要举行修复仪式又只能大主教这样的身份去推动——教会里最大的几个教派都没有这样的意愿,以至于大主教只能一直拖延直到宁大人您的到来......”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万一根本不想帮你们呢?”
宁伸手轻轻在那一堆信封之间点下,伴随着短暂的切割之后刚刚还堆积成山的纸张瞬间被泯灭成了齑粉归回了自然的循环之中:“我不是个和善的人,也没有这个耐心帮你们杀戮神教解决这些问题——我的意思你们应该也明白,我只想离开这地方,带着我的朋友们离开。”
“那可真是可惜,”卡西莫多佝偻的身子将刚刚宁粉碎后剩下没有打理干净的残渣扫走,“只是我很意外,宁大人您这样的存在居然还会有朋友。”
他抬起头看着宁,似乎是在惊讶对方刚刚的话:“毕竟能够配得上宁大人的,除开大主教之外我还真的很难想到其他的存在——加上宁大人您的脾气确实古怪到了极点。”
“闭嘴。”
宁冷眼看着卡西莫多,他其实老早就想把这些家伙全部屠戮干净了——只是脑子里那个疯癫杀神不允许自己对杀戮神教的人出手罢了,加上大主教直接开摆,若是卡西莫多死了他还真没有这么多心思把事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去解决......
“如您所说。”
卡西莫多微微点头,便带着扫帚离开了房间:就跟一开始就知道宁会毁掉这些无用的信件一般,他手里的扫帚从一开始就带进了房间.....
这老家伙虽说没有什么实力,但琢磨人心思的能力确实可怕。
“不过正如宁大人所想那般,有些聒噪的家伙确实恼人——那么这个时候,宁大人这般实力就算是挥手将他们斩杀也不会有人产生太大的怨言吧?”
卡西莫多的话从门外传来,只是他的人却不见踪影。宁只是沉默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对桌,他从未想过要跟谁在一场谋略游戏里进行博弈,他向来就是拔枪就射从未不犹豫于智谋——但他现在确实陷入了这样的困境,拥有无敌的力量又如何?那他真的敢在这城邦里肆意屠杀吗?
他们有错吗?还是说,自己一定要找到一个给他们冠以邪恶的名义出手呢?
“这分明就是你们杀戮神教的自私罢了......”
宁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对卡西莫多的蛊惑表示不屑和唾弃,但门外认真打扫清洁的老人却毫不在意:
“那宁大人你不也自私地只想抛下这个世界给予你的力量中伴随的责任而带着朋友任性地离开吗?”
“我需要为此承担什么责任?”宁有些被卡西莫多的话给气笑,有些不耐烦地在桌上轻轻划了一道深痕。
卡西莫多只是走进屋子,将扫帚放在一旁若有其事地挺起他佝偻的身子,看着宁说道:
“解放世界,或是......毁灭世界?”
宁就觉得他在放屁,这些关他屁事。
“如果是两年前,我可能早把这座城当做我的乐园给屠戮干净了——你们真的很有趣啊......一边惧怕着我却又在我眼前不断地利用着我,可我偏偏又不能把你们怎样。”
少年的血眸骤然运转了片刻,整个房间就仿佛被血液浸透一般充满了粘稠的血腥味,等到卡西莫多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白色的裙摆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侧:
“你说得对,我可不能这么任性地摆脱责任——等到事情结束之后,等到我真正回归自我后,我会好好地......认真地......严格且严肃并且毫不留情地把你们这些混账的罪名一个个列出来然后好好惩罚你们的。”
宁笑着贴近卡西莫多,那狰狞的笑容相较起两年前的自己只会是更加可怕和血腥,就仿佛齿间能够渗出他曾经杀害的生命之血一般:宁净从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可能成为好人了。
“好好活着,我相信很快的。”
很快我就会来找你们的,连带着你们的贪婪和愚蠢一起毁灭。
这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吗?解放你们,解放世界——毁灭你们,也毁灭你们的世界。
我很喜欢也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只要是屠戮那就一定要张狂一定要盛大且嚣张呀!
毕竟我才是唯一的......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