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觉得这样很有趣,那我可以陪你玩到意志彻底磨灭在虚无当中。”
撒坦尔看着这位试图将自己重新退隐进漫天血雾当中的神祇,它那夸张且诡异的羊头没有任何光亮,只是眼窝里有一只紫色的眼眸若隐若现的闪动。
“哈……到底是什么风将大名鼎鼎的魔神大人吹到我这里来了?今日我可没有说要陪你玩扑克。”
“你自己最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撒坦尔就站在那,想比起其他神祇都要高大好几分的身躯屹立在无边黑暗前都足以让一些弱小的神祇感觉到自己神之意志的停滞。
关于对方的质问,戮主只是轻笑着没有回答——就算是以前自己最多也就跟撒坦尔这个傻大个拼个**开,而如今失去了神之心和挂坠的自己自然不会是撒坦尔的对手……
“你就为了一名在你视线里活不过几天的萤火虫、一只凡人、一位被至高意志夺走的半魔族与我这位神祇大打出手?”
“……”
撒坦尔没有回答,只是扬着披风慢慢走向戮主。
“哈哈,你自以为自己很宠爱那孩子,可你想想你给他的东西甚至都没有我多——你总是说,至高意志不许神明对信徒过分偏爱,可如今至高意志不知踪影,你却连这点偏心都不敢做吗?”
“这是规矩……无规则不成方圆。”
撒坦尔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手中的魔能在利爪的塑形下开始变幻成一把长枪。
“那么……请问撒坦尔大人擅自离开自己的领域跑来我这里对一个已经半残的神祇进行殴打,就很符合规矩了吗?”
戮主惨笑着,它伤势不轻,被这能量近乎无穷无尽的魔神盯上之后它自然不会太好受——一开始它也没想到对方会对这件事如此愤怒,愤怒到直接上门动手。
“只是想要给你一个警告而已……我没有杀死你也没有把你过分重伤,这似乎并没有触犯至高意志留下的规则。”
“哈哈……也许吧?毕竟,你这样不也是在试图至高意志给予我们的桎梏从而建立你所认可的秩序吗?”
戮主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和挑衅,只是颗诡异且巨大的羊头没有继续望向它,而是默默选择离开了这里。
正如撒坦尔自己所说那样,它只是给戮主一个教训而已——这个世界不能缺少任何一位神祇,而即便是戮主已经不如之前那也不是自己能够轻松杀死的。
至少那可爱的萤火虫还没有完全陨落,也没有完全褪去自己留在他身上的颜色……
既然你们都如此自私自利且毫无规矩可言,那我自然也会有自己的方法——干涉人间,你们总是那么贪婪且无止境。
戮主想将这个世界染上它那令生命沉没的红色,那撒坦尔也有资格插手做一些事情。
“神之翼终会回到我信徒们的手中,这便是我给你们这群家伙的答案——既然都如此肆无忌惮地干预人间,那我又何必跟你们矜持什么呢?”
——
神之翼就在这扇合金巨门后的金库中,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如此笃定这样的想法。
那若隐若现的魔神气息在这金库大门之后,但这也同样让宁感觉奇怪:为什么会有魔神大人的气息?虽说奶奶曾经用过这把枪,可那魔神魔能的气息也不应该一直保存到现在才对。
也许只有真正打开这扇门找到神之翼之后才会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你们却没有告诉我该如何打开这扇门……”
宁回头喃喃自语道,这些教徒们确实按照吩咐将涅槃公司的货物护送到这圣山之上——可面对这种等级的防护,没有密码还是很难随便就打开的。
但如果他想,或许只是一个响指的问题。
可是这门后的东西宁却不敢随便乱来,毕竟那把神之翼自己一直都只是听说过传闻却从未见过真货。
“有人能下来一趟的吗?”宁看着这扇门朝着身后那空阔的大厅说到。
“你们就这么想我直接给这地方拆了吗?”宁没回头,慢悠悠地说了第二句。
他知道不会有人放着自己在这里不管,所以根本不用刻意回头去看——正如他所想那般,一道年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抱歉血修女大人……今天圣山的地下秘藏室还不能打开。”
“为什么?”
宁有些疑惑地回头问道,这位年轻的杀戮教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因为能够开这扇门的人……就是这里的保险员,昨天被发现死在了第二十三道卡内的一家旅馆里。”
什么叫保险员?难道说这扇门的钥匙……就是这保险员本人吗?
“是的,但一般都是有三名保险员存在的,可就如我所说那般:昨天他们三人都死在了外面,而且全都没有了头。”
这是一扇靠精神意志启动的源器大门,价值不菲的材料堆砌成了这间秘藏室,可如今失去了三名保险员,那大门似乎只有一种解决方式了……
不过身边的教徒也是看出宁的架势,他连忙拉住对方解释道:“那个!大人您千万不能这样强行破开,这间秘藏室有着对应的自毁功能,若是这样强行打开大门里面的东西会在顷刻间被超大规模的源能炸药给毁掉的。”
那还真是有些麻烦了……也不知道你们教会搞出个东西到底是想要储存东西还是想要毁掉什么。
“那还真是巧了……这东西没送来之前也没有出这码事,这才刚刚送进这地方就让三位保险员全部暴毙——你觉得这事巧吗?”
“自,自然很诡异……我们已经派人去联系裁决队的人对此事进行保密搜查,以所能够派遣的最高规格去寻找凶手了。”
而这一切,你们都瞒着我这位临时代理大主教去做了——一点消息也都没有汇报给我,对吗?
对方愣在原地,只是看到宁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即便是隔着那细腻的手套,他也能感受到这位代理大主教的冷……
那是一种,彻骨的意志寒冷——仿佛让人陷入一种停滞状态的压迫感。
“我没有杀你的必要,这事不会怪罪于你——我也不喜欢在这教派里滥杀无辜,除非你们真的很想把我以一个我不愿意的方式赶下台来。”
宁示意对方去询问一下有没有备用的方案来打开这扇门,至于他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便不是这些人能够知道的了。
也许半神始终是被低估的一种存在。
宁的神识只是瞬间,就足够笼罩整个庞大的赛缇斯城,所有的人和进行的事都逃不过他的搜查——其实他也能用这种神性破坏着扇门的意识锁,但宁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在试图给自己使绊子。
神之翼甚至都可以再缓缓,他很乐意有人在这种时候来跟他作对。
——
摇椅晃动,公寓里的老人按下电视遥控器,人老了也没有看屏幕上那些花花绿绿图案的心思,他只是想听听电视里那些声音便够了。
也许是恰好,联邦电视台的主台恰好到了每日新闻播报时间,在一阵欢快的音乐过后主持人难得没有介绍自己和讲那段烂熟于心的开场白,而是直接进入了紧急新闻报道:
“与联邦失连了近一周的枪都负责人近日被发现死在了自己位于枪山顶端的宅邸当中——具当地居民介绍,一位两位疑似魔族的少女一路屠杀将整个罗家的负责人都埋葬在了山顶……”
“前线记者返回的报道中,我们可以看到整座枪山尸横遍野,在之前军部的联合行动中本就受损的枪都再一次损失惨重……”
“联邦三方同盟会也在今日展开会谈,就此次事件暂时定义为帝国对联邦的挑衅和外交事故,并且全联邦通缉这两位在枪都犯下罪行的魔族少女……”
“最新报道今日下午三点二十四分,帝国方面发来信息表示它们愿意派遣魔族公主前来联邦就此次事件进行谈判解决……”
成信微微睁开眼,大概是好久没有听到关于所谓“帝国和联邦”之间外交事故了,有些意外地起身回头看了电视机两眼。
“呀……这都多久了,帝国也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再次挑起战争吧?”
不可能,那只能说明这两位或许只是个人意愿屠戮了整个枪都罗家。
不过说起来,如今罗家在那枪都还真没多少人愿意待见便是了……
“多灾多难啊……这事要是解决不好,恐怕如今军部愈发活跃的联邦反倒是要先出手发难咯——这些家伙等太久了,也许真的会渴望一场战争。”
成信摇了摇头,他向来是不会低估军部的野心:而这些军人也同样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没有被大家“看错”。
世界也许和平太久了,反而让一些混账之人有些倦了呢。